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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元坐在房間裡聽著鏢頭說話。
鏢頭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子“大小姐,我們一共出動了河南河北兩個分局的三十六個鏢師,隻保護您一個人”
他心裡一直在揣測戚元的身份。
雖然說這個世道如今還算不錯,但是孤身一個女孩子,雇了一大群鏢師,出手大方,她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擔心被人惦記上啊。
戚元嗯了一聲,不怎麼在意的挑了挑眉“三十六人,加上你們替我找的丫頭,一共多少銀兩?”
鏢頭欲言又止,默默地在心裡衡量了一番,才說“這一路要護著您的安全,怎麼也得五千兩銀子。”
五千兩,刨去成本,他們鏢局怎麼也能純賺兩千兩,明年上半年都不必著急底下人的生計了。
戚元笑了笑,從懷裡拿出一遝銀票,數了數,數出五張銀票遞過去“你點一點。”
總共五張,每張一千兩的麵額,底下蓋著四季錢莊的戳,根本就不用數,明晃晃的就擺在自己跟前。
鏢頭吞了口口水,心裡暗自在想,自己大約是遇見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傻子了。
也不知道這位姑娘是哪位富商的千金?
是不是外麵有情郎,要私奔去投奔情郎,所以才如此大手筆?
若真是如此,她身邊又沒有個長輩在身邊,而且身上懷揣著這麼大筆的錢財
那麼在路上隨便找個四處無人的地方
“鏢頭?”戚元含笑看了他一眼,輕聲笑出聲來“你是不是在想,我懷揣著這麼大筆錢財,一個人孤身無靠,就算是死在半路也沒人會知道我曾經在你們這裡雇過鏢師?”
被戳穿心思,鏢頭一時有些惱羞成怒。
戚元恰到好處的亮出一個小銀鎖。
銀鎖嶄新發亮,一看就知道是新的,不是那種帶的都發黑包漿的老銀。
鏢頭看清楚之後,一時之間頭皮發麻,隻覺得後腦勺整個都麻了,顧不得手裡的銀票馬上伸手去搶。
戚元晃了晃就收起來,淡淡的看著他“廊坊七裡村,黃文俊,黃鏢頭,對吧?家裡三代單傳,到了你這一輩,前麵夭折了兩個孩子,才有了現在這個兒子,前幾天剛剛過的周歲,對不對?”
她查過他!
所以說,她根本不是普通的孤女!
孤女怎麼可能會這麼人情練達,通曉世事,在雇鏢師之前竟然還把他的底細都差的清清楚楚!
甚至,她在雇他之前,還去過他家裡!
黃文俊一時之間心跳加速,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抖了抖,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口乾舌燥的問“你,你到底是誰?”
“一個客人啊。”戚元沉聲笑了笑看著他“黃鏢頭,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最好是約束好你底下那群人,我讓你們往東就往東,讓你們往西就往西。”
她笑看著還在桌上的那五張銀票“銀子給你了,我是個合格的客人,用了你們自然給你們銀子,希望你們也是合格的鏢師,否則的話,我出什麼事,我保證你家人隻會比我更慘百倍!”
她說著,將銀票拿起來朝黃文俊遞過去“我的話,黃鏢頭聽懂了嗎?”
這會兒還能說不懂嗎?
黃鏢頭收起銀票,心情沉重的張了張嘴。
戚元卻先一步說“這些是你們的辛苦錢,事成之後,我會另外再給你們一千兩銀子,讓你們平分,黃鏢頭,這下,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黃文俊心驚肉跳,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戚元便很滿意,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黃鏢頭轉身出來,一掃之前宰到了肥羊的欣喜,嗬斥那群懶散準備賭錢的鏢師們“他娘的你們都給老子擦亮了眼!不許賭錢不許吃酒!”
黃鏢頭陡然變了態度,鏢師們一時都很是茫然“頭兒,不過就是一個小妞兒去會情郎,至於搞的這麼隆重嗎?”
又不是什麼難走的鏢,為什麼搞的好像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一樣?
連賭錢吃酒不許了?
黃文俊的臉色沉了下來,猛地踹了他一腳,環顧著都安靜下來的眾鏢師“這麼大筆的銀子,這麼大生意,你們誰不想乾的可以滾!”
他一發火,大家就都不敢再說什麼了,全都耷拉著腦袋立著。
見狀,黃文俊便又換了一副語氣“不怕告訴你們,這一趟,我尋思著,將大家原本的提成再提一提,成了之後,每人再額外多得二十兩銀子!二十兩!”
一時之間,大家都眼睛放光。
二十兩銀子什麼概念?
得走十幾趟鏢可能才有這麼多錢!
現在這一筆成了之後,還額外給二十兩?!
大家立即自覺的收起了賭資和酒肉,麻溜的當差了。
連被踢的那個人也笑嗬嗬的去安排人值夜巡邏了。
黃文俊遙遙的看著樓上仍舊亮著的燈光,心裡一時七上八下的。
夜半時分,他靠在戚元門邊,正閉目養神,忽然聽見一陣極細微的動靜,不由得睜開眼睛,厲聲嗬斥“誰?!”
他這麼一喊,其餘守夜的鏢師也通通都從暗處現身,齊齊的問“大哥,怎麼了?!”
房間的門窗晃了晃,戚元打開窗戶問“怎麼了?”
“剛才有人在房頂上!”黃文俊心驚肉跳的看著戚元“大小姐,你”
戚元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不必擔心,我們走我們的,黃鏢頭不要這麼緊張。”
他怎麼不緊張啊?
他都懷疑自己上了什麼賊船了!
戚元嗬了一聲挑了挑眉,不再多說。
另一邊,心腹回去驛站找柳驚鴻複命。
柳驚鴻蹙了蹙眉“三十六人?”
他禁不住冷笑,長公主和東宮倒是挺舍得的,給了戚元三十六個護衛!
不過這些人也不夠,應當隻是護著戚元行路的,到了地方自然肯定還能找人。
他抿了抿唇“殿下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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