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副會長互相對視,徐振方上前開口:“薩汗會長稍安勿躁。”
“剛剛是我們唐突了。”
事關兩國武道界的爭端,稍有不慎甚至還有可能引發兩國交戰,這事太大了,他們不得不謹慎處理。
徐振方說:“薩汗會長,我們絕無包庇的想法。”
“但實不相瞞,這個楊天,我們真的沒有聽說過。”
“您就算是想要讓我們交人,我們也得先確定華國武道界確實有這麼一號人物再說啊。”
薩汗臉色陰沉:“徐會長什麼意思?”
“你是想說我們象國國師羸弱到被你們這裡一個全無名氣的小人物殺了?”
“你這是瞧不起我們象國武道界,還是根本就沒瞧得起我們象國?”
徐振方皺眉道:“我絕無此意!”
“我是想說,我們華國總歸地大物博,武道界之中更是有不少不喜揚名的民間高手。”
“那種人物素來淡泊名利,不在我們武道總會記錄實屬正常,我們要找起來,也是需要時間的。”
“好!”
薩汗開口:“那我給你們時間。”
“但記住,我們耐心有限!”
說完,薩汗就大刺刺的坐在了座位上。
三位副會長互相對視,叫了人安撫薩汗等人,他們則去了後廳。
關門後,三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凝重。
“象國國師死在我們華國,而且還是死在了武道界之人的手中,怪不得他們會如此來勢洶洶,這種事情放在誰的身上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徐振方看向在座兩人:“我的意見,立即找到那個叫楊天的,交給他們,任憑處置。”
於翠萍皺眉:“前因後果我們尚不明確,就這麼輕易的交出這個人,且不說對他本人而言是否公平,單單隻是我們武道總會的名聲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吧。”
陳慶陽點頭:“我也覺得直接交人不妥。”
徐振方歎了口氣:“我當然明白二位的擔憂,但薩汗的態度你們也看到了,而且他此來可不光隻是代表了象國武道界,背後還有象國國主撐腰。”
“雖說象國未必真的敢跟華國開戰,可武道界之間的爭端必定不會免除。”
“萬一這事傳開了,外界的人可不會去管此事的前因後果,他們隻會單純的認為我們以勢壓人,總歸不妥。”
於翠萍說:“可若是到時候萬一弄清楚了發現是象國那位國師有錯在先,楊天殺人純屬站在大義的一方,我們武道總會又該如何自處?”
“武道總會本就處於一個尷尬的位置,這種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就容易讓武道總會多年維持的武道界平衡被打破。”
“屆時輿論滔天,武道總會怕是也就名存實亡了。”
“我華國武者眾多,沒了武道總會的管理,恐怕……”
徐振方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通知會長吧。”
“此事已經超出了我們三人所能夠處理的範疇。”
於翠萍表情複雜。
徐振方見狀皺眉:“怎麼,於會長還有意見?”
他語氣並不是很好,目前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請會長出麵,武道協會雖然並非官方的組織,但會長的身份總歸還是有些分量的。
一旦事情超出掌控,他是有資格聯係到官方的大人物的。
大人物出麵磋商,總好過他們在這裡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於翠萍說:“徐會長誤會了,我也覺得現在應該通知會長,但問題是,聯係不上啊。”
嗯?
徐振方和陳慶陽臉色同時一變,他們的目光都定格在了於翠萍的身上。
“於會長,此話何意?”
於翠萍歎了口氣:“我看象國的那群人來勢洶洶,就意識到了此事恐怕不好解決,第一時間就聯係了會長。”
“可……”
於翠萍連連歎息:“根本聯係不上人啊。”
徐振方和陳慶陽的臉色都凝重了起來。
會長那邊靠不上,眼下的事情就必須要他們自己拿個主意出來,可問題是,他們根本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一切又回到了……不!
情勢比之前還要麻煩。
畢竟之前還有退路,可現在……
基本上算是走進了死胡同。
就在這時!
當當當。
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於翠萍開門,發現來人正是之前通知他們象國的人過來的武道總會弟子。
“怎麼了,急匆匆的?”
