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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您還要不要再來點?”
孫正安咽了一口吐沫,媚聲笑道。
他娘的,看張可望吃的那麼猛,他都覺得有些餓了。
張可望打了個飽嗝,擺了擺手道:“不必了,你吩咐下去,集合全城士兵,隨本王開往成都。”
“啊?”
孫正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爺,這好端端的乾嘛要走啊?”
雖說孫正安一直想要離開魏城回成都,可總得有個理由不是?
這匆匆忙忙的,怎麼看都像是被迫所為。
聯係到張可望等一行人的匆匆行跡和風塵仆仆的樣子,孫正安頓時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該不會是打了敗仗吧?
孫正安越想越覺得這個解釋說的通。可是好端端的大西軍怎麼會打敗仗?
難道說大巴山防線已經被突破?
不應該啊,那可是天險,韃子就是再勇猛也不可能這麼輕易的突破重兵把守的大巴山防線。
孫正安隻覺得此刻腦子很亂,似是有蜜蜂一樣嗡嗡亂撞。
“問那麼多做什麼,本王的命令你難道敢違抗?”
張可望這一路上憋了一肚子的氣,見孫正安竟然還敢發問,頓時眼神中透出一股殺氣。
“啊,末將不敢。末將這就去辦。”
孫正安心中直是後悔不已。
他乾嘛多這個嘴呢。
即便大西軍真的打了敗仗,又和他有何乾係。
他隻要遵命行事把一應事宜都布置好了就是了,問再多也沒有用。
“滾出去!”
張可望怒吼一聲,孫正安嚇得連滾帶爬的退了下去。
好險,真是好險啊。
剛才要是他再說錯一句話,恐怕就要被張可望殺人立威了。
孫正安此刻更是打定主意,一切事宜都順著張可望來,再也不出什麼幺蛾子了。
要集結一千人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孫正安把命令下達之後,自有各個百總負責。
駐守魏城的還都算是精兵,集合起來很快,孫正安點齊人手之後便向張可望彙報,得到的命令是立刻撤離。
於是乎一支一千餘人的騎兵、步兵混合軍隊離開魏城向成都方向退去。
張可望已經打定主意死守成都。
清軍突襲保寧之所以大獲成功,一方麵是因為大西軍掉以輕心,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保寧城並不算是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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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是成都清軍絕不會那麼輕易的炸開城牆。
張可望知道張定國和張能奇的主力軍隊肯定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隻是他一時無法聯係的到罷了。
張可望隻要緩上一緩,派人去和二人取得聯係,再把那幾萬人的兵馬整合起來,大西軍是完全有實力完成對清軍的反擊的。
清軍看似強大,其實也就是拚的一波。
他們缺乏糧草補給,如果不能在保寧站穩腳跟,將會陷入十分窘迫的境地。
畢竟四川是大西軍的老巢,在這裡作戰他們占據了太多的主動。
張可望相信隻要拖下去陷入陣地戰,大西軍一定能夠占據絕對的優勢。
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與清軍交戰而是暫避鋒芒。
等到清軍胸中的那口氣泄了,便是大西軍反擊的時刻。
洪承疇,你這個老匹夫等著,你對大西軍和義父所做的,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讓你加倍奉還!
張可望扭頭朝保寧的方向望了一眼,緊緊攥住了拳頭。
......
......
這是一片修羅場。
當張定國率部來到保寧城外時,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到處都是斷肢殘臂,到處都是死人。
或者說,這裡根本就沒有人活人......
城中街道裡到處都是紅著眼睛的野狗。
他們三三兩兩的撕扯著屍體,發出一聲聲瘮人的叫聲。
很顯然,不久前這裡經曆過一場慘烈的屠殺。
張定國派人在城中四處搜尋,想要找出一兩個活口問個究竟,但沒有成功。
這裡除了野狗,老鼠沒有活物。
嘶。
饒是經曆過無數生死的張定國都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毫無疑問,能夠做出這種暴行的肯定是韃子。
可是韃子是怎麼在沒有引起他們任何注意的情況下翻過大巴山的?
張定國實在是想不明白!
現在張定國最關心的便是義父張獻忠和義兄張可望的下落。
按照之前的安排,二人是應該坐鎮保寧城中的。
如今保寧城破,城中被屠戮一空,卻是不見義父和義兄的下落。
難道他們已經成功的突圍了嗎?
出於本能張定國當然希望是這種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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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人活著就有希望,隻要人活著就能從頭再來。
張定國並不認為大西軍的戰鬥力比韃子差。
這一次不過是大西軍吃了暗虧。
若是雙方堂堂正正的對決,誰勝誰負尤未可知。
便在張定國喟然長歎時突然一名親兵疾步跑來。
“殿下,發現一個活口!”
張定國雙眼頓時射出兩股精光,一勒馬韁道:“速速帶我去!”
張定國一騎當先,一眾親兵緊緊跟在後麵。
雖然他們認為韃子在城中埋伏的可能性不大,但凡事還是小心為妙。
萬一韃子真的設下埋伏想要陰一手,他們也好及時站出來保護張定國的安全。
很快張定國便被引著來到一處水井旁。
隻見一名渾身是血的人倚靠在水井上,一名士兵正在給他喂水。
“這裡發生了什麼?”
張定國急不可耐的問道。
“王爺,韃子...韃子...”
那渾身是血的士兵聲音十分微弱,甚至氣息都有些急促。
張定國強自使自己冷靜下來,用儘量溫和的聲音說道:“韃子怎麼了?”
“韃子突然炸開了城牆...然後衝進城來...他們見人就殺,不論男女老少。我是鑽進屍體堆中才苟活了一條性命。”
嘶!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事情的真相還是讓張定國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這幫殺千刀的畜生!”
張定國攥緊拳頭,怒目圓睜。
能夠做出這種暴行,證明韃子連最基本的人性都喪失了,和野獸沒有什麼區彆。
“父皇呢,皇兄呢?”
張定國催問道:“他們去哪兒了?”
“不,不知道,我隻知道南城的城門打開過,似乎有一支軍隊嘗試突圍...”
那士兵劇烈的咳嗽了兩聲,慘然一笑道:“之後的事情,殿下應該都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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