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這一下難受住了。
她想不通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媒婆還在招待所裡等著她。
宋母請這個媒婆也花了好幾塊錢,這事如果成與不成都要給錢。
幾塊錢打了水漂,她也心痛的要死。
宋母沒好氣道:“你這死丫頭怎麼還拿這種事情胡說八道?你知不知道我請媒婆過來花了多少錢?費了多少唇舌!男方那邊我都沒法交代。”
宋母一方麵失望至極。
一方麵又僥幸的想著,如果沒人舉報,她以後還能從宋聲聲這裡拿點錢。
可是她現在變得連她這個當媽的都不認識了。
耳根子沒有從前那麼軟,也不知道跟誰學聰明了,特彆不好糊弄。
宋母有些埋怨的看了她一眼,說:“你把我請媒婆的這幾塊錢出了,還有米錢、土豆的錢。合計總的你給我十塊錢。”
宋聲聲當然是一毛錢都沒有的。
她更加埋怨的開了口:“媽,你帶來的這點東西還是帶回去吧,我這天天大魚大肉的,現在吃不慣這些了。”
宋母被噎的都說不出話來。
小丫頭吃的還真是好。
她一個月也不舍得吃一次肉。
宋母恨不得和她小時候那樣,不聽話就揪著她的耳朵,好好說一通。
宋母忍了下來,畢竟孩子大了,翅膀硬了。
她說的話就不管用了。
宋母說:“聲聲,傅團長不打算離婚,你呢?不然你和他提提…”
這話還沒說完。
宋聲聲的眼神忽然對遠處的來人招了招手。
傅城提著從食堂打回來的飯菜,瞧見在院門口的這幾個人,他若有所思望著他們,隨口語氣淡淡地問:“怎麼在外頭站著?”
宋母剛想開口說話。
宋聲聲的眼眶說紅就紅,上前撲進他懷裡,委屈巴巴:“我爹媽要把我給賣了嗚嗚嗚。”
宋母:……
宋父:……
安靜圍觀許久趙小寧:……
不論過去多少年,宋聲聲閉著眼睛告狀的本事還都是第一名!
傅城臉色驟然變冷,漆黑的雙眸冷冷注視著他們,他猜也猜得出來,他的嶽父母上門來準沒好事。
傅城摸了摸宋聲聲的臉,“你先進屋,我有和嶽父嶽母說。”
宋聲聲擦了擦眼角擠出來的眼淚,轉身就走,才不裝什麼大孝女。
宋母每次見到自己這個女婿,都有幾分害怕。
這男人眼神忒利,令人無所遁形。
宋母見勢不妙,便想開溜。
傅城擋住了她的去路,“嶽母。”
這聲叫的人頭皮發麻。
他居高臨下看著人:“我有件事想問問您。”
宋母有點後悔走這一趟了。
傅城這些話遲早是要問清楚的。
趙小寧很識趣的先離開了。
宋母本來心虛,但想到自己這麼多年對宋聲聲雖然沒那麼偏心,但是也絕對沒虐待過她。
在外人看來就是當媽的有點刻薄而已。
宋聲聲小時候高燒不退,她抱著人走了十幾裡路到城裡,給看了醫生,打了針。
那時候家裡都窮成什麼樣了。
省吃儉用出來的錢都花在她身上。
宋母自己磨破了腳,都沒舍得買點藥擦。
傅城看著驚惶不定的嶽母,他開門見山:“霍言和你是什麼關係?”
這話一問出口。
宋母的臉色就變了。
她本來還僥幸的想,這事他們瞞的嚴實!沒人知道。
傅城一下就戳穿了她。
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傅城看她心虛的樣子,就知道這事內有隱情。
“你如實說吧,我不會拿你們怎麼樣。”
“沒、沒關係啊。”
“沒關係?那你為什麼讓聲聲認他當舅舅?霍言和你們宋家,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係。你現在不告訴我,等審查科的人找上門來,想好要怎麼和他們解釋了嗎?”
後半句,男人的嗓音陡然冷厲起來。
傅城故意在嚇唬他們,逼迫他們把實話說出來。
宋母有些惶惶然,不知道他清楚多少。
好多年前的事情都被他翻了出來,她心裡就更沒底。
宋母腦子裡全是鄰居一家子都被帶走的畫麵,她咬牙想想,起碼傅城現在還是聲聲的丈夫。
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他還是軍官!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樣。
宋母猶豫再三,終究是把心一橫,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我實話和你說了,聲聲不是我們宋家的孩子,當初一對夫妻把才幾個月大的她交給我們,又給了我們一筆錢,讓我們幫忙收養幾個月,等他們安頓好就來接孩子。”
“十幾年過去了,壓根就沒人來。”
“霍言也是後來才找過來的,可他自己成分就不好,咱們也不敢讓孩子認他啊。”
“聲聲她自己也不知道這事。”
“傅團長,你可千萬不能再告訴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