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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辦公室內,將目光投向了釘在牆上的那張紙。
上麵不僅寫清楚了“袖劍”曾經問過舊墓園的秘密,而且還標注了她是在什麼情況下問的:打聽病教案件後續時!
而那是為了證明特裡爾的邪神教派都反常安靜,藏了起來,不知道在謀劃什麼大事。
“袖劍’當時懷疑舊墓園的秘密和那些邪神教派的計劃有關?他們想利用曾經的泄漏點繞過封印,打開進入第四紀那個特裡爾的大門?”昂古萊姆絕對稱得上經驗豐富,立刻就有所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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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進入電報室,將自己的猜測告知了高層,並提出建議:
“儘快派一到兩支小隊去地底檢查原本的泄漏點,最好由聖者率領。”
將電報拍發出去後,昂古萊姆暗自吐了口氣。
接下來,他需要做的就是派出隊員,聯動警察、憲兵和軍隊,搶在天亮之前把可能發展成暴動的抗議消弭於無形。
這個過程中,必然會和“鐵血十字會”的成員、燒炭黨的組織者們發生戰鬥,少不了非凡者的參與。
另外,身為“007”的昂古萊姆還得找機會聯絡“袖劍”,將舊墓園的秘密告訴她。
——當前已不在電報群的聊天時間,他得啟動預先約定好的現實方法。
白外套街3號,601公寓內。
“夏爾也不見了?”將加德納馬丁有異動這件事情告知了“審判”女士和“黑之魔女”的芙蘭卡一回到市場區,就發現本該在床上睡覺的簡娜不知去了哪裡,而她還沒來得及檢查房屋內的情況,留著寸頭的安東尼瑞德就深夜拜訪,說盧米安神秘失蹤了,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
“是的。”安東尼瑞德現在更加確定暗中有問題出現,並非盧米安換到安全屋去休息了。
“這裡也沒有打鬥的痕跡……”芙蘭卡走至客臥門口,望向被掀開的被子。
她能看得出來,簡娜出門前是不慌不忙的,不僅脫掉了睡衣,換上了那套女性傭兵的服裝,而且沒讓臥室顯得淩亂。
芙蘭卡皺起了眉頭,思考起可能的原因。
她雖然知道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但還是習慣性地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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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弄得像是我的女朋友跟著我的男朋友跑了
思緒紛呈間,她記起簡娜從半機械僧侶那裡獲得的灰白色布袋還沒來得及交給奇怪的小男孩威爾。
芙蘭卡立刻將目光投向了茶幾,她記得東西原本是放在那裡的。
看見灰白色的布袋已然不見,這位“歡愉魔女”悄然鬆了口氣:
簡娜應該是得到奇怪小男孩威爾的“通知”,去某個地方交付任務物品,收取對應的報酬了。
而夏爾又為什麼不見?
難道小男孩威爾的要求是夏爾一起去?
嗯,畢竟他上次是夏爾的大阿卡那牌“魔術師”女士邀請來的
“看起來不是什麼壞事?”安東尼瑞德敏銳地察覺到了芙蘭卡的狀態變化。
“目前看起來是這樣。”芙蘭卡拿出了一麵巴掌大小的鏡子,“我用‘魔鏡占卜’做個確認。”
她隨即取來簡娜的睡衣,用另外一隻手撫摸著鏡麵。
與此同時,她反複誦念起一段赫密斯語:
“切莉婭貝洛現在的位置,切莉婭貝洛現在的位置
——雖然用“簡娜”這個名字也能占卜,因為簡娜已經使用這個“藝名”很久,周圍大部分人都這麼稱呼她,兩者有神秘學上的聯係了,但芙蘭卡覺得,這種時候用本名會更準確。
亮著煤氣壁燈的公寓客廳內,燈火黯淡了下來,環境變得頗為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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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表麵隨之泛起水光,仿佛沉入了河底。
然而,芙蘭卡什麼都沒有看見,鏡中不斷有雪花冒出,像是噪點。
“占卜不出結果來……”芙蘭卡又一次皺起了眉頭。
難道是那個奇怪的小男孩威爾在場的原因?
可交付了任務物品,拿到幸運金幣後,簡娜應該就和小男孩威爾分開了,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分鐘才對,理論上不可能這麼巧
“等五分鐘再試。”芙蘭卡謹慎為重。
安東尼瑞德輕輕點頭,轉而問道:“需要我去金雞旅館把夏爾的衣服拿一件過來嗎?”
“不用。”芙蘭卡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那個家夥身上有“愚者”先生的封印,有“血皇帝”的氣息,能占卜到才有鬼了!
