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聲聲在醫院待了半天,回家的時候還是病懨懨的,提不起精神。
不過這會兒讓她睡覺,她也睡不著了。
她想到夢裡那個陳建國說的話,說什麼她的前夫不要她了。
這種被拋棄的感覺可真叫人不舒坦。
傅城還真的說不要就不要她了!壞東西。
冷血無情的一個壞東西。
她這樣想著,忽然抓住傅城的手,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她張開嘴,鋒利的牙齒對著他的手腕咬了下去。
宋聲聲沒有用狠勁兒,男人皮糙肉厚,她一口咬下去,都嫌牙疼。
而且她這會兒軟綿綿的,也沒什麼力氣。
所以傅城還真就不疼,讓她咬著,也沒阻止她。
她若是能一直像頭小牛似的,充滿了勁兒,他也不用總是擔心她的身體。
傅城的手腕留下了醒目的牙齒印,他不覺得痛,她反而咬的腮幫子疼。
宋聲聲這樣發泄過後還是悶悶不樂:“你們都欺負我。”
欺負她沒有靠山。
欺負她沒那麼多心眼。
宋聲聲反正是死都不要嫁給陳建國那種人,如果被逼著成了他的老婆,給他生兒育女,她肯定要和他同歸於儘。
但是見了血的感覺也不好。她雖然嘴巴厲害,但是真的讓她殺個人,她還是會做噩夢的。
宋聲聲咬完傅城心情都好多了。
讓他不要她,她也要讓他疼。
傅城聽到她這聲綿裡藏針的指控,有點哭笑不得,不過他早就習慣了各種各樣的罪名。
宋聲聲在他開口之前,咬牙切齒的的開口:“欺負我的人都會有報應的。”
她信誓旦旦,仿佛在安慰自己,讓自己心裡好受點。
但又興許是覺得自己的詛咒不夠有力度,說完便悶悶不樂翻來覆去的攆著地上的小石子來玩。
傅城應和她的話:“嗯,欺負你的人都會有報應的。”
宋聲聲見他這麼識趣,就不想再繼續說陰陽怪氣的難聽話了。
她這會兒又想起陳建國這個人,哪怕心有餘悸,還是鼓起了勇氣,小聲地問:“陳建國呢?你就這麼放他走了?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很壞的一個人。”
宋聲聲絞儘腦汁想了想,想不出精準的描述這個人很壞的成語。
陳建國的嘴臉,每次她想起來都覺得惡心。
惡心的起了雞皮疙瘩。
傅城聽見她不斷強調,又看清楚了她眼底毫不遮掩的厭惡,便知道她不僅是怕陳建國,也是從骨子裡惡心這個人。
傅城說:“我把他揍了一頓。”
宋聲聲卻又啊了一聲,心裡覺得痛快,但還有點為傅城擔心:“打人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她又沒忍住,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你打得重不重?”
如果很重的話,以後就算去坐牢也就沒那麼虧了。
如果不重,隻是警告似的來了兩下,那豈不是很虧?!
傅城想到陳建國鼻青臉腫、渾身疼得蜷縮、爬都爬不起來的樣子,“還行,有點重。”
算起來,這個時候陸沉淵應該已經把人給扔出十裡遠之外的地方了。
陳建國想過來告狀也得先走上十裡地再說,況且…
傅城以前在大院裡當小惡霸,那也是有腦子的惡霸,做什麼壞事都能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絕對不會讓人抓到證據。
明知是他做的。
也拿他沒法子。
宋聲聲語氣輕輕地問:“你是不是給我出氣啊?”
傅城嗯了聲:“還以為你看不出來。”頓了頓,傅城接著說:“你怕他乾什麼?不還有我給你撐腰嗎?”
他抬手,指尖輕輕落在她的臉頰,蹭了兩下,她的睫毛也顫了兩下,他接著說:“你也彆擔心,我拖到沒人的地方打的,他還沒那個本事能拿我怎麼樣。”
宋聲聲相信傅城說的。
他既然說不會有事,那應該就不會出事。
不過。
宋聲聲心裡還是會有點不安,萬一陳建國那個無賴就是抓著被他打了這件事不放,偏要鬨大,傅城還是會很麻煩的。
宋聲聲忽然後悔,自己剛才不應該咬他咬的那麼重。
本來輕輕咬一口,就夠了的。
“你如果坐牢了,我能去探監嗎?”
宋聲聲想事情,總是會把事情往壞處了想。
這也不能怪她呀!因為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就總是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傅城忍俊不禁,半晌過後,他勾起唇角,“怎麼盼著老公坐牢呢?”
宋聲聲哦了聲:“你還有心情笑,肯定不用坐牢了,我不管你了。”
她扭過頭就走。
傅城跟著她進了臥室,當著她的麵脫了外套,本來還有話想要問她。
她今天第一次見陳建國,哪怕厭惡,卻也不至於怕的直接暈了。
這好幾年來,傅城也沒見她怕誰怕成這樣的。
除非,陳建國以前就欺負過她。
傅城想到這裡,神色冷了下來,不論怎麼樣,陳建國這個人往後都不能再出現在她麵前。
這次把他打一頓,他那種心胸狹窄又滿腦子齷齪思想的男人,以後總會伺機報複。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傅城從小就知道這個道理,他當然不會殺人,但是……
陳建國這種貪婪的人最好騙不過,隨便找點甜頭,用豐厚的工資把人騙到勞神費力的廠子裡,再加以關照,沒病的人也能生病。
陳建國從前招惹的仇家也不少。
被他舉報過的人,也不是不想報複。
把刀子遞到他們手裡,不怕他們不下手。
人悄聲無息的病死了,也不會有人去查。
“聲聲,我出去一趟。”
“你把門鎖好。”
“晚點小池自己會從幼兒園回來。”
宋聲聲已經爬上了床,聽見他要出門,用後背對著他,她才受了驚嚇從醫院回來,他就又要回部隊。
連多陪陪她、安慰她的耐心都沒有。
宋聲聲忍不住狹隘地想,
傅城對她的喜歡恐怕就隻有指甲蓋那麼點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