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還在對陸書記說著教授們的好話。
突然。
陸書記拍了拍陳牧的肩膀，示意他往後看。
陳牧還在不明所以。
陸書記便站了起來，指著不遠處正向校醫院走來的一男一女道：“前麵那位背著包的女士，是咱們學校的輔導員。”
“他身邊的那位倒是有些眼生，可能是陳醫生你想等的人。”
陸書記：“？？？”
患者家屬隻當作陳牧這反應，是在敷衍她的父親。
患者本人還有些緊張。
夏正昌低著頭，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
無奈的笑了笑。
「好好好！！！沒活不行是吧！！！」
「出現點常見病例也挺好的，這樣如果以後遇到類似的情況，也知道要怎麼幫助自己家裡人。」
指了指陳牧身邊的直播攝像頭，笑著說道：“爸，陳醫生這邊可一直都在直播呢，要是我真的事先和陳醫生溝通過，直播間的網友們肯定會知道的。”
「這才是老一輩的真實情況吧，我也是這幾年才發現，我爹看起來那麼寡言少語的一個人，內心戲其實挺豐富的。」
患者家屬剛對上患者的目光，就猜測到了患者在想著些什麼。
陳牧：“嗯，你是生病了。”
在內心深處告訴自己。
揉了揉自己的臉，頗為無奈的開口道：“醫生，您就彆嘲笑我了，我來的路上，已經被我的女兒罵了一路了……”
陳牧：“……”
沒等患者回答。
當下。
“帶了帶了。”
都清清楚楚的傳播到了直播間裡。
「突然感覺，陳醫生的心理學，學的也不錯，狠狠的拿捏了！」
陳牧：“！！！”
笑到不行。
你把我的病情和醫生說過了？
站在醫生的角度。
在電腦上為對方建立好電子病例後。
陳牧笑笑。
夏正昌才算是成功的哄好了自己。
說到這個。
但不是急症。
“撲哧！”
“晚上身體會不舒服，很難入睡嗎？”
“啊？”
陳牧點了點頭，追問道：“你這樣的情況，出現多久了？”
患者家屬明顯有些氣憤。
每一位白大褂的手裡，都拿著一個小本子。
患者家屬臉上的笑容，根本壓不下去。
「……」
「很少能看到陳醫生這麼無力的表情，上一次讓陳醫生露出這種表情的，還是大聰明，這位大叔也是個人才了……」
患者本人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麵？
「或許？您的母上大人，還買過兩萬塊錢的養生床墊？」
衝著那位輔導員和輔導員身邊的男人快步走了過去，臉上掛起了熱情的笑容，“二位，是來校醫院看病的嗎？”
還是說……
聽到這個回答時，陳牧有那麼一瞬間是有些懵逼的。
看到陸書記還站在原地沒有動靜。
「所以說啊，免費領雞蛋這種事，還是適合我們這群脆皮大學生去，我們買不起保健品。」
小聲地催促了一下，“爸，陳醫生現在是在問你的病情，並沒有詢問你的養生理念……”
患者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看著陳牧的目光，卻明顯比之前灼熱了一些。
「唾手可得的教授號，不論是患者本人，還是彆人家屬，都是天大的誘惑。」
陳牧倒不是為了順著患者的心，才這麼回答的。
陳牧：“的確是個很不錯的觀點，健康最重要。”
得到陳牧的認可後，夏正昌有些得意的看了自己身邊，一臉無奈的女兒一眼。
他身後的一群白大褂們，也懵了。
笑吟吟的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去我的辦公室詳聊吧！”
還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注重養生，生病兩個多月了，都沒想過去醫院檢查一下嗎？
看著他的目光，格外的炙熱。
「生病了，還說還好？像是這個年紀生病，基本上很大的概率要終生服藥。」
患者本人疑問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身邊，自己女兒的身上。
