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角落裡沒什麼人。
傅城將她的褲腿卷到了膝蓋上方,白嫩的皮膚印著觸目驚心的淤青,已經青的發紫了。
傅城抿緊了唇瓣,抓著她的手更用力了些。
他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去上藥。”
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也不好。
尤其是現在是民風保守的七零年代,在家裡鬨出點動靜都害怕被鄰居聽到。
況且他們現在還是在首都這樣作風更加嚴格的地方,而且傅城還穿著一身的軍裝。
宋聲聲是個窩裡橫,平時在家敢故意對他勾勾搭搭,嬌滴滴的喊老公,要他抱要他親。
在外麵就像縮頭的鵪鶉,稍稍親密點就想把自己埋進土裡。
不過這會兒,她被傅城抱在懷裡,雖然感覺羞怯。
卻也實在是疼的不想走路,便掩耳盜鈴似的把臉埋在他的胸口,這樣彆人看不見她的臉,也就不會知道是她。
要丟臉隻有傅城一個人丟臉。
傅城抱著宋聲聲去了外科,護士都在忙。
等了會兒,護士才急急忙忙的被叫過來。
傅城將她的兩隻褲腿都卷到了膝蓋上方,素來嬌嫩的皮膚,被這麼狠狠一摔,怎麼看怎麼嚇人。
護士趕著去做彆的事情,處理起來就稍微著急了些。
傅城蹙著眉頭:“勞煩同誌輕點。”
護士不敢說彆的,動作認真仔細了些,給人塗好了藥,然後說:“淤青得過些日子才能消,你們不用著急。”
她以為方才男人臉色這麼難看是怕他的妻子腿上留疤,說著她又告訴他:“淤青消退之後不會留疤。”
傅城嗯了聲,道了謝謝。
然後又去拿了消腫化瘀的藥膏。
接著他在宋聲聲麵前蹲了下來,背對著她:“上來,我背你下去。”
宋聲聲不太好意思,“我現在好點了。”
傅城堅持如此,低啞的嗓音帶著些許冰冷的金屬質感:“聲聲,上來。”
幾秒鐘後,宋聲聲爬上了他的背。
傅城的背很堅硬,她輕輕的圈住了他的脖子,這樣趴在他身上倒是很舒服。
傅城牢牢把握著她的腿彎,背著人下了樓。
護士站這會兒又炸了,沒想到這位軍官竟然不是薛醫生的初戀!不僅不是,還早就已經結婚生子了!
剛剛他火急火燎抱著人到外科來的時候,不少人望著他懷裡的小姑娘,都看呆了。
駕駛員在樓下等,上車之後,傅城依然握著她的手不放,他想了半晌後,同她商量:“等你腳好全了,我們再坐火車回寧城,行不行?”
不然這一路上,她要吃點苦頭。
宋聲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她連火車票都沒買上,其實真想走也走不成。
她本來是想先回傅家,讓傅城的媽媽幫她買張火車票,到時候就說她想家了。。
得先回去照顧孩子。
傅城久久沒聽見她作聲,沉默片刻,“你非要回去,也行。”
軟臥的票。
雖然緊俏,但也不是弄不到手。
隻是本來想帶她在首都各大景點逛一逛的計劃就得取消了。
還想帶她多見見人。
他的發小、好友。
本來也要正式見一麵。
以後…
以後他若是出了什麼事,他這些相交多年的好友,也能幫襯著她,不至於讓她過得太差。
宋聲聲唔了聲,她說:“我要想想。”
傅城沒逼她,“好。”
宋聲聲的膝蓋不疼了,腳踝還是有點疼。
到了大院,傅城抱著她下了車。
葉靜看見兒子抱著人回來,還當小兩口感情變好了。
看來這頓飯,果真沒送錯。
傅城解釋:“媽,聲聲摔著了,我先抱她上樓。”
葉靜被嚇了一跳:“好端端怎麼摔著了?”
傅城把責任都攬了下來:“怪我。”
葉靜這會兒也沒空去怪誰,她連忙問:“看了醫生沒有?傷的嚴不嚴重?你說說你連媳婦兒都照顧不好,叫你不上心,害得聲聲吃了苦頭。”
傅城一句話沒頂嘴。
宋聲聲從他懷裡躥出小腦袋,她說:“媽媽,是我自己走路太著急了。”
葉靜不信,她說:“你不用為這小子說話,慣的他。”
宋聲聲又縮回了腦袋,沒再吭聲。
她越幫他說話,越像是在火上澆油。
上了樓,回了臥室。
傅城把人放到床上,找出藥油來給她揉了揉腳踝。
他的指腹粗糲,落在她薄嫩的皮膚上。
她瑟縮了下,不太習慣這種粗糙的觸感。
宋聲聲借著臥室裡暖黃色的燈光悄悄望著他,蹲在她麵前的男人,神色認真,五官冷峻。
並沒有多出來的柔情。
他的眉心微微攏著,表情嚴肅,一點兒都不輕鬆。
宋聲聲望著他的臉,她也分不清楚傅城對她的感情,看起來好像很擔心她。
知道她摔了,會關心她疼不疼。
會抱著她去醫院裡看。
可是這樣就是喜歡她嗎?
宋聲聲總覺得還不夠深刻,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得到傅城更深刻的喜歡。
傅城實在是喜歡不上她的話,她再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
不過沒關係,她也不是真心喜歡傅城。
她也在演戲呀。
真到了那天,她可以頭也不回的離開傅城,自己往前走。
傅城給她揉好了腳踝。
然後去洗了個手。
接著就要她脫掉褲子。
宋聲聲聽到他麵色不改提出這個要求,臉上唰的一下就紅了,他怎麼在她傷了腳的時候,都不打算放過她?
真有這麼饞嗎?
一頓不吃會死嗎?
宋聲聲揪著被子往後退,直搖頭:“不要,我腳疼,不行的。”
傅城看她樣子就知道她又誤會了:“我看看你彆的地方有沒有摔傷。”
宋聲聲也不好意思給他看。
哪怕倆人是夫妻,很多事情,她還是會覺得羞恥。
她依然搖頭:“沒有了,彆的地方不痛,肯定沒事兒。”
傅城卻不認同,表情嚴肅,皺著眉頭看著她:“不是還摔著屁股了嗎?”
宋聲聲不肯承認,小聲地說:“沒有的、沒有的。”
傅城上前,慢慢扯掉了她緊緊攥牢的薄被,他看著她,很民主的問:“我來還是你自己來?”
宋聲聲看著他,僵持片刻。
過了會兒,還是很羞恥的給他看了。
她的皮膚容易留痕,哪怕輕輕磕一下,都很容易留下深刻的痕跡。
傅城幫她看過之後,又給她重新穿好了褲子,臉色好轉許多,他說:“還好,屁股沒傷著。”
緊接著,傅城握著她的手,他的眼眸直勾勾望著她,又啞聲道了歉:“對不起。”
“聲聲,你彆在心裡記恨我。咬我兩口解解氣,好不好?”
他知道宋聲聲有多記仇。
傅城不想讓她記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