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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又一個仿佛在滴血的古弗薩克語單詞飛快於鏡子上勾勒了出來
“小心夜晚。”
小心夜晚?盧米安一邊重複這個答案,一邊本能地望向了“星夢雜貨店”外麵。
此時,八月的陽光明澈燦爛,照得對麵不少玻璃窗反射出金色的光芒,讓人內心不知不覺就變得篤定和安穩,也本能地畏懼起炎熱。
盧米安迅速回想了下這兩夜的經曆,發現每晚都不平靜
第一晚,神使達尼茲的夢境形象被謀殺,目曙醫院的護工讓那具“絕望魔女”的屍體複活了過來;
第二晚,自己等人於監控室內遭遇複活的女屍,發生了激烈的戰鬥,險些以涉槍涉炸藥涉生化毒素大案的方式登上本地新聞頭條,還好警察們為了不製造恐慌,未透露具體細節,隻秘密展開偵查。
相比較而言,兩個白晝都沒出什麼大事,唯一的異常是神使屍體複活,走入了目曙醫院,這並未造成大的動靜。
白天相對安全,夜晚更加危險?白天,“愚者”先生的力量占據上風,夜晚,天尊的意識更為活躍?盧米安簡單分析起魔鏡阿羅德斯的回答。
這時,銀鏡表麵的血色單詞扭曲蠕動著形成了新的內容
“根據對等原則,輪到我發問了。
“如果你回答錯誤,或者撒謊,或是拒絕回答,你將遭受懲罰。”
盧米安以無所畏懼的姿態點了下頭,旁邊的安東尼保持著沉默。
魔鏡之上,一個又一個新的單詞開始形成
“你對你姐姐奧蘿爾……”
盧米安的眉毛霍然動了一下,與此同時,鏡子表麵的單詞忽然模糊,組合成了新的內容
“你成為‘魔女’後,會想被男人乾嗎?”
“沒有。”盧米安回答得簡短而肯定。
懲罰未有出現。
盧米安疑惑地低語了起來
“問題這麼簡單?”
先是臨時性改變了問題,然後又問了一個自己目前問心無愧的問題,這還怎麼營造社會性死亡?
魔鏡表麵,水光浮動,幾行滴著血般的古弗薩克語單詞浮現了出來
“對每一個進入夢境,想要喚醒‘愚者’先生的人,偉大的阿羅德斯都非常友善!”
這樣啊……這魔鏡很忠心啊……盧米安剛感歎完畢,就看見鏡子之上那些單詞有了變化
“根據對等原則,輪到我發問了。
“如果你回答錯誤,或者撒謊,或是拒絕回答,你將遭受懲罰。”
剛才那也算問題?盧米安沒想到自己的自語也成了一個問題。
他又沒強求魔鏡阿羅德斯回答!
式樣古老的銀鏡表麵,一個血淋淋的問題映入了盧米安的眼眸
“穿女性內衣是什麼感受?”
確實還算友善……盧米安麵無表情地回答道
“束縛,有點勒,不太舒服,但給了穩定感和安全感。”
考慮到魔鏡阿羅德斯對第一個問題也隻回答了“小心夜晚”這麼一點點內容,盧米安覺得目前再問應該也問不出更多的情報,於是將這麵式樣古老、兩側仿佛有黑色眼睛的銀鏡放回了原位。
他若有所思地望向收銀台,詢問起店主
“這麵鏡子多少錢?”
如果價格合適,也許可以買下來,作為“愚者”先生的隨身物品,魔鏡之後也許能在關鍵時刻提供重要信息。
穿著黑裙的店主終於抬起了腦袋。
不知為什麼,盧米安覺得外麵的陽光忽然暗了一些,像是有大片雲朵飄過。
星夢雜貨店內部變得更為昏暗了。
這樣的環境下,擁有“黑暗視覺”的盧米安還是看清楚了店主的模樣。
她眼眸是少見的純黑,臉龐異常秀美,但不像是本地人。
店主微笑回答了盧米安的問題
“500萬。”
“多少?”盧米安脫口而出,連安東尼都略微有了表情的變化。
“500萬。”店主重複了一遍價格。
我現在連花50塊錢都得認真想一想,你給我報個500萬……盧米安打消了買下魔鏡阿羅德斯的想法。
他知道這個價格其實很便宜,這可是“愚者”先生隨身攜帶的物品,偉大的阿羅德斯,真實價值絕對值500萬,甚至遠超這個價格,但總得允許沒錢的人腹誹一兩句。
盧米安抱著見識的心態指了指那本黃銅鑄成般的書冊
“這個多少錢?”
“900萬。”店主態度很好地回答道。
盧米安問不下去了。
他現在隻知道一點,這本黃銅書冊比魔鏡阿羅德斯價值更高!
