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聲還在耳邊。
白蘇抬眼看著他,一句話沒說。
眼中的失落卻不言而喻。
家人是都神聖的詞。
他親手把這把劍從她胸口刺了過去。
“我和她,兩個家人,你隻能二選一呢。”
傅雲臣微微皺眉,“你沒有聽懂我說的?”
“我聽懂了。不如我換個問法,你能接受我和顧思銘像你們這樣的家人方式嗎?摟摟抱抱,一起做很多事情。可能還包括你並未向我表明的上床。”
傅雲臣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我說過的吧,蘇蘇,不許惹我生氣。這樣的話,我不想聽到第二次!”
他的言辭並不算犀利,甚至語調都算平靜,可越是這樣,越能感受到他的壓迫感和不滿。
該是多護著陸知瑾啊。
白蘇拂開他的手,沒管自己是否洗的乾淨,徑自走出了浴室。
傅雲臣洗過之後去書房忙工作,白蘇再難過,可因為疲累還是睡著了。
隔天睡到自然醒,手往前伸了伸。
床邊早就是涼的。不知道是傅雲臣沒有過來睡,還是早早就離開了。
白蘇起來洗漱,吃了一點早飯。
王媽這個人十分溫和,白蘇很早就沒了母親,王媽不至於做到母親這個地步,但也給了白蘇不少溫暖。
王媽在白蘇住進這棟彆墅的時候,就已經在了。應當是傅雲臣親自挑選的人。
傅雲臣曾經覺得是不是需要再多找幾個傭人,但白蘇沒有同意。她並不適應那樣被人簇擁的生活,而且這個家就他們兩個人,再有彆人照顧,實在是誇張。
白蘇去喝牛奶的時候,聽到王媽咳嗽了一聲。
“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一看?”
王媽忙說,“換季會這樣,沒什麼事。太太也要注意身體,晚上就彆在陽台吹風了。天逐漸開始涼了。”
“知道了,王媽。你多注意休息。”
“好。”
白蘇吃完早餐,在院子裡走了走。走到花房附近,便停下來了。
曾經引以為豪的東西,現在看起來就十分諷刺。
她轉過身,回到樓上,去了一間房,對著陽台那邊,開始畫畫。
畫出來的東西並不如意。她知道是自己的心情太糟糕了。
她知道,她是被傅雲臣困住了。
即便可以灑脫的提出離婚,但這婚姻這段時間帶來的傷痛正摧枯拉朽的襲來。
她將畫筆扔到一邊,坐在椅子上頹然歎氣。
手機有消息進來,白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這才拿過來。
南枝打過來的電話。
“你好,南南。”
“哈,聽美女這樣叫我真是身心愉悅。”
白蘇微笑,“找我有事嗎?”
“當然是好事。一位客戶買了你的畫。你猜猜賣了多少錢?我原先還以為自己開價高了,誰知道他毫不猶豫。5個W。按照分成,一會兒我把錢轉給你哈。”
白蘇也沒想到她沒有經過係統訓練的一幅畫,竟然也能賣到這個價格。
“那位客戶買了哪副畫?”
“《雙人舞》。”
“那一副啊。”
白蘇有些感慨。
那應該是她覺得自己和傅雲臣最甜蜜的時候才畫下的。當時一並送到南枝那裡去,她還猶豫了一下。但既然南枝能看上她的畫,她當然也要毫無保留。
“他有說什麼原因嗎?”
“沒有,就說單純喜歡。這個開頭比我想象中簡單了許多,蘇蘇大美女,你可彆輕易放下你手中的畫筆哦。”
“我努力。”
掛斷電話,再看向畫板,心底也油然而生一種成就感。
這和蒸了一條魚,滿足的看著傅雲臣吃下那樣的感覺完全不同。
這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