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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火球呼嘯著飛至兩條火蛇的前方,撞在了地上。
轟隆的聲音裡,它將火蛇們卷入了自身的爆炸,阻止了兩者奔向青銅棺材的傾向。
阿不思未做更多的努力,提上電石燈,站了起來。
他望向愛洛絲,笑嘻嘻說道:“你果然知道點什麼?”
阿不思隨即嘲諷起盧米安:“你什麼都不知道。”
艸!&nbp;要不是場合不對,我肯定要和你“切磋”一下……盧米安這才明白阿不思剛才的魯莽是一次試探,是一個陷阱。
“這裡是索倫家族的紅天鵝堡。”愛洛絲未直接回應阿不思,隻是陳述了一個事實。
她這是在說,我有索倫家族的血脈,而且在紅天鵝堡住了快六年,知道點什麼不是很正常嗎?
阿不思將目光投向了已熄滅近三分之一的白色蠟燭,仿佛沒聽到愛洛絲話語般直接問道:“你到地宮深處做什麼?你不說出來,我們怎麼配合你,幫助你?”
愛洛絲望著那具青銅棺材,出乎盧米安意料地做了回答:“我想來看一看這個被稱為家族禁地,隻有少數人能進來的地方,弄清楚我們血脈裡的詛咒是不是和這裡有關。”
“你是一個艾因霍恩啊,真當自己是索倫家族的成員了?”阿不思梅迪奇嘲笑起這位女士。
這既是在諷刺愛洛絲沒說全部的真話,也是在挑撥她和索倫家族的關係,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沒必要幫索倫家族隱瞞一些秘密?盧米安從阿不思的話語裡聽出了兩層意思。
這讓他懷疑對方已經是“陰謀家”,總是一副令人討厭的模樣屬於偽裝出來的陷阱。
愛洛絲未受挑釁,歎了口氣道:“我有一半的索倫家族血脈,也是一名‘獵人’,同樣會受那個詛咒的困擾。”
說到這裡,她看著阿不思梅迪奇道:“你來地宮深處做什麼?不會真想玩我那個傻瓜表哥的幼稚遊戲吧?
阿不思用一種半是唏噓半是真誠的口吻道:“索倫家族的詛咒該結束了。“
“而要破除這個詛咒,必須先弄清楚詛咒的本質和來源。”
“你會這麼好心?”愛洛絲沒再表現出乖巧和拘謹。
阿不思笑了起來:“你不懂,這叫最高級的愛和憐憫、仁慈沒有疆界,而我就是這樣的人。”
我信你是傻瓜……不過,真正的“陰謀家”不會隻說謊言,總是半真半假,甚至全部是真,隻是缺乏關鍵部分…阿不思梅迪奇剛才的回答裡什麼是真實的呢?
他不會真想幫索倫家族破除詛咒吧?愛洛絲說,我還信,他一個和索倫家族不沾邊的外人哪有這種好心……這是他完成真實目標必然會附帶的一個結果?盧米安安靜旁聽,分析著兩名“隊友”各自的回答。
他同樣沒有真正地相信愛洛絲,認為她說的應該隻是部分真話:
她突然改變氣質,命令黑色巨蛛們離開這件事情不像是一個寄居在外祖父家不受重視的少女能完成的!
愛洛絲用不屑的笑容評價了阿不思的解釋,然後兩人同時望向盧米安,異口同聲般問道:“你為什麼到地宮深處?”
“我?”盧米安用空著的左手指了下自己,非常誠實地回答道,“有人委托我調查索倫家族衰敗的原因,還給了我一些東西。”
委托者指的是加德納馬丁,東西指的是市場大道13號那棟建築內的危險汙染,但盧米安沒有說自己是否接受。
阿不思笑了笑,知道盧米安“真實身份”的他對這個謊言表示了認可。
愛洛絲眼眸微動,仿佛在快速分析盧米安這段話裡哪些部分是真實的,哪些是謊言或者不完整的。
短暫的靜默後,盧米安歎了口氣,搶先指責起阿不思和愛洛絲:“你們‘獵人’啊,說了那麼多,竟然沒有一個人往前走一步!”
三個人依舊堵在門口,沒誰冒失地進入大廳,都等著隊友去踩雷。
“和你們交流真是浪費時間。”阿不思跟著感慨了一句。
他還是沒有往前邁步,“嘖嘖”說道:“這個時候,要是有個‘水手’途徑的非凡者在就好了。”
“不要以為‘水手’途徑的非凡者就一定暴躁魯莽,粗心急切,魔藥確實會帶來一定的影響,但決定一個人行為的最重要因素依舊是他的性格和經驗,你以後如果用這種刻板印象對付‘水手’途徑的非凡者,很可能會變成特性。”愛洛絲嘲諷起阿不思。
盧米安沒加入他們的爭吵,若有所思地問道:“如果我們沒選中間那條路和‘瘋狂之門’,也會抵達這裡嗎?”
“會,但某些房間會更危險。”愛洛絲望著大廳內的場景,一動不動。
盧米安點了下頭,進一步問道:“會遇上半神層次的怪物?”
