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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姆雷看了瓦倫泰一眼後道:
“正常情況下,那是一個肉眼看不見的生物,你隻能通過一些痕跡來確認它的存在,看它是否徘徊於你周圍。”
瓦倫泰頗為急切地解釋道:
“按照我的理解就是,它介於靈界和現實之間,既無法觸碰到,又難以通過‘靈視’發現,這是一種很奇特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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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不僅僅是這樣,根據卷宗記載,它身上還有少量概念化、抽象化的東西,總之,隻有它願意,或者對你發動了攻擊,你才能看到它或借助身體的反應感受到它的形態。”伊姆雷糾正了下瓦倫泰的描述。
這,這和布瓦爾屍體被汙染後的情況很像啊……但布瓦爾屍體沒那麼厲害,隻要環境足夠暗,就可以看見它,嗯,根據夏爾的說法,除了少數途徑達到一定序列的非凡者,確實沒法直接觸碰它,對付它……簡娜產生聯想,愈發相信瓦倫泰他們了解的“旅舍”就等於自己等人知道的那個,除非同樣性質的“旅舍”不止一個。
喜歡在鼻梁中間貼塊膚色膠布的伊姆雷頓了一下又道:
“如果不是那個奇怪的生物襲擊了我們的同事,它甚至不會被找出來。
“從它那裡,我們獲得了幾則情報,其中一個就提到了‘旅舍’。”
“它是怎麼說的?”簡娜很是配合。
這也許就隱藏著之後的追查方向!
瓦倫泰眉頭微皺:
“它隻是講,它來自‘旅舍’,那是它們在這個世界的家園。”
“還有彆的信息嗎?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幫你們搜集情報,該注意哪些人。”
簡娜沒用“教唆”能力,但形同教唆。
伊姆雷猶豫了幾秒:
“它說的其他內容都不適合你知道。
“嗯,它自稱‘妖精’。”
“妖精”……無法觸碰的妖精……那條恩賜途徑對應的某個序列名稱?簡娜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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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靜默後,瓦倫泰說道:
“我們的同事是在一個畫家的畫室裡遇到這個奇怪生物的。
“而那個畫家曾經接受過精神疾病的治療,他總是自稱每天晚上都會靈體出遊,進入一片奇怪的,非現實也非靈界的空間,和企圖借助那片空間入侵現實的無形生物、怪異魂體、惡靈邪魔戰鬥,守護整個街區的安寧。
“這樣的語言導致他被送到瘋人院治療過一段時間,後續長期服藥,經過我們的同事確認,他說的可能是真的。”
“這聽起來像是被邪神汙染了啊……可為什麼又在靈體出遊,守護街區?”簡娜沒提恩賜者這個名詞。
伊姆雷沒什麼心情地笑了笑道:
“邪神的力量不一定邪惡,隻是祂們往往會帶來災難,或者讓承受者出現一定的幻覺和性格的異變,你能接受自己不再是自己嗎?”
簡娜本想習慣性地用沉默來回答,可想到對麵是兩名“淨化者”,又緩慢搖了下頭。
瓦倫泰的語氣還是那麼急切:
“給你講這些,是希望你多留意畫家、小說家或者私下裡有畫畫、看故事、講故事愛好的人,一旦發現誰有異常的行為和語言,立刻向我們報告。”
“對,某些畫家的作品還會具備一定的超自然力量,這也是線索之一。”伊姆雷補充道。
“沒有問題。”簡娜鄭重點頭。
從各個渠道收獲了一堆情報的盧米安發現,自己等人雖然對“旅舍”途徑有了初步的了解,但還缺乏實質性的調查進展,依舊不知道那座“旅舍”位於哪裡,前往該處的邪神信徒們又在謀劃什麼。
他隻好將目光投向了腓力將軍的遺孀和那個名為“尋夢者”的慈善組織。
深夜,又名行政區的3區,利沃街9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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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棟被花園、草坪、馬廄、噴泉、雕像等圍繞的三層米白色建築。
“我本來想的是找機會請你幫忙,使用儀式狗皮,潛入這裡搜查一下。”留著寸頭的安東尼瑞德看了身旁的盧米安一眼。
盧米安笑道:“現在的情況是官方非凡者們都顧不上這些小事了。”
他一邊說,一邊穿過街道,走向那棟外牆有多處雕塑性裝飾的米白色建築。
兩人繞到花園側麵,看著兩名男仆結伴從這裡經過,轉向正麵區域。
盧米安一步起跳,手按塗成白色的鐵柵欄外牆,身體舒展地躍了過去,無聲落地。
安東尼瑞德是經過戰場考驗的老兵,又始終保持著鍛煉的習慣,雖然“觀眾”途徑的序列9到序列7都沒給予他明顯的格鬥技巧增強,身體素質的提升也不多,但不妨礙他還算輕鬆地翻越柵欄,進入花園。
盧米安一點也沒遮掩自己,拿著一頂禮帽,單手插兜地走出花園,靠近主屋。
他偶爾停頓一下,就正好避開了建築窗戶處往外望出來的目光和急著返回房間的女傭。
沒多久,兩人抵達了側門。
守在這裡的狼型大狗已沉沉睡去。
安東尼瑞德猜到是早已隱去身形目前不知位於哪裡的兩位魔女做的,隻是覺得既然如此,那為什麼還要擺出一副潛入的姿態?
