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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月娥氣的麵目都扭曲了。
放肆!真是放肆!
戚元是如此,這些被鼓動了的蠢鈍百姓也是如此!
果然是一群愚民!
她嗬斥車夫護衛“你們是死人嗎?!有人衝撞王妃車駕,殺我婢女,這是什麼罪名,需要我教導你們嗎?!”
親王妃是超品的誥命,哪怕是高官們見到,也是文官下轎武官下馬,何況一個毫無品級的未出閣的女孩子?
車夫遲疑一瞬。
旁邊的護衛卻唰的一聲抽出刀來。
啊!
到底是亮了兵器,百姓們都驚恐後退,一時之間場麵總算是被鎮住了。
八寶在上麵看的冷汗隻怕都出了一斤了,緊張的看著蕭雲庭“殿下,咱們真的不需要下去幫幫戚大小姐嗎?”
韓月娥可是跟戚元有仇,而且現在顯然是已經徹底的被戚元給激怒了。
蕭雲庭似笑非笑,這下是徹底來了興致,靠在窗邊淡淡的揚手“不必,看著。”
看著?看戚大小姐被當街打一頓再被扔進大牢嗎?
他低聲說“戚大小姐要是被關進牢裡,多耽誤事兒啊。”
“誰說她會被關進牢裡?”蕭雲庭麵色都沒有變一下,轉頭看著八寶“你是不是忘了,朱雀大街的規矩?”
朱雀大街的規矩?八寶怔住。
而此時,戚元冷冷斷喝“我看誰敢!高祖皇帝金口玉言,京中街道,除幾百裡加急的軍報之外,任何人都不可縱馬疾馳,違者,輕者杖責入獄!重者斬立決!”
八寶忍不住的哇了一聲。
這個規矩是有的,但是,隨著換了兩個皇帝,一朝天子一朝臣,其實這個規矩早就已經慢慢地被人遺忘了。
就連他,都沒想起這個。
誰知道這位戚大小姐卻記得,而且記得如此清楚。
戚元冷冷的看著怔住了的韓月娥,揚聲問“齊王妃又如何,就算是齊王殿下,若是當街縱馬撞死百姓,也須得去左順門負荊請罪,讓聖上責罰!當年高祖尚在之時,周王縱馬踩死一個老婦,高祖親自鞭打周王四十鞭,將他貶為郡王!怎麼,齊王和齊王妃,是更高貴嗎?”
隨著戚元這一襲鏗鏘有力的話說完,百姓們徹底的憤怒了。
唾罵聲像是潮水一般將韓月娥給淹沒。
她終於察覺到了害怕。
事情鬨的太大了,鬨的這麼大,她怎麼辦?
王爺若是知道她還未成親就在外頭惹了這麼大的麻煩,會怎麼對她?
都是戚元!都是戚元!什麼事隻要沾上了戚元的邊,就不對勁了!
她麵色蒼白的後退了一步,不甘心的指著地上蓮兒的屍體“那你也是殺人了!眾目睽睽之下,你殺人行凶,難道就能逃脫罪責?!”
護衛們的臉色頓時有些古怪。
樓上的蕭雲庭也撲哧一聲笑了。
戚元越過了順子和連翹走到前麵,淡淡的看著韓月娥笑了“怎麼,王妃都是皇室中人了,都還不多去學學宗室的規矩嗎?自從周王的事之後,高祖便立下規矩,敢縱馬當街傷人者,若有好漢攔阻造成傷亡,一律無罪!”
好漢
韓月娥心裡罵了一聲娘。
而此時戚元指了指自己,微微笑了“我,難道不是路見不平的好漢嗎?”
被救孩子的父親立即便大聲的說“算!當然算!若不是姑娘的人仗義相救,我兒子就死了!姑娘放心,就算是鬨上公堂,我們也一定為姑娘作證!”
高高在上的人不會知道底層人的艱辛。
所以韓月娥不把底層人的命當成命。
可韓月娥並不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底層人才是這個世道的大多數。
戚元朝著韓月娥遙遙的笑了笑。
韓月娥卻隻覺得那個笑如同是淬了毒,讓她遍體生寒。
怎麼會這樣?!
而此時,順天府的人已經趕到。
負責巡邏的衙差看到死了人,頓時麵色一變。
而等到看到齊王府的馬車更是眼前一黑。
可是在場的百姓卻跟瘋了一般,平時能夠用棍子驅趕走的人,這一次卻怎麼都驅趕不走了。
衙差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總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為首的推官忍不住看著麵前的女孩子。
這一切的事都是她搞出來的。
百姓們這麼義憤填膺也都是她在背後幾句話挑動。
他忍不住問“你是什麼人?!”
什麼高祖的規矩不規矩的?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現在的皇帝可不是高祖了,現在的齊王卻是現在的皇帝的兒子。
這個丫頭敢這麼鬨事,把未來的齊王妃逼成這樣
他可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
戚元笑了笑“永平侯之女,戚元。”
永平侯?
推官怔了怔,同時又有些為難。
啊,是侯府的千金。
看來這是兩個貴人互相看不順眼鬨出來的事,那
他不由得有些猶豫,而這時候,忽然有個衙差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一咬牙,轉身衝著韓月娥作揖“王妃,這件事,還要請您去衙門,好好說明一下!”
韓月娥睜大眼“你們是不是瘋了?!”
戚元則心有所感的抬頭,果然一眼就看到此時正在三樓微微朝她點頭示意的蕭雲庭。
她淡淡的問推官“大人,那我可以走了嗎?”
推官忙擺了擺手“戚大小姐隨意,隨意!”
戚元點頭,在韓月娥的喝罵聲中帶著連翹和順子轉身回了酒樓。
而這一次,她沒有回自己的包房,而是直接上了三樓。
白芷拍著心口看著連翹的手,忍不住哽咽“怎麼這麼狠心,手都快廢了!”
戚元停下來看著順子“你先帶著連翹去找個醫館治手,需要多少銀子都不必擔心,我來付。”
說完又看著旁邊的白芷“他到底是個男子多有不便,你也陪著一起去吧。”
白芷點頭答應,想想又有些不放心“那姑娘”
“放心。”戚元笑了“我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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