店主微笑補充道
“店裡的物品大部分是古董,而且和神秘學相關,所以都不便宜,但伱可以選擇租賃,按天計算。”
“租?”盧米安愕然指了指魔鏡阿羅德斯,“租一天多少錢?”
“22萬。”店主的嗓音溫柔如小夜曲。
22萬……這和500萬買下沒什麼區彆,反正我們都付不出來……盧米安先是腹誹了兩句,然後憑著豐富的夢境經驗和“魔女”的靈性直覺,小聲咕噥了起來
“攢夠500萬來買下魔鏡,和攢夠22萬來租它一天,都有對應的象征意義?”
店主似乎沒期待盧米安會租賃或購買,重新低下腦袋,玩起了手機。
盧米安現在也確實沒能力租賃和購買,和安東尼一起,往星夢雜貨店的門口走去。
走了兩步,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猛地回頭問道
“之前有人租過魔鏡嗎?”
店主重新抬起了腦袋,秀美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有。”
盧米安的瞳孔一下放大
“誰?”
真有人在夢境都市裡租過魔鏡阿羅德斯?
用來乾什麼?
店主笑容很淡地回答道
“保守客戶的**和秘密是我的職責。”
盧米安腦海內,一個個念頭如閃電般劃了過去。
他最終沒再追問,回身走出了星夢雜貨店。
剛靠近停車的地方,盧米安和安東尼就看見有個頭發棕黃的外國男人蹲在自己小隊租來的灰色轎車旁,左看看右瞧瞧,時而拍一張照。
見車主回來,這外國男人緩慢站起。
他身高和盧米安差不多,鼻梁上架著一副平光眼鏡,臉龐表麵留著些許淡黃的胡須,胸肌發達,胳膊粗壯,將藍色的襯衫撐得快要裂開,下身穿的牛仔褲被水洗到了發白,身後負著一個黑色的旅行背包。
“你拍我們的車做什麼?”盧米安小心謹慎地問道。
他現在得了一種病,看夢中任何一個人都覺得有對應身份和象征意義的病。
那外國男人說道
“這麼老舊的車很少見,它填補了我見識的空白。”
“見識?”盧米安疑惑反問。
這家夥是研究汽車的嗎?
那外國男人笑道
“我是一個留學生,在這裡的大學讀書,我很喜歡這座城市,喜歡這裡的一切,所以沒課的時候會背著包,拿著手機,到處走到處拍,記錄下組成這個文明的每種細節。”
“這樣啊……”盧米安覺得這家夥有點怪,但還處在第一階段觀察環節的他不想和對方有過多的接觸。
這時,安東尼突然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那外國男人看了安東尼一眼,微笑回答道
“斯蒂亞諾。
“你們呢?”
“李明。”盧米安報上了在夢境都市的假名。
安東尼也做起自我介紹
“安瑞德。”
又聊了幾句,斯蒂亞諾這個外國男人繼續背著包,拿著手機,漫無目的地到處轉悠。
上了車,盧米安係好安全帶,望向安東尼
“你為什麼要問他名字?”
安東尼平時很少有這麼主動的行為。
安東尼想了下道
“他給我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我等會用催眠的方式問一問自己的潛意識,看熟悉感來源於哪裡。”
盧米安點了下頭,發動了汽車。
開到一半,安東尼忽然解除了催眠,對盧米安道
“我找到熟悉感的來源了,我每次進蒸汽教會的教堂,都會有類似的感覺。”
他原本是蒸汽信徒。
“蒸汽教會某位高層在夢境的對應形象?”盧米安雖然偽裝過蒸汽的信徒,但幾乎沒進過蒸汽教會的教堂,所以沒安東尼這樣的感受。
“可能。”安東尼不太確定。
…………
中午時分,出租屋內。
盧米安對攙扶著芙蘭卡出來吃飯的簡娜道
“下午你和安東尼帶著路德維希去夢想補習班實地看看,我在家照顧芙蘭卡。
“根據大阿卡那牌們提供的資料,‘愚者’先生也報了這家補習班,這是我們能自然正常地接觸到‘愚者’先生的最好途徑之一。
“而且,還能觀察一下神使死亡事件對這家補習班的影響。”
“嗯。”說話的是芙蘭卡,“神使作為一個成年男人,隻是一晚沒回就被報了失蹤,感覺有點奇怪。”
簡娜想了下道
“可能是‘愚者’先生的潛意識認為這事很緊急。”
“也可能有彆的原因。”盧米安瞄了眼聽到補習班後臉色都變差的路德維希道,“簡娜負責交流試探,安東尼負責觀察,這事就交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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