盧米安似乎察覺到了這位“心理醫生”的想法,笑了笑道:“從‘至福會’拿的迷藥很有效,得省著點用。”
而且,“至福會”已被魔女教派做了一輪清理,隻剩下兩名核心成員和目前隱藏在市場區的邁普邁爾,暫時沒人給盧米安、芙蘭卡他們提供貨源了,當然,魔女教派肯定收獲了不少,芙蘭卡通過考核後,應該有機會從她們那裡薅點羊毛。
盧米安越過那條昏迷的大狗,拿出一截鐵絲,輕巧打開了建築物的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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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房屋內的燈光已近乎全滅,走廊一片黑暗。
盧米安一手插兜,一手拿著禮帽,向著樓上的主臥走去,光明正大地就像是回了自己家。
上次是自己藏身幕後,指揮搭檔們設置陷阱,這次是以自身為魚餌,釣出可能的問題?&nbp;不同的選擇,不同的“陰謀家”扮演方式?安東尼瑞德有所明悟地跟隨在盧米安的側後方。
盧米安一路來到了三樓的主臥門口,途中隻是繞了一下,從二樓陽台處攀爬往上,避開了樓梯口的那名保鏢。
望著朱紅色的房門,他低聲笑道:
“腓力將軍過世之後,他的遺孀就沒有非凡者提供保護的待遇了嗎?
“靠自己花錢請的保鏢也就嚇唬嚇唬普通的小偷和強盜。”
“有非凡者,但做保鏢的非凡者不僅要價高,而且很有脾氣,一般不會值夜。”
安東尼瑞德說著自己這段時間的觀察收獲,“我們等下注意控製音量。”
“這種時候就體現出‘不眠者’的好處了。”盧米安低沉回應的同時,再次用那根鐵絲打開了主臥的房門。
“不眠者”是黑夜途徑的序列9,以睡眠很少精力充沛著稱。
安東尼瑞德跟著盧米安進了房間,反手關上了木門。
然後,盧米安戴上黑色的禮帽,啪地點亮了牆上的煤氣壁燈。
偏黃的光芒裡,他們看見床上躺著一位身裹絲被的女子。
那女子慢悠悠醒轉,四十多歲,黑發如同波浪,臉上有些許歲月留下的痕跡,但皮膚狀態還是相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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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琥珀色的眼睛裡先是照入了發黃的光芒,接著映出了盧米安用“尼瑟之臉”修改過的臉孔和那頂黑色的禮帽。
她剛要張開嘴巴,就被冰冷的槍口抵在了紅唇之上。
“放輕鬆,我們隻是想發點小財,同時問幾個問題,你如果配合,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盧米安微笑說道。
深夜被人潛入家裡,用槍抵著的情況下,腓力將軍的遺孀安妮絲一點也不敢反抗,飛快點頭,表示願意合作。
“看著我的眼睛,我不希望你接下來被證實在撒謊。”安東尼瑞德點燃一根香煙,湊到嘴邊。
安妮絲下意識望向了這位老兵,努力讓自己的眼神表現出誠懇。
她隨即看見那劫匪眸子深棕,異常清澈,仿佛能通過他的眼睛看到他心靈的深處,而他嘴邊叼著的香煙頭部發紅,火焰隱燒,一晃一晃。
紅點一晃一晃……
過了一陣,彌漫的香煙味道裡,借助動作、語言和媒介讓安妮絲進入半催眠狀態的安東尼瑞德直接和這位遺孀的心智體做起交流:“你為什麼要把那麼多的財產捐給‘尋夢者’慈善組織?”
安妮絲的心智體毫無保留地回答道:“是腓力的遺囑規定的,我要是不向那個慈善組織捐出三分之二的財產,我和我的孩子連剩下的三分之一都無法繼承。”
那個“尋夢者”組織果然有問題啊,腓力將軍也是……盧米安覺得腓力將軍不是做慈善到這種程度的人。
考慮到安妮絲沒什麼異常地繼續生活著,明顯對腓力將軍可能存在的問題缺乏了解,安東尼瑞德改變了話題:“腓力還是虔誠的‘永恒烈陽’信徒嗎?”
這位“心理醫生”覺得,作為每天生活在一起的夫妻,將軍彆的問題可以瞞過安妮絲,日常的細節變化肯定不行。
安妮絲眼眸空洞地說道:“他很久沒有專注地禱告過了,每次的讚美都非常敷衍。“
“有一次,我偶然聽見他在走廊上低聲說:“女神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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