時間緩慢流逝裡,五分鐘終於過去,芙蘭卡又一次使用簡易版本的“魔鏡占卜”詢問起簡娜的位置。
還是沒有答案,還是沒有畫麵呈現。
不對啊……芙蘭卡立刻改用起向某些存在祈求的完整版“魔鏡占卜”。
幽暗鏡麵內,蒼老的嗓音帶著水聲響了起來:“切莉婭貝洛在某個無法探測到的地方。”
無法探測到……芙蘭卡開始覺得問題可能比自己猜測得更複雜更麻煩,於是追問道:
“盧米安李現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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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老的嗓音在水聲的嘩啦裡回答道:“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這聲音逐漸茫然,透出幾分混亂,芙蘭卡趕緊結束了“魔鏡占卜”。
她來回踱了幾步,覺得這事得向“審判”女士彙報。
而在此之前……芙蘭卡一咬牙,對安東尼瑞德道:
“我要利用‘魔鏡占卜法’向一位未知的、隱秘的存在祈求,祂的占卜結果最為精確,也許能幫助我們獲得答案,但你需要向‘蒸汽與機械之神’發誓,不能透露等下聽到的每一句話。”
“沒問題。”套著軍綠衣物的安東尼在胸口畫起三角聖徽。
等到安東尼向自己信仰的神靈發下了誓言,芙蘭卡不再猶豫,儀式感十足地點燃三根蠟燭,熄滅了房間內的煤氣壁燈。
昏黃的光芒裡,她的右手在鏡子的表麵輕撫了三下,嘴裡則用赫密斯語誦念起一個尊名:
“注視所有生靈的眼睛,來自原初之地的聖痕,侍奉愚者的全知者,偉大的阿羅德斯”
化妝鏡的玻璃一下變得黑暗,時而起伏,時而氤氳,隨即蕩起一陣陣水光。
身為“心理醫生”的安東尼瑞德霍然有了強烈的不自在感,仿佛被一雙眼睛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掃了幾遍。
芙蘭卡結束前置工作,開口問道:“我的朋友切莉婭貝洛現在在哪裡?”
鏡子當中,水光一閃,浮現出了一副畫麵:那是模糊到難以看清楚細節的礦洞。
緊接著,畫麵翻轉,出現了市場大道的部分場景。
芙蘭卡一眼就認出那是微風舞廳周圍,可微風舞廳本身卻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和水晶般的屏障,套著淺藍長裙的簡娜就站在屏障旁邊,表情凝重地望向畫麵沒有呈現的部分,而她身側有疑似盧米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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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一起……這是什麼地方?芙蘭卡剛閃過這麼兩個念頭,就看見鏡子上冒出了幾行鮮血淋漓般的古弗薩克語單詞。
“根據對等原則,輪到我發問了。”
“如果你回答錯誤,或者撒謊,你將遭受懲罰。”
芙蘭卡閉了閉眼睛,等待著問題的提出。
那些血紅的字母重新組成了彆的句子:“你幻想過和簡娜做特裡爾人最喜歡的那件事情嗎?”
還好芙蘭卡暗自鬆了口氣。
這個問題的羞恥度取決於簡娜有沒有在旁邊“見證”,如果有,芙蘭卡會恨不得拿頭去撞牆,但現在嘛,隻有一個“心理醫生”看著:
我對“心理醫生”說我有心理問題,喜歡女的,喜歡我的好朋友,想要和她做那種事情,有什麼問題嗎?
芙蘭卡還是忍不住紅了臉龐,但還算流暢地回答道:“幻想過。”
旁觀的安東尼瑞德一點也不意外,作為“觀眾”,他要是沒發現芙蘭卡對簡娜有點不正常的感情和那方麵的想法,隻能說明他不合格。
他沒想到的是芙蘭卡會相對坦然,不那麼羞恥。
芙蘭卡接著又問起魔鏡:“簡娜當前在的市場大道位於哪裡?”
這一次,魔鏡內沒有場景呈現,隻是凸顯了一個鮮紅的、複合型的名詞:“畫中世界。”
畫中世界…“畫家”,“妖精”……芙蘭卡頓時有了一定的聯想和猜測。
鏡子表麵,血淋淋的單詞隨之扭曲蠕動,形成了新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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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對等原則,輪到我發問了。
“你幻想過和盧米安李做特裡爾人最喜歡的那件事情嗎?”
“……”芙蘭卡一張臉驟然燒了起來,她自己都能感覺到溫度不低。
我,我沒有……她下意識想要這麼回答,旋即記起了被閃電劈中的疼痛。
她目視魔鏡,努力讓自己忘記旁邊還有一名“心理醫生”,嘴唇囁嚅著回答道:“幻,幻想過。“
“偶爾,隻是偶爾!做夢的時候我又沒法控製自己!”
安東尼瑞德沒讓自己的視線移向芙蘭卡的臉龐,也沒讓自己的表情出現變化,仿佛看見的、聽見的隻是一些尋常之事。
這是“心理醫生”的基本素養。
芙蘭卡趕緊結束了“魔鏡占卜”,進入主臥,將盧米安、簡娜的失蹤和魔鏡的回答整理成文字資料,彙報給了“審判”女士。
等到她完成這件事情,返回客廳,正打算和安東尼瑞德討論下情況,就聽見特裡爾西北方向有轟隆隆的聲音傳來。
那仿佛是多門火炮在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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