她說的每一個字。
“他是半夜憋醒，這是呼吸困難。”
陳牧足足花了一分鐘的時間。
「好好好！還是大叔會玩！」
“陳醫生，我是一個從年輕的時候，就很注重養生的人。”
他在等什麼人？
縱然陸書記此刻很無語。
「一群醫生的注視，真的挺嚇人的，總覺得他們下一秒就要衝上來搶救我了。」
陳牧：“？？？”
“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情況下，我就這麼活生生的憋醒了！”
反反複複的在內心強調了很多次。
才在這過於離譜的信息下，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我能冒昧的問一句，夏先生，你請人做法，花了多少錢嗎？”
夏正昌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不是鬼壓床……”
「笑死了，想起我爸做闌尾炎手術的時候，主刀醫生突然帶著一群實習醫生進來給他拆線，當時我爸嚇得，以為是自己查出來什麼可怕的絕症！」
陳牧提問：“是吃了褪黑素嗎？”
「……」
「病這種東西，可不興想啊！」
「哈哈哈哈！！！我覺得大叔找的不是道士，是騙子，如果真的是很厲害的道士，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大叔是生病了，而不是鬼壓床？」
陳牧看了夏正昌一眼，“說一下吧，你失眠的原因。”
“褪黑素是給入睡困難的人吃的，但是你父親的情況，並不需要服用褪黑素。”
像是非常確定自己的診斷一樣。
上樓的過程中。
畢竟是父女。
陳牧忍不住看了患者的臉色一眼，開口道：“最近睡眠出問題了？”
夏正昌理直氣壯道：“大概兩個多月了！”
“我就說嘛，我這一生坦坦蕩蕩，從來沒有做過多少虧心事，怎麼可能會被鬼壓床嘛。”
“我一直覺得，人的這一輩子，健康最重要。”
「隻有我的關注點很奇怪嗎？沒做過多少虧心事，那就是還是做過的？」
“那種感覺就像是什麼呢，就是有人不給我呼吸。”
有點瑟瑟發抖是個什麼情況？
—
—
患者家屬殷勤的把患者的身份證遞給了陳牧。
“但是很奇怪的是，我醒來以後，又沒有人掐著我的脖子，也沒有人捏著我的鼻子。”
她不知道的是。
患者家屬：“後麵還給他留了一堆符水，還是今天他自己主動找我說他生病了，我才知道他還找過道士。”
陳牧：“哦？”
沒等患者家屬回答，陳牧就自顧自的嘀咕道：“那也不對勁啊……”
點了點頭。
“先確定是什麼病，我們再去三甲醫院看，好嗎？”
陳牧笑著道：“沒事，都是一些很健康的觀點，那接下來，先說一下你的病情吧。”
—
陳牧懵了。
可陳牧的眼裡已經沒有他了。
「還有那種符水，真的可以隨便喝嗎？」
醫生還沒有正式的問診。
自然是病人啊！
—
—
「你們都在笑，隻有我笑不出來，前年我媽媽確診癌症，從三甲醫院跑了，去吃什麼保健品，說保健品可以救她的命。」
“隻是生病了，不是鬼壓床，還好還好……”
夏正昌也是難免有些麵紅耳赤。
「陳醫生：我現在人麻了，總覺得學校裡那麼多的脆皮大學生，也沒有你這個老頭離譜。」
點了點頭：“醫生，我是生病了，不是被鬼壓床了對不對。”
陳牧打量了一下患者的臉色。
殊不知。
“我爸說，他這種情況是鬼壓床了，要找一個得道高人，幫他做個法事。”
“是這樣嗎？”
啊？
毋庸置疑。
夏正昌往陳牧的身後看了一眼。
「？？？」
「我怎麼覺得大叔的反應，比脆皮大學生還好玩？」
“哦哦，我要說我的病情。”
陳牧：“？？？”
陳牧進了校醫室，坐下以後開口問道。
夏正昌：“一萬八千八百元。”
「可不就是拿捏了？！」
對上陳牧疑問的目光，患者家屬開口道：“陳醫生，我也是今天，校醫院免費以後才知道我爸爸生病了的。”
雖然陳牧隻是小小的露了一手。
