inf 知道今天要去相親,戴方蘭早早起來把該乾的活乾了,才抽空打扮了一下自己。
說是打扮,其實就是換上一件補丁少一點的乾淨衣服,再綁個比平時好看一點的發型罷了,其他的就什麼都沒有了,甚至腳上穿的還是自己用碎布製作出來的布鞋。
就這麼一雙醜不拉幾擱在後世乞丐都嫌的布鞋,戴方蘭平時都是珍藏起來不舍得穿的,因為要製作這樣一雙布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就天氣實在冷得受不了或者碰到比較重要的場合,才舍得拿出來穿。
不像後世的姑娘,彆說去相親或者約會了,隻是出去跟朋友聚一聚,除了必不可少的化妝以外,衣服、鞋子、包包、首飾等東西都要精心搭配,發型更是重中之重,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去弄。
戴方蘭沒有這樣的條件,一件補丁少的乾淨衣服,一雙自製布鞋,就已經是她壓箱底的東西了。
至於發型,平時戴方蘭就綁個最簡單的馬尾,今天畢竟是去相親,她還特意花不少時間去編了兩條麻花辮,這對於她來說已經是最高難度的發型了。
上午九點半左右,鄧世榮騎著單車來到了戴方蘭家。
在互相客套了一番,然後坐下來抽了兩筒煙後,鄧世榮便帶著戴方蘭以及戴母一起前往雙旺圩。
鄧世榮安排他們相親的地點,仍然是那棵大榕樹下,而相親的操作跟之前基本一致。
在男女雙方幾次“擦肩而過”後,鄧世榮便問道“昌旺,人你都看清楚了吧?”
鄧昌旺點頭道“看清楚了!”
鄧世榮道“感覺怎麼樣?”
鄧昌旺有些遲疑的說道“九公,我不懂怎麼形容,就覺得對方還不錯,但又沒有那種讓我心動的感覺。”
鄧世榮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昌旺,這世上沒有那麼多一見鐘情,感情這種東西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最關鍵的是兩個人的性格要合得來,這樣婚後才會幸福,要是性格合不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那種婚姻就沒什麼意思了。”
昌旺媽也是過來人,讚同的說道“九叔說得對,性格合得來最重要。”
鄧昌旺沉吟道“那就進一步接觸試試?”
鄧世榮道“既然現在拿不定主意,那今天就先請人家吃飯,回頭我再安排你們多接觸幾次,到時再決定要不要看家門。”
前兩次做媒,鄧世榮都有前世的記憶做支撐,心中自然底氣十足,這次做媒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做媒,他心中也是非常慎重的,覺得讓他們多接觸幾次再做決定,確實很有必要。
鄧昌旺聞言鬆了口氣,點頭道“這樣最好,先跟她多接觸幾次,兩人適不適合應該也看得出來了,到時再做決定的話就不容易出錯。”
“行,那就這麼定了,我先去跟她們說一聲一起吃午飯。”
“好的,如果她們同意的話,就一起到國營飯店吃飯。”
鄧昌福打相識的時候請女方到國營飯店吃飯以及鄧昌梅打相識時被男方請到國營飯店吃飯的消息,在如今的那耶村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鄧昌旺是家裡的小兒子,大哥二哥早已成家,這幾年連續三個姐姐出嫁,讓他父母手中攢了一大筆錢。
連家境不如他家的鄧昌福,打相識的時候都舍得請女方到國營飯店吃飯,鄧昌旺沒道理在這方麵輸給他,所以這次出來打相識,鄧昌旺跟父母已經達成共識,隻要跟女方有進一步接觸的打算,就請對方到國營飯店吃飯。
鄧世榮聞言也有些感慨,在他開始做媒之前,村裡的男女出去相親,基本都是在粉攤或小飯店吃飯,結果他做三次媒都是在國營飯店吃飯,直接就拉高了相親時的請客標準。
……
三分鐘後。
鄧世榮來到女方這邊,他直接問道“阿蘭,人你都看清楚了,感覺怎麼樣?”
戴方蘭是個有想法的,不像一般姑娘那樣談及自己的終身大事就羞澀不好意思說,她笑了笑,說道“我感覺還可以,不知道他有沒有看上我?”
男方的家境比她家要好得多,而她父親昨天也托人去打聽過了,男方確實如媒人所說的一樣,這樣的對象隻要不是長得太那啥了,她都沒有嫌棄人家的資格。
鄧世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道“男方想請你們到國營飯店吃飯!”
聽到這話,清楚相親潛規則的戴方蘭母女都暗鬆了口氣。
……
在國營飯店吃完飯後,接下來就開始走程序,鄧昌旺這邊雖然還沒有做出決定,但既然有繼續接觸的想法,那第一次見麵給女方打發紅包的時候,自然也不會小氣。
除了必不可少的五味和糖果餅以外,給女方的紅包是五塊錢,媒人和女方母親都是三塊錢,這已經超過正常的標準了。
鄧世榮把紅包給了戴方蘭母女後,便開始向戴春慶這個一家之主詢問他女兒的身價錢。
關於女兒的身價錢,戴春慶這兩天已經跟老婆商量好了,見到媒人詢問,便一五一十的提出來。
其中,身價錢要三百六十塊,穀要三百六十斤,再給女方做六身新衣服,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要求了。
鄧世榮聽完,點頭道“行,這些我會如實轉告男方父母,還有一點我要提前跟你們說清楚,接下來男方希望可以跟阿蘭多接觸幾次,提前培養一下感情,希望你們做父母的能夠理解。”
戴春慶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說道“九叔,這恐怕不太合規矩吧?”
鄧世榮道“現在國家提倡男女自由戀愛,我們做父母的也不能抱著以前的觀念去約束兒女,他們就算私下接觸也隻是談談理想而已,又不是做什麼有辱門風的事情,阿表伱不用過度緊張。”
戴春慶遲疑道“這……就怕彆人說閒話。”
鄧世榮笑道“他們是我做媒的,原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觸,有誰會說閒話啊?”
戴春慶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便把這事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