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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慧珠一愣,扭頭就跑。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她被一名警察摁倒在地,冰涼的手銬扣在手腕上,白慧珠臉頰一白,心知大勢已去,驟然放棄了抵抗。
她被送上警察的時候,看到拐角處,白博賢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她突然想明白了什麼,瘋狂咒罵起來。
人都是自私的,白慧珠窮途末路,再無翻身之地,她根本就逃不掉。
十年感情又如何?她費儘人脈和手段,將他推到莫詩韻身邊又如何?
說起來感情深厚,實則還是為她自己鋪路,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成功搭上莫家這艘巨輪,自然不可能再為了她葬送自己的人生。
白慧珠進去,對所有人都好。
行李箱拋屍案凶手落網的消息不脛而走,被這起案子鬨得人心惶惶的江城,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安寧。
白慧珠對殺害李泰的事情供認不諱,警方盤問原因的時候,白慧珠還很冷靜,聲稱要見自己的丈夫。
她想著,便是窮途末路,也要把孩子們安排好。
李泰敲詐威脅在先,而且當時他是拿著刀的,喬旭升隻要在外麵努努力,找個厲害的律師,給她按個防衛過當也不錯。
然而警察卻戳破了白慧珠的幻想。
有人舉報喬旭升和他前妻當年的車禍案有關,他們找喬旭升問話的時候,喬旭升聲稱她才是案件主謀。
他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一口咬定是白慧珠嫉妒成性,急於上位,自己籌謀策劃了那場車禍。
白慧珠怔愣了很久,突然笑起來。
她笑得非常癲狂,聲音越來越大,雙目通紅,幾欲泣血。
大難臨頭各自飛,喬旭升絲毫不念往日一點舊情。
自己二十多年伏低做小,千依百順,到頭來竟落得這麼個下場。
她忽然想,自己怎麼就看上喬旭升了呢?
那時候,她風華正茂,從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走出來,即便上著名不見經傳的衛校,心氣兒也一直很高,心心念念想通過高考改變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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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了賀雨柔的資助,可以不被生活拖累專心複習,隻差一步,她就可以考上大學了。
喬旭升出現了,他騙她上床,害她懷孕,讓她失去了那唯一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拉她跌入他給自己編織的謊言中,終日做著跨階級的美夢。
為了將夢境變成現實,她忍辱負重,不惜對恩人拔刀相向,到最後卻成了他弑妻的替罪羊。
從一開始,她寄托錯了人。
她恍惚間想起,當年賀雨柔資助她的時候說的話。
她說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隻有自己變得強大,才能無所畏懼的立於天地間。
她那時候心底譏笑。
果然是沒有經曆過生活摧殘的小姐,能說出這種笑話。
靠自己?她一窮二白,一無所有,靠自己多久才能爬上去呢?賀雨柔要是不是本家富足,她憑什麼年紀輕輕能積累起財富呢?
她彙錯了賀雨柔的意,賀雨柔教他們的,是生存之道,是無論何時都有選擇的退路。
所以賀雨柔離婚,畏懼的是喬旭升,害怕的是喬旭升。
而她自己,一旦脫離喬旭升,就如同脫離寄生樹木的菟絲花,沒有存活於世的能力。
笑夠了,白慧珠終於抬起眼,她麵容沉靜,眼神決然,聲音緩緩道,“當年的車禍確實不是意外,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
白慧珠將所有一切和盤托出。
從她被喬旭升引誘成為他的地下情人開始,二十多年恩恩怨怨,她再無隱瞞。
白慧珠交代的內容和喬若星提供的證據基本全都對得上。
她甚至交代了喬旭升在案發現場,趁亂將抗抑鬱藥放到現場的細節。
他一直都是參與者,從來都不無辜。
賀雨柔當年原本是有機會醒的,也是他在救援的路上安排了不少車輛,造成擁堵,延誤了治療時間。
賀雨柔昏迷的前三年,他根本就沒有實心實意去給她吊命,醫生推薦的好藥他隻是在喬若星去探望的時候讓人換上,其他時候完全不給賀雨柔用。
如果不是喬若星嫁給顧景琰,將賀雨柔調去了南山醫院,不方便他再下手,賀雨柔估計撐不過當年。
她這些都不是空口白話,她有證據,所有賀雨柔的用藥記錄,她都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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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潛意識裡,她根本就不信任喬旭升。
一個能對發妻棄若敝履的人,總有一天,也會在她失去用處時,對她拔刀相向。
有了白慧珠這邊提供的證詞和證物,警方很快再次提審喬旭升。
喬旭升嘴硬得很,在那麼多證據麵前,依然不肯承認。
他叫囂著冤枉,一會兒說要見自己的女兒喬思瑤,一會兒又說要見喬若星。
警察倒是非常“體恤”,將他的想法傳達給了他的兩個女兒。
痛打落水狗是喬若星最喜歡乾的事,她自然是欣然前往。
而喬思瑤急於掌握喬家的一切,急於還清肖旭的錢,她需要喬旭升委托律師來給她授權,所以她還帶著律師一起來。
兩路人馬在警局外相遇。
顧景琰今天要見一個重要客戶,但又不放心喬若星自己一個人去,就安排了林書過來送她。
兩人剛一下車,迎麵就撞上喬思瑤和她帶的律師。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當然,眼紅的隻有喬思瑤,喬若星倒是淡然得很,根本沒想搭理她。
喬思瑤冷著臉跟上來,“喬若星,要點臉吧,這是我們喬家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怎麼?還想來這兒認個親,分一杯羹嗎?”
喬若星一頓,看神經病一樣看了她一眼,“你還真是深得喬旭升的真傳,爹媽身陷囹圄,你腦子裡想的居然是擔心彆人分喬家的家產。”
說完一頓,又道,“差點忘了,喬旭升能進去,全靠你大義滅親啊,我媽到底是沒白養你這些年,你也算是報了恩了,抱歉,來的時候路過紙紮店,忘去買點紙錢了,不然高低得替我媽給你塞個紅包。”
喬思瑤嘴角抽了抽,黑著臉道,“一個生父不詳的私生女,有什麼資格在這兒亂叫?之前爸沒進去,還想收你做養女,給你一個身份方便你複婚,現在他進去了,你的養女身份也沒有了,你以為顧家還會讓你進那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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