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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若星有些意外。
喬旭升找她做什麼?該不會是後悔前天晚上送她那玉鐲了吧?
喬旭升這個人,在喬若星看來十分小氣。
賀雨柔說,他大概小時候窮日子過怕了,有了錢之後也是摳摳搜搜,不但是對她們母女摳搜,對他自己也是。
賀雨柔則完全相反,能賺錢也會花錢,可能就是因為三觀不同,每次吵架圍繞的話題主要就是錢。
喬旭升嫌棄賀雨柔花錢大手大腳,沒有節製,賀雨柔則覺得喬旭升格局太小,太計較得失。跟大客戶見麵,十幾萬的西裝都舍不得買一套,酒店也舍不得訂個像樣的,生怕單子沒談攏自己虧了錢。
可是要說喬旭升這個人吝嗇吧,倒也不至於,至少他對自己那幫親戚是挺大方。
喬旭升是小鎮上考出來的大學生,他們那個年代,他是第一個考出來,在大城市紮根的人,所以在小鎮上頗有名氣。
他公司有起色之後,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鎮上,那些十裡八鄉,夠著夠不著的親戚都過來攀親。
喬旭升這人又好麵子,隻要人家開口,能安排的全給安排了,就他們公司都塞了好多他們鎮上的親戚。
爺爺奶奶去世早,她也沒見過幾次,但是那些叔叔嬸嬸倒是令她印象深刻,沒少仗著喬旭升的名號在公司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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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這些屍位素餐的人他倒是一點也不吝嗇,但是她媽媽買個包他卻要念叨好久。
她長這麼大,除了陪嫁時候的嫁妝,喬旭升送她最貴的東西就是家裡那架鋼琴了,即便是鋼琴,也是在賀雨柔的催促下,不情不願買的。
賀雨柔總說喬旭升是吃苦吃慣了,不喜歡鋪張浪費,她也這麼以為。
可是賀雨柔出事後,喬旭升那些所作所為,讓她清楚的認識到,喬旭升不是吝嗇,而是薄情寡義。
他舍得花錢的,都是對他有利的,不管是名聲還是利益,一旦失去價值,他會毫不留情的將你踢出局。
所以訛他一個鐲子,喬若星毫無愧疚之心,甚至還覺得訛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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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來電顯示上閃爍的名字,喬若星思索片刻,還是摁了接聽。
“喂。”
“若星啊,”喬旭升聲音溫和,“今天身體好點沒有?”
喬若星眉心跳了一下。
喬旭升對她很少有這麼慈父的一麵嗎,如果有,那必然是有事相求。
她不動聲色道,“好多了。”
“你說你這孩子怎麼好端端的食物中毒了?這兩天胃口怎麼樣?我讓家裡阿姨包了點餛飩,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吃嗎,晚一會兒我差人給你送過去。”
她想吃餛飩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難為他還能翻出這麼個借口。
“爸,不用這麼麻煩,家裡有阿姨,我想吃的話,她也可以做。”
“不同人做的,味道肯定不一樣,爸記得你就愛吃這個。”
喬若星抿起唇,也就沒再拒絕,“謝謝爸。”
“一家人,說謝顯得生分了,”喬旭升頓了頓,又說,“其實這幾天,爸爸心裡一直也不好受,你說不就是個白鬆露,管他誰吃了,都是自家人,有什麼區彆呢,我怎麼就那麼糊塗,還對你……”說著歎了口氣,語氣充滿著懊悔,“其實那天從醫院出來我就後悔了,父母跟孩子道歉,其實有時候就是拉不下臉,那天送你那個鐲子,就當爸爸給你賠禮道歉,你要是心裡還埋怨,你就說,爸爸不怪你。”
早幾年,她可能真的會被喬旭升這番話打動。
賀雨柔沒出事那些年,因為有她在喬若星這裡美化父親的形象,她對喬旭升還是抱有父親的幻想。
然而賀雨柔出事後,他那些無情冷血的操作,早就磨光了她心裡那點父女情誼。
他本質就是個自私自利,薄情寡義的人,他對她表現出的“父愛”,都是有目的性的。
她內心嘲諷,嘴上卻是淡淡道,“算了,都過去了,您也是為了那個家。”
“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喬旭升鬆了口氣,“還有件事,思瑤去江盛工作了,她初來乍到,可能有很多不懂的事情,你跟景琰說一下,讓他多擔待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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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若星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她不是有工作嗎?怎麼會來江盛?”
“她之前那個沒什麼發展空間,正好前陣子江盛招人,我就讓她去試了試,沒想到還真過,今天剛入職,我本來想著一家人過來聚一聚,給她慶祝下,想到你最近身體不大好,就作罷了,改天再聚也一樣。”
喬若星難以置信。
江盛的門檻那麼高,每年招新都是碩士研究生起步,本科都很少,而且即便是招本科,也是一流大學的本科生,喬思瑤上的那個三流大學,連門檻兒都夠不著,她怎可能過?
而且這件事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顧景琰從來都沒有提過。
喬若星繃著臉,沒什麼表情道,“景琰不喜歡我插手公司的事,我怕是也說不上什麼話,喬思瑤既然能憑自己本事考進去,那在那裡生存也不會是問題,我覺得您多慮了。”
“怎麼會呢,景琰看在你得麵子上,也會多照應她幾分,”喬旭升頓了頓,又說,“有思瑤在江盛,景琰那邊有點什麼情況,你也能第一時間知道是不是?”
言下之意,喬思瑤在江盛也算是給她在顧景琰身邊安插了個眼線,方便她查崗,穩固地位。
乍一聽,好像真是為了她打算一樣,事實上,他在乎的隻有喬思瑤。
江盛集團和她們喬家那種小企業不一樣。
世界五百強,國內行業龍頭,頂尖人才聚集地,喬思瑤進到裡麵,接觸的人跟她以前接觸的階層完全不一樣,有了江盛給她鍍的這層金,以後她在圈子裡頂的就不僅僅是喬家養女的身份,而是xx高端人才這類頭銜。
不管是對她以後的婚姻,還是她將來的事業,完全是跨階層的突破。
喬旭升對她這個親生女兒都沒有這麼儘心儘力過。
這件事就像一個卡在喉嚨裡的一根刺,讓她難以下咽。
她譏諷道,“難為您還替我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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