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聲聲心裡還愧疚著呢,說起來都還難受:“不是我不舒服,是小池發燒了,我不知道怎麼辦,隻能帶他去醫院看看,打了針拿了藥,醫院裡的醫生讓他回去多喝水多睡覺,休息夠了就會好了。”
傅城一路上都提起來的心,這會兒總算穩穩當當落了下來。
傅城這才得空,麵無表情注視著她身邊的沈知書,這人安分了一段時日,又冒了出來。
真夠煩的。
沈知書每次見到他,都很平和,微笑示人。
仿佛自己真的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的鄰居哥哥,對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既然人送到了,我也該回去了。”
“聲聲,有空可以再來陽城玩。”
宋聲聲也沒有遲鈍到什麼都察覺不到,傅城也不止一次在她耳邊表達過對沈知書的不喜歡。
甚至是反感。
她這會兒哪裡敢吱聲,怕自己剛開口答應下來,傅城立馬就和她算賬。
傅城的媽媽說的也沒錯。
他不怎麼愛把情緒掛在嘴邊,隻會在夜裡狠狠的折騰她。
上次她小腿都痙攣了,真的吃不消發顛的男人。
宋聲聲裝作傻不愣登的樣子,濕紅的眼尾瞧著有幾分惹人憐愛,她答非所問:“啊,嗯,陽城是個好地方。”
她當然時刻記得。
自己可是要讓傅城喜歡她的人。
喜歡她多一點,更多一點。
不離婚,就不會死。
傅城喜歡她的話,就會保護她,就像再也沒來騷擾過她的陳建國一樣。
那天之後,宋聲聲就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
爹媽也沒再為這個事兒來找她。
消停了下來。
宋聲聲得到了一點好處,嘗到了一些甜頭,漸漸也就知道原來被人放在心上、仔仔細細照顧著的感覺會那麼好。
她不滿足的是,傅城對她的喜歡占比太少了。
所以她還得、繼續擠滿他的心臟,讓他離不開她才行。
沈知書看她裝傻,唇角微彎,弧度冰冷,他的聲聲變聰明了,都知道看人臉色說話了。
若是從前,她不會那麼敏銳。
想的什麼就說什麼。
沈知書對她身上細枝末節的改變都看在眼裡,這種變化,逐漸令他不安。
本以為風箏的線頭在他掌中。
可她現在更像一陣捉不住的風,越來越遠。
沈知書沒有拆穿她拙劣的裝傻伎倆,男人對她仿佛有無限驕縱的寬容:“嗯,你說的對,陽城是個好地方。”
傅城上前緊緊摟著她的肩膀,抬起下頜,送客的意思已經昭然若揭。
送走了沈知書這位不速之客。
傅城就從她懷裡接過兒子,順手摸了摸他的額溫:“似乎好點了。”
宋聲聲聽到這話,心裡放鬆了幾分。
現在的醫院裡,就沒幾個正經的教授醫生。
她很害怕,被沒什麼實踐能力的實習醫生給治療壞了。
傅落池小臉紅紅的、燙燙的,趴在父親的肩頭,這會兒多了一些精神。
其實他那會兒和媽媽說頭暈,也是裝的。
傅城把兒子抱回房間,為他吃了藥,“你先睡覺。”
傅落池吃了藥片,本來就犯困。
他強撐著困意,“爸爸。”
“嗯?”
“爸爸不要弄丟媽媽。”
傅城替兒子蓋好被子,“不會的。”
出了臥室,客廳裡沒見到人。
傅城隨即找了一圈,看見正在廚房裡忙活著的她。
宋聲聲煮了薑湯,時刻看著火,怕稍不注意就煮乾了鍋。
傅城悄聲無息走到她身後,從背後抱住了她,冷冽的氣息瞬間侵占她的四周。
傅城咬了咬她的耳朵,就在剛剛他改變了主意。
“年底你和我一起回首都吧。”
“聲聲,我們到時候不回來了。”
無論形勢好不好。
傅家能不能獨善其身,他都得把她一起帶回去。
不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他現在都放不下心。
宋聲聲突然聽到傅城這樣說還有點詫異,她還以為傅城和書裡一樣不打算帶她回首都。
宋聲聲到現在也不願意細想傅城不願意帶她一起回去的原因。
可能就是覺得她配不上他。
可能是那麼喜歡她。
反正怎麼想都添堵,她索性就不去多想讓自己不高興。
宋聲聲轉過身來,她奇怪的望了他半晌,“你不怕帶我回去會丟你的臉嗎?”
她想的什麼就問什麼。
不然怕自己被那些不高興給憋死了。
誰會喜歡被人瞧不起呢?尤其是自己的丈夫,門不當戶不對,地位懸殊,因而她聽過的風言風語也多。
平時那些說閒話的,都被她牙尖嘴利的還擊了回去。
但她心裡也會難受。
“我知道我有很多缺點,學曆也沒那麼好,他們會在背後笑話你,時間長了,你會不會看我不順眼?越來越討厭我?”
宋聲聲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她總要高瞻遠矚一些。
傅城低頭親了親她,憐愛她悶在心裡的這點小心思,“聲聲,我喜歡你都來不及,怎麼會討厭你。”
恨不能日日揣在衣袖裡帶著。
宋聲聲對糖衣炮彈、甜言蜜語毫無抵抗之力,她嘴上不說,但是身後已經高高翹起來無形的尾巴。
過了會兒。
她踮起腳,也很大方的親了他一口,含羞帶怯,說話有點嬌:“傅城,你說話要算話,不能騙我的。”
傅城順勢把人抱起來,抵在桌台上,他啄了啄她的唇,幽幽的眼瞳好似漆黑的河流,他問她:“那你呢?”
“聲聲,你喜歡我嗎?”
傅城以前覺得宋聲聲離不開他,喜歡他才會費儘心思要和他結婚。
對她了解越深。
他最初的僥幸,已經不能當真。
宋聲聲哄人的時候,嘴巴比蜜還甜,也不會怎麼害羞。
她仰起小臉望著他,嗓音柔軟:“老公。”
除了在床上。
她很久沒這樣叫過他。
宋聲聲摟著他的脖子,唇瓣瀲灩,她嬌聲說:“我最喜歡你了。”
傅城方才本能的焦灼和不安。
輕易就被這句話哄好了。
他鎮定嗯了聲,音色低沉。
狹窄的空間氣息曖昧,貼近的兩人仿佛呼吸相融。
傅城的手已經壓在她柔軟的後腰,寸寸下壓,指腹貼著她的裙擺,正準備更進一步——
她忽然驚呼了聲,接著推開了他:“薑湯煮好了。”
她很著急:“我去端一碗給小池喝。”
傅城平複好氣息,看她為兒子手忙腳亂,男人冷峻的眉眼柔和了很多。
他當然希望她也能愛和他的孩子。
她也在學著愛人。
笨拙、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