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看了片刻。
李斯特一句話沒說，就離開格蘭尼的工作室——他根本看不懂格蘭尼在乾什麼。
“好好照顧你的老師，特彆注意那些爐子上蒸煮的瓶瓶罐罐，千萬彆爆炸了，人身安全遠比工作重要。”離開前，他特意叮囑了查理。
真的很怕，格蘭尼忽然就弄出爆炸來。
魔法師研究事故當中，十次有九次都是爆炸——爆炸形式，包括但不限於各種走火的狂暴魔法。
這個世界為何魔法師數量稀少？
一部分原因是魔法師傳承隱秘，並不大量帶學徒。另一部分原因就是死於各種魔法實驗探索。騎士再怎麼折騰鬥氣，頂多把自己弄死弄殘，魔法師出一場爆炸事故，可能老師、學徒都死了。
魔法師被炸死了，不可惜。
他的定海神珠被炸毀了，那可損失慘重。
這枚定海神珠，將配給鮮花號使用，正好鮮花號即將開始第一輪遠航，探索黑馬島。
他還有另外一枚籃球大小的黑珍珠，和一枚臉盆大小的黑珍珠，這兩枚是為今後的新船所留。
尤其是臉盆大小的黑珍珠。
將來自己出海，這枚巨大黑珍珠，就是他隨行的標配。
普通小號黑珍珠，可以驅散五米內的風；定海神珠，按照格蘭尼的預計，能驅散一百五十米內的風。
但風被驅散了，海浪卻會持續輸出，船依然會處於危險之中，隻是小很多。
臉盆大小的黑珍珠，製作成定海神珠，說不定能驅散三百米之內的風。這樣，海浪即便巨大，沒有風助漲，輸出將大大削減，對船隻的威脅，也會大大下降。
離開格蘭尼的工作室。
李斯特驅馬前往小鎮的作坊區，準備視察新建好的三間作坊。
製皂作坊中。
製皂者布尼爾一邊生產，一邊帶著幾名學徒——學徒製是李斯特強製推行，禁止農奴對自己的手藝敝帚自珍，同時帶出一名合格學徒，將獲得城堡的一定獎勵。這項製度的推出，匠人、工人們，帶學徒明顯認真很多。
此前他收購小鎮老鐵匠的鐵匠鋪。
給了老鐵匠一輩子都賺不到的幾枚金幣，希望對方能帶出來一批合格的鐵匠學徒，結果幾千斤鐵全部鑄造完，卻沒一個學徒學到鐵匠手藝。
這讓李斯特十分氣憤。
鐵匠是自由民，本質上隻要交稅就好，人身不受領主製約。但依然被李斯特找機會，狠狠給拾掇一頓，皮鞭炒肉的美味，記憶深刻，現在的老鐵匠老老實實帶著學徒，恨不得傾囊相授。
所以。
胡蘿卜要有，大棒一樣要有。
胡蘿卜加大棒，才能很好貫徹領主的意誌。
“香皂產量穩定，肥皂受到豬胰臟的限製，加上實驗配方工序的浪費，產量並不多。”布尼爾向參觀的李斯特，彙報自己的工作進展。
“嗯，繼續研究，現在的肥皂，使用起來，舒適度快要接近香皂了。”
香皂是用皂莢樹的莢果，混合鮮花製作而成，清潔效果一般，但製作費用非常昂貴，尤其是缺少皂莢樹的珊瑚島，香皂隻有貴族用得起。
肥皂（胰子）用草木灰和豬胰臟混合，其它動物的胰臟也可能有效，製作成本相對低廉，清潔效果也非常好。
不過就目前看來，布尼爾研製的肥皂，還還有待提高水準。
故此目前的香皂作坊，還屬於虧本生產，產能僅僅提供給城堡和部分官員及家屬。
這時候，布尼爾忽然說道：“領主大人，我研究肥皂配方的時候，產生一個想法，我想把香皂和肥皂混合，會不會製作出更好的皂。所以我就試了試，發現捏製的皂成型很快，使用效果非常潤滑，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您想要的肥皂。”
香皂和肥皂混合的皂？
李斯特覺得這個想法有點妙：“是嗎，將捏製好的混合皂，拿給我看看，再打一盆水來。”
“是的，領主大人。”布尼爾迅速差遣一名學徒，端出來一盤淡粉色的混合皂。皂被捏成扁的橢圓形，一共三塊，看上去有點粗糙。
另一名學徒，端著一盆水走過來。
李斯特用手蘸了蘸水，再打上混合皂，搓了搓，頓時起了一大堆沫子。手中的混合皂，十分滑潤，去汙能力感覺效果也很好，尤其是洗完之後，感覺手上非常乾淨，還有淡淡的芬芳味道。
這雖然不是他見過的肥皂，但效果已經接近記憶中的舒膚佳。
“它的製作成本如何，香皂和肥皂的比例是多少？”李斯特問道。
“大概是一枚香皂，可以混合三枚肥皂，製作出四枚混合皂。不過我覺得，直接用皂莢樹的莢果磨成皂粉，可能會更節省一些，大概一枚混合皂，可以將成本壓縮到四十個銅板。”
“香皂的成本是一枚銀幣吧？”
“比一枚銀幣還多，買來的皂粉太貴了。”
香皂最便宜的要兩枚銀幣一枚，也就是兩百個銅板，其中皂粉就要一枚銀幣，總成本至少一百一十個銅板。如果將混合皂的成本，壓縮到四十個銅板，完全可以用兩枚銀幣的價格出售，擊垮世麵上的香皂。
即便不用皂粉。
直接買來香皂，做成混合皂，成本提升到一枚銀幣，也是有得賺。
“布尼爾，你做的不錯，混合皂的效果比我想象中要好，以後肥皂你就慢慢研究，作坊即刻開始製作混合皂……得起一個好聽的名字，你們有什麼建議？”李斯特對混合皂信心十足，清洗時的手感、去汙的效果，都比香皂高出一個檔次。
他這樣挑剔的人，都覺得好，其他貴族肯定會拍案叫絕。貴族對提高生活質量的物品，十分舍得掏錢。
“領主大人，在您的指導下，我才能研製出混合皂，應該由您賦予它名字。”布尼爾恭敬的說。
這人啊上了年紀，說話就漸漸有了藝術。
李斯特很滿意布尼爾的反應：“那麼，就叫鮮花皂吧，我會將它定為鮮花鎮的特產，布尼爾，還有你身邊的學徒，一定要嚴格保密鮮花皂的配方。”
“請您放心，領主大人！”
“好好做事，我對於任何能帶來利益的發明都有獎勵，雖然肥皂沒有研製出來，鮮花皂也勉強合格。布尼爾，獎勵你十枚銀幣，你的學徒，一人二十個銅板。”
“感謝領主大人！”
布尼爾帶著學徒，美滋滋的感謝。
李斯特同樣很高興，鮮花皂不敢說能帶來比擬海鮮生意的豐厚收益，但擠垮目前的香皂市場，還是很有把握的，甚至可以遠銷外島。
最主要的是，鮮花鎮從農業向加工業的轉型，開始凸顯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