弟子麵露慌張:“象國的人鬨起來了,他們說他們已經等不及了,讓咱們趕緊交人,否則將直接大開殺戒!”
卡巴!
座位上的徐振方直接捏碎了杯子,一旁陳慶陽的臉色也陰沉無比。
“欺人太甚!”
可轉眼,兩人眼中怒火又化作了無儘的無奈。
對方總歸是挾大義而來,象國國師身死是事實,人家那邊死了人,理論上就算是跑到他們這裡哭墳他們都得受著。
“走吧,得過去看看了。”
三名副會長返回正廳。
剛到這裡,薩汗的聲音就已經傳來:“各位商議的如何了?”
“我們的耐心已經到頭了。”
薩汗猛地起身,盯著三名副會長:“我隻問一句,這人,你們是交還是保!”
身後九人同時氣機外放,可怕的壓力呼嘯而來。
三名副會長的臉色陰沉如水。
於翠萍和兩人目光交流片刻後,上前開口:“我們交人。”
徐振方陳慶陽兩人臉色驟變,緊接著就聽到於翠萍說:“不過,之前我們也說了,這個楊天並不在武道協會的記錄上。”
“華國地大物博,武道界成員何止千萬?”
“如此之大的人口基數之中想要找到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所以,我們需要時間。”
薩汗冷笑:“怎麼,你們是打算拖?”
於翠萍說:“自然不是。”
“既然答應交人,我們自會努力尋找,剛剛一番話不過隻是告知各位找到此人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時間上,自然也是需要寬鬆點。”
“這樣吧,七日。”
“七日後,我們必定將楊天交給你們。”
“如何?”
徐振方和陳慶陽兩人紛紛鬆了口氣。
七天的時間,足夠他們弄清楚事情緣由了,對本次事件知根知底,他們也好進行下一步安排。
兩人互相對視,暗讚於翠萍處事圓滑。
然而薩汗明顯對於翠萍的說辭不滿意。
他冷哼一聲開口:“七天?”
“我們可等不得七天。”
“你們不是覺得範圍太大不好找嗎?”
“我給你們圈定一個範圍。”
“江城!”
“楊天就在江城。”
“放眼華國找個人比較麻煩,隻一個小小的江城找人,七天總不至於吧?”
“一天。”
“我隻給你們一天的時間。”
“明日這個時候,我會再過來一趟,如果見不到楊天……”
他冷笑一聲,騰空而起,身後九人,緊隨其後。
武道總會安靜下來了。
但三位副會長的臉色卻一個比一個陰沉。
太憋屈了。
更讓人無奈的是,他們心中有氣還發泄不出來。
總歸,人家死了人。
徐振方深呼吸了好幾次過後方才平複心情:“我現在聯係江城武道協會會長。”
“讓他立刻把這個姓楊的給送過來。”
“若不是因為他,我們也不至於受此屈辱!”
徐振方完全將對象國武道界的怒火傾瀉到了楊天的身上。
於翠萍張了張嘴,想要幫楊天辯解幾句,但奈何,也是無從下手,畢竟,事情的經過她也不清楚。
“現在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
與此同時,楊天等人返回江城。
離開機場,幾人直奔沈幼楚的彆墅。
一去數日,多少有點近鄉情怯的感覺。
沈幼楚有些好笑的看著楊天:“咋,怕家裡變樣,認不出了?”
楊天樂了。
“也不至於,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你都沒變,家裡再怎麼變我也不慌。”
沈幼楚臉一紅,嬌嗔的瞪了楊天一眼:“有人在呢。”
楊天大笑,一把將沈幼楚摟進懷裡。
“那咋了,都不是外人。”
“何況咱倆領證了,合法的。”
一行人有說有笑,返回了沈幼楚的彆墅。
剛下車,就聽到轟鳴聲傳來。
扭頭看去,幾輛車子飛馳而來。
“是段會長的車。”
卓不凡第一時間認出了車牌號,滿臉疑惑:“咱們剛回來段會長就到了,這是進江城的第一時間就接到了消息?”