“半神層次的非凡特性絕大部分都回收了,半神以下的還遺留了不少在地宮,把這裡變成了一個受限製的獵場,方便索倫家族的成員狩獵,提升自己。”愛洛絲似乎沒有替索倫家族隱瞞的意思。
回收了絕大部分……也就是說,依舊有一部分在地宮深處?這是伴隨著某些核心成員的徹底失蹤出現的情況?索倫家族是不想回收它們,還是沒那個能力回收?
嗯,愛洛絲的描述符合索倫家族的現狀,聖者層次的半神不多但也不少,許多核心成員散布在軍隊、政壇和商界,都有還算不錯的實力……他們缺失的是更高層次的力量?沒有天使,隻剩“0”級封印物,或者,天使隻有一位?盧米安左右各看了一眼,發現愛洛絲和阿不思都很有耐心,仿佛把自身固定在了原地。
坦白地講,盧米安很想看一看愛洛絲和阿不思的運勢,看看他們接下來會有怎樣的命運,以此判斷進入地宮深處這座大廳的危險程度,但考慮到愛洛絲剛才不正常的氣質變化和忒爾彌波洛斯最近的反常安靜,又放棄了這個打算。
那不僅存在很大的風險,而且還可能誤導他!
就在這個時候,盧米安突然有了某種危險直覺。
他猛地轉過身體,將目光和電石燈光芒同時投向了後方。
阿不思和愛洛絲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斜斜往上的走廊內,一隻深紅近黑血管根根凸顯的手掌從黑暗裡伸了出來,按在染上偏黃光芒的牆壁表麵。
盧米安眼皮一跳,想起了因國王餅遊戲而來的那些噩夢裡讓他印象最深刻的一幕場景:
被白色蠟燭簇擁的青銅棺材內,一隻深紅近黑血管根根凸顯的手掌猛然探出,握著一顆乾癟發黑滲出些許血液的心臟!
青銅棺材內那個危險生物出來了?盧米安還未來得及應激使用“靈界穿梭”,就感受到了強烈的恐懼,這讓他想要臣服,腰背不自覺彎了下去。
本能的反抗和掙紮裡,他和阿不思、愛洛絲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踏入了大廳。
轉瞬間,他們的眼前同時出現了幻覺。
盧米安“看見”那座大廳被虛幻的紫色火焰覆蓋了,仿佛神話傳說裡的燃燒地獄。
紫火的核心位置是那具青銅棺材,它變得透明,似乎沒有了實體,顯露出被它壓住的一個鐵黑色圓環。
那圓環鑲嵌在地麵,中間是粘稠看不到底部的血色泉水,泉水裡有多個乾癟發黑的枯萎心臟時而沉下時而浮起。
鐵黑色圓環的周圍一道道血線蔓延往外,有的纏繞著青銅棺材的底部,鑽了進去,有的連接著那一根根白色蠟燭。
下一秒,盧米安聽見了一聲瘋狂暴戾、仿佛從地底深處傳來的虛幻嘶吼。
他腦海頓時嗡了一下,整個人瞬間失去了知覺。
沒有儘頭沒有邊界的黑暗裡,迷糊未醒的盧米安隱約聽到了恢弘層疊的聲音,但又不清楚對方在說什麼。
他渾渾噩噩地竭力去聽,耳畔回蕩起了奧蘿爾哼的悠揚旋律和牧羊人們的空靈笛聲。
“我是春天的精靈…”
那些聲音逐漸嘈雜,盧米安感覺右掌有點火熱。
那火熱飛快明顯,呈現出一種灼燒般的疼痛。
疼痛…疼痛!盧米安霍然清醒,睜開了雙眼。
他看見前方有團赤紅的火球,感覺自己被金屬支架禁錮著,不得不筆直站立。
此時,一名鮮紅胡須茂密、如同人形獅子的黑袍男子正站在金屬支架前,拿著軟化的白蠟,一塊又一塊按往他的體表。
盧米安沒有猶豫,未做多餘的審視和戰鬥,直接激發了位於右肩的黑色印記。
幽光一閃,他帶著部分白蠟消失在了金屬支架內。
紅天鵝堡地下迷宮的入口位置,盧米安的身影飛快勾勒了出來。
他快速環顧了一圈,見沒任何異常,稍微舒了口氣。
緊接著,盧米安一邊將體表的白蠟拍打下來,一邊檢查起身上的物品。
他有點愕然地發現,不僅原本的神奇物品、金幣鈔票、各種藥劑一件沒少,就連在地宮內取得的“蠟像師”非凡特性、乾癟心臟等也全部都在。
沒人搜我的身?盧米安詫異之餘,腦海內閃現出了一幕幕不連續的畫麵:那是他失去電石燈,無聲行走在黑暗裡的畫麵。
那些畫麵裡,他表情呆滯,麵容僵硬,如同一尊蠟像。
最終,他自行走到了一個房間,鑽入金屬支架內,平靜地等待“蠟像師”把自己做成蠟像。
這完全不像是我……盧米安揉了揉一陣陣抽痛的腦袋,選擇沿台階往上,離開地下迷宮。
他很快返回了一樓的大客廳,看見詩人伊萊特正愉快地喝著苦艾酒。
“你也回來了?”伊萊特好奇問道。
“對。”已平複好心情的盧米安坐至沙發位置,笑著說道,“和他們走散了。”
他話音剛落,頭發偏紅的阿不思也出現在了大客廳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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