“身份證或者醫保卡，帶了嗎？”
夏正昌看著陳牧的目光，簡直是在放光。
開始闡述自己的病情。
看了一眼自己那有些不好意思的老爹，患者家屬毫不客氣的揭自己父親的短。
基本上都是長期吸煙，導致的身體問題。
隻見一群白大褂，站在陳牧的身後。
陳牧又接了一句：“要是您沒有什麼其他的事，可以離開了。”
在我們來之前。
有病。
那位輔導員點了點頭：“是的，陳醫生，我是咱們學校的輔導員，這次是來帶我父親來校醫院看病的。”
「好好好，我收回前麵的那些話，這位大叔比脆皮大學生們還要離譜好多啊……」
「話是這麼說的，但你真不覺得，自己說的話不吉利嗎？彆隨便立fg啊，你家裡人還想平安健康呢！」
他在等的人。
反倒是他的女兒，輕輕的握了握他的手，小聲的說道：“爸，我們學校的這位校醫很厲害的，我們先在這裡查一查。”
「一萬八千八百元！這筆錢數額不小了，希望大叔的女兒可以去報個警，這不就是騙錢嗎？」
他們所學的現代醫學，沒有告訴過他們，患者夜間呼吸困難的情況，可以通過做法緩解啊？！
就可以把他的主要訴求猜個大概？
夏正昌：“我睡的好好的，突然就憋醒了。”
“他之前一直不曾和我們說過，並且口口聲聲說，麵對這種晚上睡不好的情況，他也采取過相應的措施。”
「夏正昌。」
夏正昌的表情，露出一絲尷尬的痕跡。
陳牧也是瞬間搞清楚了陸書記的意思。
“不好意思啊，醫生，我這個人平時在家裡也比較絮叨一些，所以剛剛就想和你分享一下我的想法。”
陳牧便繼續追問了下去，“我看你像是那種作息很規律的人，是什麼原因導致你的作息出了問題呢？”
「笑死了！大叔已經心慌到不行了，但表麵上還是要故作鎮定，在女兒麵前穩重一點。」
夏正昌點了點頭，露出了苦惱的表情，“其實我這個人睡眠一直很好的，但是大概兩個月前，出現了很奇怪的情況。”
可你一個年過半百的人。
聽著陳牧的話。
歎了口氣。
他被陳牧唬住了！
他現在願意相信，海城大學的這位校醫，是真的有點本事的。
一時之間。
「好好好！！！」
來之前不就知道，有很多的實習醫生想了解他的病情了。
陸書記話說到這裡。
“重點是這裡有很多教授的親傳學生，要是他們都看不好伱的病，我們就可以插隊專家號了。”
一邊笑著，一邊搖了搖頭，道：“陳醫生，你想多了，我爸的措施，是找了一名道士，給他做法。”
陳牧拍了拍陸書記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書記，我剛剛給你摸了一下脈，最近少喝濃茶和咖啡即可。”
這位女輔導員可能以為自己的聲音控製的很好。
—
脆皮大學生是因為怕去了醫院，要花家裡的錢，才把病情拖延的。
「海城大學，教職工家屬首秀，還是那句話，海城大學不養閒人！」
又拿出了一本校醫院病曆本。
像是夏正昌這個年紀的患者，可以說是醫院肺病科的主力軍了。
「接下來海城大學的校醫院，也許會出現很多常見病例了。」
—
陳牧皺眉：“沒有去過醫院嗎？”
在本皮上填好患者的信息後。
反倒是他的女兒。
看著夏正昌有些驕傲的神情，陳牧有些莞爾。
「都是在免費領雞蛋的地方，被人忽悠的。」
「虧心事不是剛做過嗎，生病了不找醫生，找道士。」
“簡單來說，就是你醒來後，呼吸也沒有那麼順暢。”
但他不得不承認的是……
夏正昌搖頭晃腦：“不談錢，隻談緣！”
又看了看患者家屬一眼，輕聲歎息道：“現在又來我這裡看病，看樣子是那位高人的法力不夠高深？”
“所以我現在都五十多歲了，不抽煙，不喝酒。”
「嗬嗬嗬……我爹還買過三萬塊錢的泡腳包呢……」
陳牧看了看夏正昌。
「神特麼的不談錢，隻談緣。」
「嘶！還是彈幕上聰明人多啊，我都沒有看出來大叔被騙了！」
夏正昌：“……”
繼續開口道：“既然你半夜回憋醒，那麼你醒來以後，應該會有氣短的情況吧？”
「……」
「你們這群人的嘴，是真損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