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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城中的大西軍收到了一個壞消息,清軍趕在回援的張定國之前來到距離成都三十裡的位置,隨時可能對成都發起猛攻。
張可望直是頭疼不已。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清軍占據魏城,死死卡住了官道,張定國拿不下魏城隻能選擇繞遠。
走小道山路肯定不如走官道來的快,不知不覺間清軍已經占據了先機。
作為現任大西皇帝,張可望一上位就要麵臨如此難題,直是頭疼不已。
而且這是容不得絲毫失誤的,一個失誤就可能葬送整個局勢。
一方麵張可望召集諸將,一道商議對策,另一方麵他派出哨騎打探清軍的動向。
他的總體策略是拖,隻要拖到張定國的大軍回援,勝算就會高上不少。
既然要拖當然不能一味的退守成都,要靠著外圍防線延緩清軍的推進速度。
之前張可望已經做過了相應布置,現在不過是商討一些細節罷了。
成都附近的戍堡還是很多的,張可望認為沒有個七八天清軍是不可能把這些戍堡全部拔除的。
張可望進行了一番令人熱血沸騰的動員,希望可以借此激發一眾將士的血性。
“諸位,該說的朕已經說完了。接下來就看諸位的了。不論如何朕絕不會放棄成都,望諸位與朕一道齊心協力,殺韃虜,固巴蜀!”
“殺韃虜,固巴蜀!”
“殺韃虜,固巴蜀!”
“殺韃虜,固巴蜀!”
眾人齊聲應道。
......
......
清軍大營,博洛坐在居中的位置,分列他左右的是洪承疇和佟養和。
經過這些時日的磨練,博洛已經退去了初出茅廬的青澀,越來越有上位者的氣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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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成都就在眼前,本貝勒身負攝政王之命不敢大意,必定要一舉克敵。諸位也都說說,為今該如何破局。”
能夠在博洛麵前說上話的一共也就是那兩三個人。
洪承疇作為清廷委任的總督,攝政王多爾袞麵前的紅人,當仁不讓的率先發聲。
“貝勒爺,以奴才愚見攻打成都不能太過著急,需將其周圍的堡壘先行拔除再行圍攻。”
洪承疇雖然掌握了棺材炸城戰術,但那畢竟隻是在攻打保寧的時候用過一次,在攻打成都這樣堅城的時候能否奏效尚未可知。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貿然孤軍深入,一時半會打不下來成都被西軍前後夾擊那可真的要涼了。
而如果先把成都周圍的堡壘拔除,即便一時半會打不下成都也可以選擇撤退,不會被西軍阻截退路。
博洛沉吟了片刻,歎息道:“本貝勒何嘗不想像洪先生方才說的那樣做。隻是本貝勒也有為難的地方啊。那張定國肯定會回援的,等到他回到成都我們豈不是更難攻打了?在魏城的時候本貝勒曾想招降他,可這廝冥頑不靈,看樣子是不可能為我所用了。這廝頗有幾分能耐,拖下去怕是對我軍不利啊。”
博洛說了這麼多歸根到底可以概括成一句話,那就是有張定國在他很虛。
最好能在張定國回援之前打下來成都,不然恐怕夜長夢多。
洪承疇又何嘗不知呢?
與張定國僅有的那一次交手就讓他意識到這個年輕人很能打,日後定非池中之物。
偏偏這廝不肯降清,對清軍來說當然算是一個心腹大患。
“貝勒爺,張定國固然很能打,可論絕對實力絕對在我大清八旗之下。雙方拉開陣勢對決,他是沒有什麼勝算的。”
洪承疇為了讓博洛采納他的建議,隻得給博洛吃定心丸。
“張定國繞遠長途跋涉,士兵肯定十分疲憊,這種情況下野戰就是找死。”
博洛一時有些沉默。
他當然明白八旗鐵騎天下無敵,可這樣一支鐵騎是千挑萬選,經曆無數大戰才得來的。
博洛手中雖然攥著這麼一張王牌卻有些不敢去用。
若真是八旗鐵騎損失慘重,多爾袞那裡他就沒法交代。
所以說這支滿洲八旗鐵騎更像是一個威懾,許多對手看到氣勢洶洶的八旗軍立刻就跪倒在地投降了。
可若是遇到張定國這種不怕死的硬骨頭就麻煩了。
真打吧舍不得,不打吧又拿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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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洛那個愁啊。
一旁的佟養和仿佛看出了主子的憂慮,十分合時宜的站了出來:“奴才以為即便張定國真的想要從背後偷襲也可用八旗漢軍先與之對決,挫其銳氣,之後再派出滿洲八旗一錘定音。”
一直以來漢中地區的漢軍八旗都是佟養和統領的,所以佟養和擁有相當程度的發言權。
現在看來,綠營兵肯定不是張定國統領西軍的對手,這一點在魏城大戰就體現的淋漓儘致。
那麼便隻能用漢軍八旗和張定國先拚一番了。
縱然漢軍八旗比之張定國統領的西軍實力稍遜一籌,也可以極大的消耗西軍的精力。
這就像田忌賽馬,未必一上來就要拿自己最強大的軍隊和對方比。
博洛聽罷不由得眼前一亮。
這個主意好啊。
張定國也是人,西賊也都是血肉之軀,怎麼可能一直作戰而不疲憊呢?清軍的優勢便是精銳多,除了滿洲八旗外,漢軍八旗的戰鬥力也很可觀。隻要彆派出綠營兵和張定國統領的西軍對決從而泄了士氣就好。
他們便是再強大,經曆過一番大戰之後戰鬥力也肯定會大大下降,這個時候再派出滿洲八旗精銳,定然可以一舉擊潰之。
王牌當然要放到最後再亮出來,這點沒毛病。
恩,這個佟養和很不錯嘛,能夠急主子所急。屆時他平定四川向攝政王上表請功時一定要為佟養和多美言幾句。
至於洪先生嘛也沒有什麼可指摘的。隻能說洪先生太自信了,認為八旗軍可以在不受任何損失的情況下消滅張定國。
“那好,就這麼做。”
博洛一拍腦袋道:“傳令下去先命大軍拔除成都附近的全部堡壘再圍攻成都!”
“奴才遵命!”
洪承疇和佟養和齊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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