“有事吧這是。”
段武君的脾氣幾人還是了解的,他並非那種不分輕重之人。
如果沒事隻是單純的拜訪的話,不可能在他們剛到家的時候就趕來。
這會,段武君的車子已經來到了這邊,車門打開,段武君,杜海濤,王長青三人紛紛下車,他們麵色凝重。
楊天開口:“怎麼了?”
段武君說:“楊先生,象國臥佛寺濟道,可是死於您的手中?”
楊天想了半天才想到有這麼一號人物,點了點頭:“有問題?”
三人互相對視,表情一個比一個凝重。
段武君說:“問題確實不小。”
他將武道總會那邊發生的情況告知了楊天。
聽到象國一副氣勢洶洶,興師問罪的姿態趕往武道總會的消息後,楊天冷笑連連。
“他們居然還有臉來問罪?”
“臥佛寺帕穹等人修習邪術,有違天道,人人得而誅之,我殺他們,是理所應當。”
“濟道身為他們的師父,明知他們修習邪術,不加以嚴懲,居然還有維護的心思,而且,此人更是象國邪術師的靠山,我殺他,難道不應該?”
楊天當即將擊殺濟道的經過告知了段武君。
聽完後,段武君的臉色也是陰沉無比。
“象國臥佛寺枉為國寺!”
“居然成了邪術師的靠山,簡直荒唐!”
彆的不說,單單隻是修習邪術這一點,也是各界得而誅之的理由,楊天殺了濟道,絕非象國武道協會那群人口中所說的濫殺無辜,而是替天行道!
這件事就算是傳出去,也是楊天有理。
“虧的我過來問您一嘴,不然還真的可能任由象國這群混賬東西汙了您的名聲。”
“我這就告訴武道總會的那幾位副會長,我江城武道協會和楊先生共進退,絕對不會成為象國那群畜生的幫凶!”
“他們若是夠膽,開戰就是。”
“我江城人人如龍,絕對不會怕他們!”
楊天捕捉到了段武君話語中的重點,皺眉:“你意思是,武道總會那邊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經過的前提下,就直接屈服於象國武道協會的淫威,打算把我交出去平息象國武道界的怒火?”
段武君點頭。
這也是他憤怒的原因之一。
武道總會傲然屹立於所有武道協會之上,擁有著超然的地位,自然也該承擔起應有的責任。
象國之人攜大勢而來,威逼不斷,他們也自當扛得住壓力,起碼先將事情的經過弄清楚再說。
若最終當真是楊天的錯,誰也不會說什麼。
可他們不調查直接交人,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更是直接讓段武君把人送過去,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段武君才會跑過來跟楊天表態。
“武道總會那邊的處理,著實有些讓人失望。”
“不過楊先生,還是那句話,我們江城武道協會,與您共進退。”
“更何況,此番大義站在我們這邊。”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熱鬨,看著楊天不斷陰沉下去的臉色,沈幼楚心中一動,上前開口:“楊天,段會長。”
“我覺得你們其實也不必對武道總會如此失望。”
“這一次死的畢竟是象國國師,象國國主怕是也會有所行動,我猜測,象國那邊給出的說辭極有可能是若不交人,必定引發兩國武道界混戰,甚至有可能會引發兩國交戰。”
“這件事太大了,武道總會那邊隻有三位副會長坐鎮,為了大局,他們怕是隻有選擇交人這一條路。”
沈幼楚這麼說,自然不是消除幾人對武道總會的意見,實話講她雖然是這麼說的,可對武道總會的處理也很有意見。
但她不能順著人們的話繼續說下去。
和楊天相處這麼久,沒有人比沈幼楚更加了解楊天的脾氣。
一路披荊斬棘,自然嫉惡如仇。
他對於武道總會的做派無疑已經憤怒無比,如果沈幼楚繼續順著眾人的話頭加重楊天的怒火,天曉得他會將自己置身於怎樣一種危險的境地。
所以,如今還是得先讓楊天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