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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驛站住,大家就隻好風餐露宿,找了個能避雨的棚子暫時落腳。
八寶跟六斤才進了棚子,臉色就有些難看。
這座棚子應當是有獵戶搭建的,上山之際可以留在此處休息小憩,但是也正因為如此,這裡除了頂部的棚子,其他地方幾乎毫無遮擋,四麵漏風。
不僅如此,這棚子裡也是隻有一堆乾稻草,其餘的便什麼都沒了。
戚元出來的突然,更沒有吩咐他們準備什麼東西。
所以馬車上其實也沒什麼東西,除了一床本來就放在壁盒裡頭的被子,其他什麼也沒有。
有個護衛點燃了火把,就忍不住有些怨氣“這位大小姐搞什麼?明明有定好的路線不走,偏偏自作主張的要改道,這下倒好,大家一起喝西北風!”
一晚上呢,還不知道要怎麼過。
六斤雖然也是心裡發愁,但是聽見這話還是馬上就嗬斥“放你娘的狗屁!出任務的時候比這惡劣的環境多的是,怎麼不見你放屁了?給老子老實點兒,彆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心裡想些什麼!”
這些護衛就是如此,大男人總會覺得女人是負累。
所以想必他們也是覺得戚元故意多事,才會挑了這條路走。
可是他心裡清楚不是這麼回事兒。
八寶也拍了他一下“行了行了!去燒水,彆廢這麼多話!”
護衛們頓時各自去忙了。
六斤就沉聲問“戚大小姐就住這兒?”
八寶也有些不確定,但是還是走到戚元的馬車邊上,輕輕敲了敲車壁“戚大小姐,到地方了,附近隻有這麼一個棚子可以暫時落腳,怕晚上會下大雪,所以晚上是不適宜繼續趕路了的”
他說著,就見戚元裹著鬥篷下了馬車。
看了周圍的環境一眼,她靜靜的嗯了一聲“的確是,今晚就在這兒吧。”
八寶鬆了口氣,同時又忍不住提醒“環境有些差”
說話間戚元已經進了棚子,一眼看過去,她找了乾燥的地方坐下,沉聲說“沒什麼差的,將就一晚,明天繼續趕路。”
八寶剩下的話都還沒說呢,就見戚元已經用鬥篷把自己裹了起來,往棚子角落一靠,竟然就睡著了。
八寶跟六斤目瞪口呆。
原來戚大小姐是真的不挑啊!
就連之前抱怨的那個護衛也有些咋舌,不知道這位大小姐到底是哪裡的大小姐。
怎麼就能對這麼惡劣的環境坦然到這個份上的?
不過人家女流之輩都一句廢話都沒有的接受了,這對底下的人倒都是個好的榜樣。
之前因為改道而有些詭異的氣氛變得正常了。
畢竟,犯了錯還抱怨的人才煩。
可是犯了錯也能安之若素的接受的,那倒也不是不能原諒。
夜色深深,一行人從官道上狂奔而去,直奔河南鄭州。
中途下起了大雪,更深露重,暗衛們擔心齊王的安危,無論如何都不肯再讓齊王繼續趕路。
齊王這才勉強聽了底下人的建議,停下來休整。
雪夜趕路實在是有些磨人,哪怕齊王有心理準備,但是還是被凍得不輕,此時臉色都有些青紫。
他們並未選擇住驛站,而是住了客棧,底下的人都知道齊王金貴,一進門先吩咐了掌櫃的叫人燒水。
沒一會兒,熱水就送到了齊王房裡。
齊王洗了個熱水澡,這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坐在窗前挑了挑眉問屬下“白虎那邊怎麼說?找到她了嗎?”
他們前後腳出的城,實在相差不久。
而且戚元是坐馬車,他是騎馬,按照腳程來算,他應當已經追上戚元了才是。
朱雀還未說話,房門就被敲響了。
齊王喝了口熱茶“進來!”
白虎頂著一身的風雪進門,先跟齊王行了個禮,才神情凝重的說“殿下,屬下沿路查探,他們並未走官道,而是在保定的時候就改道了!並未走咱們往鄭州的這條道!”
“什麼?!”齊王惱怒至極,手裡的茶盞砰的一聲摔在了白虎腦門上,厲聲質問“你們怎麼辦的事?!廢物!”
白虎被砸的額頭流血,卻並不敢伸手去擦,隻是立即跪了下去“殿下,是屬下等失職!”
說這些有什麼用?!
齊王麵色陰鷙,將桌子都給掀翻了,隨手拿了自己的鬥篷蓋在身上,沉聲道“走!往回走!”
他了解戚元。
這個女人外表看著是甜美可人,可實際上卻是一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角色。
她要得到一個東西,那麼不管過程多麼費勁多麼艱難,她都一定要得到。
會讓她這麼費心費力的改道,用來迷惑人,她要去的地方,肯定就是柳王妃所在的地方了。
她果然是從戚震那裡提前摳出了柳王妃的去向!
不過那又如何?
他一樣跟上一世一樣,是那個贏家!
就讓戚元在前頭帶路吧!
一行人烏泱泱的冒著風雪趕路。
而另一邊,天色蒙蒙亮,風雪已經停了,棚子裡的火把卻還在熊熊燃燒,守夜的六斤轉頭看到戚元起身,急忙喊了一聲“戚大小姐!”
戚元嗯了一聲,見外頭白茫茫一片,伸手從旁邊拿過一隻破碗,將掛在架子上的水壺拿下來倒了一碗水。
又問六斤“還能走嗎?”
六斤看了一眼陸陸續續醒過來的護衛,堅定的點了點頭“能!”
戚元點了點頭,便說“那走吧。”
六斤忙答應了一聲,揚聲叫八寶準備趕路繼續往前走。
戚元卻搖頭“不,我們不是繼續往前,是你們。”
六斤覺得自己聽不懂戚元的話了,驚疑不定的看著她“戚大小姐?您剛才說什麼?”
戚元笑了笑“我是說,我不會繼續往前走了,你們,現在帶著我的鬥篷,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從這裡開始,一路去福建。”
真是見鬼!
六斤立即反對“戚大小姐,殿下是讓我們一路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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