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要開拔了。可是他們期待已久的事情。護照全部上繳了,在護照上繳後,這些穿著卡其色軍裝,頭戴奔尼帽的黑騎士公司的“安全服務人員”們,終於登上了前往印度的輪船。在上船的時候,所有人的臉上都難掩興奮之色,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他們在期待著什麼期待著未來,期待著命運的改變,這是他們唯一能夠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在幾年之前,他們曾經為所謂的大日本帝國和天皇去親其他的國家,但是他們又得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得到,不過隻得到了妻離子散,隻能像野狗一樣的生活著。現在他們將會為自己而戰,為自己和家人的未來而戰。儘管他們並不知道,在未來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但此時,騰田、中條他們的眼中無疑都是有光的。他們的雙目中迸發出來的是希望的神采,畢竟這一次他們是為了自己。其實,這就是南洋所給予的,哪怕是這些曾經的敵人,他們的命運也會因為南洋而改變。希望與改變,千百萬人的命運在這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清晨的陽光照進宿舍的時候,王全福的雙眼還在盯在照片上,就像釘著照片的圖釘一樣。刹那間,王全福的心裡就一陣火熱。恰在這時,工地上的鈴聲響了起來,很快梳洗一番的他就和往日一樣,一邊打著趣,一邊朝食堂趕去,在用著早餐的時候,王全福的心裡全都是相澤悠的影子。甚至這天在工地上乾活時,相澤悠的影子也總是會在王全福的腦海裡閃現著,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期待著到社員會那邊學習跳舞。很快,王全福就隨著起落梯緩緩地上行,風吹著,看著地麵越離越遠,換成一開始的時候,還真是心驚肉跳,但是現在王全福和工友們早就習慣了這一切,看著遠方的蔚藍色的大海,王全福問道:“大海哥,咱們建的這麼高的樓乾什麼啊”盯著照片上漂亮的兩層小洋樓,王全福的目光中充滿了渴望,不僅僅隻是渴望,他知道早晚有一天,肯定會住進這樣的房子裡。家是什麼王全福記憶中的家是兩間簡陋的土坯房,隻破敗的房屋、泥濘的道路、穿粗布衣服的鄉民。在那裡吃的是什麼家家戶戶都醃一缸蘿卜,一年到頭吃醃蘿卜,用這種齁鹹的鹹菜佐餐,咽下難以下咽的窩窩頭。想到女人,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社員會裡見到的那個女人——相澤悠,想到她鼓囊囊的身段,想到她教自己跳舞時,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兩個多月前,扔下那身軍裝後,王全福跑到了勞工處,隨後就乘船來了南洋,從那天起,這張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拾來的照片,就被他盯到了牆上,每天就這麼看著他。“哦,原來是這樣啊。”說著就到了。架子搭到的最高層第七層,秦大海還沒等起落機停穩當就一腳踏出去了,大聲喊道:秦大海答道:“十四層高,算得了什麼,也就是東寧這地方,在長安,有整整四十八層高的高樓,建成後就是全亞洲第一高樓了。”王全福低聲喃語著。曾經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遙遠,雖然看似模糊,可卻又是極其深刻的。想到這,王全福的心情變得火熱,他又一次回憶著在社員會裡學習的舞步,這個在戰場上殺過鬼子的老兵,甚至羞於承認他之所以回憶這一切,就是為了在舞會上找到一個女人。“這才是家啊!”“這就是家啊……”“隻要娶一個女人就行。”“兄弟們,開始乾活了。”踏足上去,舉目四周,東寧市在眼前一覽無餘。北麵是一望無際的太平洋,由東向西,一棟棟高樓聳立,綠色的公園、社區,就這樣呈現在王全福的眼前。隨後,王全福便和過去一樣,默默地開始了工作,隻不過心中又多了一絲期待。期待什麼期待著把家安在這裡,城南就有一片新建的社區,隻要等上一年,就能住進去。城西還有公寓樓,結婚了就能住進去……每個人對於生活都有各自的期待,作為女人的相澤悠也是如此,雖然出身於鄉下,可是她的相貌是很美麗的,這一點,她從小就知道,男人們總會盯著她。來到南洋之後,這樣的目光也從沒缺少過。在適應了南洋的生活之後,和其它的“外籍勞工”一樣,她也渴望著留在南洋,入籍歸化,不僅意味著更高的收入更好的生活,還意味著她和女兒阿信都會擁有全部的國民待遇——養老保險、醫療保險等等。對於外籍勞工來說,歸化的希望就是嫁給南洋人,在過去的一年中,和她一起來的美代子、阿花都結婚了,嫁給了南洋人。可她呢依然是單身……誰願意找一個帶著女兒的女人呢下班後,儘管感覺有些疲憊,相澤悠還是在宿舍裡化了個妝,換上了一身漂亮的碎花裙,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輕聲說道。“好了,還有十個月,一定要努力啊,阿悠!”這個時間是她簽證到期的時間,其實她的簽證早就到期了,但是根據相關的法令,如果申請去東部三區,簽證可以延長一年,於是相澤悠就帶著女兒來到了東寧,成為紗廠女班頭。但是隻剩下十個月了!如果她不能在十個月內,把自己嫁出去,那就隻能帶著女兒回日本,想到日本的貧窮與饑餓,相澤悠深吸一口氣,再一次對著鏡子給自己加油。社員會……就是工人福利社,南洋的工人都會加入各自企業的福利社,福利社不僅提供免費的文化培訓、職業培訓,還教人跳舞,而相澤悠就在福利社兼職教授社員跳舞。雖然她選擇這份工作不僅是因為每個月5塊錢工資,還有就是這裡有男人——那些初來乍到的單身男人。每一次來到舞台,相澤悠都能感受周圍的目光,男人們的目光中充滿渴望,但這並不是她要的。又一次,和過去一樣,在相澤悠指導下,這些年齡各異的男人們,在那裡學習著舞步,或笨拙、或生澀,但他們學的都很賣力,因為他們知道,舞會是他們結識女人的最好途徑。在優美的旋律中,王全福的目光總是會不時的投向相澤悠,看著她在人群中走動,指導糾正大家動作,終於,熟悉的香水味傳來時,她走到了他的身邊。“注意你的腳步……”在糾正男人動作時,相澤悠能夠感受到男人目光中的火熱,這種火熱不同於其它,不是那種充斥著**的,而是……感受著男人的目光,相澤悠抬頭看著麵前的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模樣,相貌談不上英俊,從恤衣袖中上露出了一長截粗壯黝黑的手臂和長滿老繭的大手。她在看著我……女人的目光,讓王全福隻覺得臉膛一熱,從沒有和女人接觸過的他,隻感覺一陣無所適從,這時,他聽到相澤悠說道。“你可以和我一起給大家作個示範嗎”什麼接下來發生了什麼,王全福壓根就沒有什麼印象,大腦一片空白的他,就那樣任由相澤悠“擺布”,和她一起在眾人的注視中跳舞。這就是示範嗎每一次,兩人的手與手相握時,感受著女人纖細嬌柔的雙手以及撲麵而來的香味,王全福整個人都沉淪了……等到一堂課結束的時候,大腦中還是一片空白的王全福,隻是傻傻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女人的額頭上、臉上掛著些許汗珠,癡癡的看著漂亮的女人,他鬼使神差似的說道。“相澤老師,我,我可以請你喝汽水嗎”........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