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聲聲拿孩子沒辦法,哄了好幾回,這孩子都不肯把衣服脫下來,到最後還有點傲嬌的說,既然送給他的,就是他的了。
他一點兒都沒覺得哪裡不合身!
宋聲聲捏了捏兒子乖巧可愛的小臉,想到十幾年後兒子冷冰冰的性格,她莫名笑了一下。
其實仔細想想,對拋棄了他的母親,他還願意來幫她處理後事,也不能說不孝順了。
宋聲聲還給傅城做了一件襯衣。
家裡的縫紉機是他們結婚的時候,傅城給她買的,好幾百的手表也是給她的結婚禮物。
隻是縫紉機她用得少,以前隻會拿來給自己做衣服、裙子,還有貼身的小衣。
偶爾才能想得起他們父子兩個。
襯衣上的紐扣也是宋聲聲特意去國營商場裡買來的,從廣城那邊進得貨,她還忍痛選了質感更好的扣子。
彆的她不清楚。
但是她早就看出來,傅城看著隨和,其實是個很挑剔的人。
用的東西,基本上都要挑好的。
沒有辦法了,也不會用次品來替代。
宋聲聲將襯衣也拿了出來,想著到了晚上的時候再送給傅城,不就是個冷冰冰的男人嗎?她就不信繞指柔拿不下他的軍裝!
晚上傅城回來的時候,依然和以前一樣從食堂打了飯回來。
都是些肉菜,倒是沒心疼錢和票。
宋聲聲起初一點兒沒察覺到男人的不對,吃過飯後,才隱隱約約發現他好像有點冷淡,也沒怎麼說話。
宋聲聲把她做的襯衣給他拿了出來,“你試試,看看哪裡不合身,我再幫你改改。”
傅城掃了一眼,薄唇微抿,語氣淡淡的:“你放著吧,我有空了再試。”
傅城到底還生著氣。
平時在職務上辦事遊刃有餘,出奇冷靜的男人,在碰到感情問題上還是沒有那麼冷靜。
會吃醋、會生氣、也會想要報複。
傅城想既然她心裡非要念著彆人,做不到乾乾淨淨的跟著他,他又何必把她放在心上。
這不是賤得慌嗎?
傅城有點悶悶的想,日子不妨就先這麼過著,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至於父母那邊,本來他都已經買好了下個月回首都的火車票,帶她先去父母麵前露露臉。
趕在他的假期之前再回來。
今天下午,傅城又去退了票。
這火車票還是他托關係找人買的。
宋聲聲不知道他怎麼了,但有點怵他這般淡漠的模樣,其實並沒有多高高在上,就是莫名的讓她產生天壤之彆的距離感。
她心臟有點抽抽的難受。
她走到他麵前,輕輕搖了搖他的胳膊:“你先試試嘛,老公,我做了好幾天,手都疼了。”
傅城定定觀察著她臉上的神色,有點委屈、有點可憐,這是她慣用的伎倆。
傅城緩緩抽出手,說:“不著急,上次從家裡回來帶了好幾件新的。”
宋聲聲又生氣又委屈,她真的緊趕慢趕做了好幾天,縫扣子的時候,還不小心被針紮到手指頭。
這個臭男人!竟然這麼不情願?
有這麼不喜歡她嗎?不喜歡她還要天天睡她!
過分。
傅城這麼不領情,宋聲聲也慢騰騰生起了悶氣,嘴巴慢慢嘟了起來,想扔了衣服轉身就走。
下次。
她再也不要給他做衣服了。
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不識好歹的臭石頭。她忍不住又念起了沈知書的好來。
沈知書在信裡麵還知道問她過得好不好,開不開心,錢還夠不夠花。
貼心的不得了。
她這會兒真想負氣,撇開這本年代文裡自己落魄而死的結局,屁顛屁顛跑去找沈知書。
不過宋聲聲心裡這樣悶悶的想歸想,其實她還是膽小怕死的。
活得嬌氣,真就一點兒苦都不想吃了。
她現在還特彆怕疼,傅城晚上稍微用點力,她都要哼哼唧唧甩臉子的。
實在是怕粉身碎骨的死法。
她才對他有這麼多耐心和好意呢!
宋聲聲這天晚上是背對著傅城睡的覺,恨恨咬著被子,默默在心裡決定,她這回起碼要三天不理他。
明天就把襯衣拿出去給劉嬸,讓她給她正要去當兵的兒子。
反正傅城也不稀罕,還不如給了彆人。
一連幾天,家裡的氛圍都不太對。
宋聲聲生悶氣的時候寧肯咬被子都不願意和他多說話。
傅城還是和以前一樣,表麵上看起來也沒什麼變化。
早出晚歸,中午也會回來幫她把飯盒給洗了。
連著幾天給她燉了補湯。
倒是把人養的圓潤了些許,氣色紅潤,瞧著就是被精細養著的人。
宋聲聲也不明白傅城這是什麼意思。
說冷不冷,說熱不熱。
非要說個形容詞,那就是客氣周到。
丈夫該做的事情他都做,真是有點太客氣了!
宋聲聲覺得憋屈,美人計使了一兩次,不溫不火,看起來一點兒用都沒有!
她悶了幾天,沒再折騰。
這天傅城中午回來洗飯盒的時候,她低著頭,悶聲客套地說:“你以後不用這麼辛苦的跑回來,我可以自己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