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真是個好孩子。
永昌定心軟的一塌糊塗,他素來疼愛這個女兒的,何況這個女兒現在還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他歎了口氣,問“痛嗎?”
沉默了良久,寶榮公主含著眼淚抿著唇搖頭“不痛的,父皇,我一點兒都不痛的。”
說著不痛,但是她的手在背後按了按,鮮血瞬間又重新湧出來,滴落到了永昌帝的手背上。
永昌帝當即麵色都變了。
忍不住嗬斥“什麼不痛,你看看你的傷口成什麼樣子!蕭墨他從小燒壞了腦子,你不能把他當成正常人一般對待,你當時怎麼不避開?!”
他一麵又吩咐夏太監去叫太醫。
夏太監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寶榮公主,在心裡安安心驚。
這位公主殿下真是好大的本事,這麼大的事,甚至設計閔地老牌勳貴們聯合起來試圖挾持恩情逼永昌帝就範。
結果寶榮公主這麼一受傷,什麼局勢都變了。
至少追殺柳王妃這麼大的事,因為寶榮公主還有小柳貴妃受傷,就這麼過了。
寶榮公主忙拉住了永昌帝的手,睜大眼睛搖頭哽咽“父皇,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求求您不要驚動太醫,更不要為了我再驚動任何人了!”
她苦笑了一聲,笑容苦澀語氣低沉“當年的錯是外祖父犯下的,不管到底外祖父說的是不是真的,姨母到底是不是外祖父的女兒,可到底外祖父是追殺了姨母,害了姨母害了大哥”
永昌帝目光複雜。
這個女兒從來都最體貼他。
他歎了聲氣“你放心,都過去了,當年的事隻是柳輕侯和柳驚鴻所為,當時你母親還小,她跟這件事無關。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寶榮公主輕輕的歎了口氣“父皇,姨母她受足了委屈,明天是除夕了,按照規矩,皇後娘娘是要陪著您一道祭祖,一道守歲的,以前都是,都是”
提起這件事永昌帝就更心煩了。
以前本來這事兒是馮皇後做的。
但是他跟馮皇後相看兩厭,他不喜歡馮皇後,當然不會讓馮皇後出來。
所以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端著柳王妃的牌位、
現在柳王妃既然還活著而且回來了,那當然應該是他帶著柳王妃一道去太廟祭祖,然後去賞賜眾位大臣命婦,主持宮宴。
想到這個,他苦笑了一聲“隻怕她心裡還是怨朕,未必肯跟朕回來。”
寶榮公主抿了抿唇,低聲說“父皇,讓我和母妃去。”
永昌帝皺眉,不假思索的拒絕了“胡鬨!你們去乾什麼?!”
今天柳王妃對楚國公的態度他已經看到了。
那就是嫌棄楚國公死的太快太輕鬆了。
還有江岩貞,他縮著脖子一直躲在後麵裝死。
不過裝死也沒用,看柳王妃的樣子,是不會放過他的。
就現在這種情況,柳王妃簡直是恨死了柳家所有的人。
若是寶榮公主和小柳貴妃湊上去,豈不是自討苦吃?
寶榮公主在心裡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說了,男人的愛在哪裡,偏袒就在哪裡。
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已經完完全全的偏袒向了小柳貴妃和她所出的這些子女。
越是如此,寶榮公主就越是乘勝追擊“父皇!您也說了,她才是您的原配皇後,她遲早是要回宮的,難道我們能躲一輩子嗎?”
永昌帝沉默下來。
寶榮公主便低聲垂淚“父皇,讓我們去吧,讓我們求得她的原諒,大家化乾戈為玉帛,不是很好嗎?”
永昌帝思慮再三,還是妥協了,卻也不忘記問她的傷勢“能撐得住嗎?”
寶榮公主立即撒嬌著讓他放心“女兒就算是要暈倒,也會撐著回來再暈的!”
永昌帝滿心的煩憂,但是聽見寶榮公主這句話,還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刮了刮她的鼻子。
父女倆親昵的說了會兒話,寶榮公主才忽然皺起眉頭來“父皇,您知道戚家的大小姐嗎?”
永昌帝日理萬機,而且最近本來就出了這麼多的事,柳王妃一回來,這麼一看至少要死個幾千人。
追究下去,當年從閔地跟回來的勳貴都不知道還能夠剩下幾個。
他們一起喝酒吃肉的老兄弟,明天宮宴都不知道能來幾個。
他的情緒低落下來,皺了皺眉頭直接就說“沒聽說過,一個勳貴的女兒,朕怎麼會留意的到?你又是怎麼知道這個人的?”
早年寶榮公主倒是的確出閣讀書過,也找過勳貴家的女孩子們做陪讀。
但是問題是戚家的那個不是好像外頭找回來的嗎?
怎麼自家公主會知道?
寶榮公主有些茫然,睜著眼睛歎了一聲氣“倒也沒什麼,隻是,隻是好奇。女兒聽說,這位戚大小姐十分奇異,小時候走丟被殺豬匠養大,回來之後大顯神通,跟所有的普通閨秀都不同,而且身邊還有貴人相助,十分了不得呢!”
她把戚元逼走了戚錦的事情說了。
又說了戚元在馬球場上大出風頭,還把劉明珠弄得再也不能生育了。
說起這些話,寶榮公主忽然嗚咽著哭出聲音來。
永昌帝急忙安慰“話說的好好的,你這是怎麼了?”
“父皇,明珠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不管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我,跟我一直很好,現在外祖父出事,外祖母也去世了,連舅舅都去世了,難道她真的得被送到那種地方去嗎?”
永昌帝知道女兒的意思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笑了笑“罷了,沒什麼,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朕就讓周王想法子,把人安頓好就是了。”
寶榮公主立即撲在了永昌帝懷裡,緊緊地抱住永昌帝的胳膊不肯鬆手“我就知道,父皇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最疼我的!”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