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原本並不想打擾小鎮熱鬨的氣氛,但最終還是沒忍住,去了一趟商業區,然後看了一場滑稽戲表演。
就是小醜在舞台上扔小球,吹個火,或者翻跟頭。
在他看來這些根本不新鮮,小鎮的居民們卻樂嗬嗬的直拍手。搞得李斯特都想上去,給他們露一手三仙歸洞的戲法,讓這些異界人,感受感受中國古老文化傳統的魅力。
當然。
這隻能想一想,貴族可不能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
況且,有魔法師存在的世界,魔術貌似也不算什麼神奇表現。
看完一場戲,他便離開商業區,去了小鎮的行署,免得小鎮居民們不自在——領主在麵前,他們根本放不開,連說話都不敢大聲。
人雖然離開,但對商隊的事情,卻始終在關注。
正在聽以賽亞彙報商隊帶來商品的價格,尤其是涉及到生產、生活資料的商品價格,都是他關注的內容。
“一匹小馬駒,至少需要五十枚銀幣,這個價格太高了吧。”他皺著眉詢問。
要知道,他跟李維斯販奴,一名農奴也才二十枚銀幣而已。
“確實很貴,男爵大人,珊瑚島遠離大陸,沒有合適的放養區域,馬匹的繁殖一直受限,所以馬匹的價格始終居高不下。即便是藍龍島的馬匹,價格也是如此,如果在大陸上,一匹小馬駒也許隻要幾枚銀幣而已。”
群島國,都是島嶼,自然不適合放牧養馬。
這個道理李斯特明白,但一時間不想接受——他給了老葛朗台三枚金幣,原本想著,能買一大堆商品了。
現在看來,隻要六匹小馬駒就能花光。
“商隊帶來了多少牲畜的幼崽?”他詢問道,心情有些失落,他原本想要把商隊帶來的牲畜幼崽,全部吃下去,現在看來,是個奢望了。
除了他能購買,恐怕普通居民也沒這個財力購買了。
“五匹小馬駒,兩頭小牛犢,三隻小羊羔,八隻小豬仔,六條小奶狗和五隻小貓咪,還有十隻小兔子。”
“我給了老葛朗台3枚金幣,看樣子無濟於事,根本買不下幾頭牲畜。”這一刻,他迫切想要把黑珍珠賣掉,換錢買牲畜——肉是最能提供營養的食物,他希望每天都能吃到肉,海鮮不算。
領地不放養牲畜,他這個領主,又從哪搞到天天吃肉!
“3枚金幣買不了多少牲畜,但可以買到其它很多商品,商隊帶來了外地的很多特產。”
“但我跟老葛朗台說過,優先購買馬匹,五匹小馬駒,需要兩枚金幣和五十枚銀幣,把城堡的資金全都用完了。”李斯特想到自己還有2枚金幣,也許,也得拿出來,今天就將它花出去,留下幾頭牲畜。
以賽亞卻笑著說:“男爵大人,我看了交易記錄,老葛朗台隻買了兩匹小馬駒。另外三匹被彆人買走了。”
“誰?”
“約翰·扁擔買了一匹,您一定還有印象。”
“原來是那個種番茄的農戶,我獎勵給他一枚金幣,顯然他買得起。其它兩匹呢?”
“布萊爾一家買下一匹,馬庫斯也買了一匹,錢是高爾泰借給他的。”
李斯特心情轉陰為晴,買下了所有的馬匹,儘管不是城堡所有,但隻要留在鮮花鎮就好,隻要有需要,這些馬匹他可以隨意征調。
不過很快他又失笑了。
覺得自己眼界太淺,隻把目光放在這支商隊帶來的那點牲畜上,等他賣了黑珍珠換錢,完全可以去其它城市采購牲畜——他原本就這樣打算的。隻要有金幣,還怕買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嗎。
“以賽亞,你說今天商隊的成交額會達到多少?”
“我猜能有六枚金幣。”
“六枚金幣的交易額,相信商隊的不少商販,已經準備下一次什麼時候來了。”
“這是當然,商販子就像是蒼蠅,隻要能賺錢的地方,總是少不了他們的身影。”說話的時候,以賽亞帶有天然的鄙視。這是貴族階層對平民階層,一種無與倫比的優越感,同時伴隨著打擊平民上升勢頭的欲望。
貴族不允許任何階級動搖自己的統治地位。
商人有時候,會讓貴族感覺到自己受到挑釁——他們有的人甚至擁有比貴族還要多的財富。錢能通神,沒少發生快要破產的貴族,將女兒嫁給商人,或者迎娶商人的女兒成為貴族夫人,類似的屈辱事件。
李斯特笑了笑。
對商人這個階層,他的想法與貴族一致——既要扶持,又要打擊。
……
回到城堡。
趕上吃午飯時間,雖然他吩咐過廚房,隻需要一份牛排即可,不需要多豐盛。但等到吃飯時,依然和往常一樣,有肉、有蔬菜、有香菇、有海鮮、有牛奶,有白麵包。
“阿比太太沒有出去逛街?”
“老爺,阿比太太出去了,不過半個小時後,她又回到了廚房。可能是不習慣小鎮太熱鬨的場麵,也可能是放不下廚房的工作,她太敬業了,總是忙碌個不停。”
“你應該告訴她,我暫時不考慮漲工資,所以,不必讓自己忙個不停,她得有自己的生活。”
儘管適應了貴族身份,並喜愛上。
李斯特依然保留著現代人的良善,他希望即便是仆人,也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將自己全部分獻給領主。人生不該隻有工作、工作、工作,也該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歡聲笑語,以及一個家庭。
卡特一邊伺候李斯特用餐。
一邊說:“對廚娘來說,廚房就是生活,對仆人來說,城堡就是生活,老爺,您不必總為我們著想。太陽每天從東邊爬到西邊,仆人每天從早晨忙到晚上,生活就是每個人都做好自己的那一份。”
這話說的很有哲理。
李斯特無言以對。
他的想法,與這個時代,還是有著隔閡,他骨子裡有對自由的追逐,階級觀念卻已經烙印在異世界每個人的心靈深處。
仆人不工作,那還叫仆人嗎!
貴族不享受,那還叫貴族嗎!
所以,卡特說的話,他沒有反駁、糾正的意思。相反,良心上可能有點過不去,但心裡麵還挺美滋滋——如果人人都這麼想,貴族老爺的生活,會更加安穩舒坦——這些都是大大的良民啊!
剛剛吃完午飯,準備逗逗抖森和卷福,然後去睡午覺。
高爾泰忽然從鎮上騎馬過來,見到李斯特後,直接將一個酒瓶造型的金屬瓶子,遞了過來:“大人,您看看這個,是生蠔屯的漁民從海邊撿到的,他們以為是金子做的,但我檢查過,並不像是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