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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住脖子,平時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此時被扔在這空闊無一人的地方,終歸還是有些驚恐。
直到她聽見一聲輕笑。
那笑聲分明很輕,但是此時聽在寶榮公主的耳朵裡卻無異於是一道驚雷,將她整個人都劈的幾乎魂飛魄散。
她第一次知道太醫總是說的神魂不穩是個什麼意思,此時不由得急忙站起身來,驚恐的靠著牆壁看著不遠處的蒲團和功德箱,厲聲問“是誰在裝神弄鬼?”
其實戚元向來沒有嚇人的習慣。
所以她也並沒打算裝神弄鬼,若不是寶榮公主剛才的那座禪院外頭全都是宮女和護衛,在那裡殺人難免弄出動靜,她也不會從把人弄到這個偏殿來了。
她轉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緩緩抬起頭笑了“殿下,你怎麼不回頭看看,我可沒有裝神弄鬼的習慣。”
寶榮公主驚駭的回頭,就在一側山壁看到了戚元的臉。
她臉上還帶著血跡。
此時已經乾涸了,凝結在她的左半邊臉,深夜乍然看見,還叫人誤以為是哪裡爬來的惡鬼。
寶榮公主嚇得尖叫了一聲,隨即就摔在地上,不斷地後退。
不,怎麼會是戚元?!
她死了嗎?
來找自己報仇了嗎?!
寶榮公主腦子混沌的很,但是很快就注意到,戚元是有影子的。
她沒死!
懷良親王帶著那麼多人去埋伏,她竟然還沒有死?!
寶榮公主心裡的懼怕都轉變成了憤怒。
她終於明白齊王的那種憤怒卻又無力的心情了。
老天爺待戚元也太過寬容了!
這樣竟然她都死不成!
戚元微微挑了挑眉“殿下一定很意外吧,您都通知懷良親王了,怎麼我還能活生生的站在這裡?”
寶榮公主眼神陰沉的盯著她冷笑“是啊,本宮的確是很意外,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戚元微笑,絲毫不在意寶榮公主陰沉如毒蛇的目光“殿下說錯了,怎麼是我逃出來的呢?我是殺光了他們才出來的啊。”
殺光了
這個女人!
寶榮公主咬牙切齒,幾乎要把自己的牙齒給咬斷。
戚元到底為什麼總是能夠脫險?!
每一次都能夠化險為夷?!
樸無用那次是這樣。
現在懷良親王埋伏她,結果也是這樣!
老天爺是瞎了眼嗎?!
她死死的攥住拳頭,指甲已經將手心都給摳的鮮血淋漓。
她甚至可以接受嫁去東瀛,隻要戚元死,隻要戚元死了就行了!
但是為什麼老天爺連這一點都不成全她,還讓戚元在這裡蹦躂?!
心裡一股氣幾乎是在四處亂竄,讓她整個人的麵目都有些猙獰。
但是她卻出乎意料的忽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戚元遠遠地看著她,似乎是覺得奇怪“殿下哭什麼?”
寶榮公主哀哀的看著她“我不想嫁給東瀛人!都是因為你,你害死了我母妃,我才會出此下策戚大小姐,你放過我”
戚元似乎帶著幾分遲疑。
一見她遲疑,寶榮公主立即便哭的更情真意切了一些“對不起,戚大小姐,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她說著,似乎是失去了理智,跌跌撞撞的朝著戚元跑過去。
戚元也沒有動。
隻是,在寶榮公主往前衝了一段之後,卻忽然抬起了手腕,露出了一直綁在她手腕上的袖箭。
行,任何人靠不住都沒有關係。
隻要她自己能夠靠得住就可以了。
她親手了結這個禍害!
她毫不遲疑,瘋狂的扣動開關。
戚元譏誚的笑了一聲,攀住帳幔蹬了一腳柱子,人就瞬間離地,躲開了那些袖箭,隨即鬆開了帳幔落到了寶榮公主身邊。
而後她將手裡才剛從隔壁禪院拿來的一條鑲了寶石的腰帶,套上了寶榮公主的脖子。
寶榮公主整個人都驚住了,不可置信的雙手拽住腰帶。
戚元卻冷冷笑了一聲“公主殿下,我們不是第一次交手了,你是什麼樣的一條毒蛇,我心裡清清楚楚,我怎麼可能被你的幾滴眼淚就迷惑啊?”
她要殺的人,就算是神仙都阻止不了。
她不怕報應,若是真的有報應那神仙就來捅她。
所以她拖著寶榮公主往前走了一段,寶榮公主的雙腿不停的亂踹亂蹬,雙手則死死的攥住腰帶,試圖將腰帶扯開一點,自己好能夠再獲得多一點兒的空氣。
隻不過這些都是徒勞,因為戚元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
她根本無法掙紮。
而戚元則繞過柱子,死死的箍住腰帶,一直等到寶榮公主徹底的停止了掙紮,才鬆了手裡的力氣。
她坐在原地緩了一會兒。
這座偏殿和寶榮公主住的禪院是隔壁,她剛才是敲暈了寶榮之後從窗戶那邊凸出來的石壁將人帶過來的。
現在自然要把人給原路帶回去。
她將寶榮公主掙紮的痕跡除去,拖著寶榮公主將她給綁在背上,仍舊輕手輕腳的回了寶榮公主的屋子。
做完這一切,天上的月亮不知道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戚元翻出窗戶,就見蕭雲庭竟然就等在外頭,不由得嚇了一跳。
蕭雲庭急忙伸手拽了她一把,見她臉上都是血跡,手心也都被磨破了,他想要出口的那些話不自覺就拐了個彎“跟我來!”
戚元沒有遲疑,隨即便跟著他一道去了剛才她殺寶榮公主偏殿。
一進偏殿,蕭雲庭就沉聲說“你就待在這兒,待會兒亂起來,賴成龍會叫人避開搜這裡,等所有人都走了,你再下山。”
見戚元似乎想要說話,蕭雲庭先開口阻止了她“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你想親手殺的人都已經殺完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吧,你放心,寶榮一直都不想嫁去東瀛,明麵上說是來給小柳貴妃祈福超度,實際上卻是對皇祖父心存怨恨”
他盯著戚元的眼睛“她是自儘的。”
戚元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卻不想戚元成為世人眼裡的另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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