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票能有多貴一張船票需要二十條小黃魚!可即便是如此,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買得到,不知道多少人,揚著手中的金條,卻買不到船票,隻能在婆羅洲航運公司的售票處前無奈徘徊著。此時航運公司的院子裡也是一片混亂,幾十名員工正在將大量的文件扔到鐵桶裡,焚毀文件的黑煙,隔著數百米都能看的見。“這些文件也全部銷毀……”從保險櫃中取出厚厚的一疊文件,夏世傑大聲喊道。很快文件就被職員帶了出去,在職員退出去後,他看著秘書問道。“陳秘書,我們的員工都申請護照了嗎”“夏經理,您放心,都已經申請護照了,等局勢穩定下來之後,他們就會乘火車去穗城或者香港。”不等陳澤禮說完,夏世傑就說道。“不要去穗城,他媽的那些家夥就是一群豬,指望他們打仗肯定是不行的,個個都是轉進的行家。指不定你們還沒過去,那邊就解放了,你們直接去港城,那邊又交給英國人了,公司在那裡有辦事處,你們放心,公司不會不問大家的,到南洋肯定還會有你們的工作。”隨後夏世傑又詢問了薪水的發放,在確認已經提前發了半年的薪水後,他才點了點頭,說道。……劉中洲說道。雖然申請南洋的護照有一定的學曆和家產限製,但仍然有不少人都領了南洋的護照,但是也就是領取而已,或許護照隻是他們的一個打算而已。和很多人一樣,在船駛離揚子江口後,十五六歲劉鴻傑,有些茫然的看著大海。劉鴻傑關心的並不是王叔叔,而他的女兒,他們青梅竹馬。和所有的船一樣,船上也是人滿為患,曾經運送移民的船,變成了商船,此即便是船票行價瘋漲到十五到二十條金子,可是大家仍然爭著買票上船。“應該會來的,我聽說他們一家人已經領了南洋的護照,估計是想等形勢再穩定穩定,就過來吧。”幾十分鐘後,最後一架南洋航空的95飛機紅橋機場起飛,又過了幾個小時,機場守軍起義。“這我就放心了……好了,陳秘書,我們長安再見。”在歡慶的人潮中,在江心有幾艘外國船拉響了啟程的汽笛。乘客擠滿了甲板、艙室走道、通路都塞滿了,甚至就連同台階上也都擠滿了人!動彈不得的人們,更多的是慶幸,慶幸他們能夠搭上最後一艘船。在船上除了少數青壯勞工之外,絕大多數的乘客都是花高價買了船票的。那些年青力壯的勞工們也沒有閒著,在人們爭搶著上船的時候,把爬不上船的旅客用繩索吊上船體,港口擠滿了人,吵鬨喧嘩。隨後,在一片混亂中,夏世傑坐上汽車,汽車擁擠的人潮中朝著機場駛去。“爹,我們真的要去南洋嗎”“南洋33號”是最後一班離開滬城的船,它是在軍人們的注視中離開的,儘管它是一艘坦克登陸艦,但因為懸掛著南洋商船旗,仍然可以和其它外國商船一樣,在軍人的目送中離開滬城。隨後,夏世傑便提著公文包走出辦公室,在下樓時一一與碰到的職員告彆,叮囑他們等到戰火停息後,一定要帶著家人前往南洋。“那王叔叔家會過來嗎”“長安再見,夏經理。”兩天後,滬城已經是一片紅色的海洋。劉中洲點了點頭,和其它人拿著金條買船票不同,作為大學教授的他,是拿著領事館發出的通行證上的船,不過在擁擠的船上,沒有人管他是大學教授還是普通人,大家都擠成了一團兒。“嗯!”在船往南洋駛去的時候,船上的人們就這樣注視著遠去的祖國山河,一切都在他們的身後。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中,儘管仍然有源源不斷的移民乘船進入南洋,但是人卻越來越少了。……“天要變了……”放下手中的報紙,周大發長歎一聲,然後就看了一眼周圍,三年前,從拉包爾剛到東寧的時候,普亞普拉還隻是一座隻有幾千土人的小城,可伴隨著南洋軍的進駐和勞工的到來,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就已經變成一座擁有十幾萬人口的城市。不過,這裡真正的蛻變發生在五個月前,在荷蘭人把東寧賣給南洋後,移民便大規模湧入東寧,每個月都有幾萬甚至十幾萬人來到這裡。一座座工廠以及種植園在城外如雨後春筍一般大量湧現。在周大發感歎之餘,遠處傳來了商船入港的汽笛聲。是輪船。“嘟!”聽到汽笛聲的周大發,往港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一艘熟悉的坦克登陸艦緩緩駛入港口,當年,他和兄弟們就是坐著這種船從拉包爾來到了這裡。直到現在,他都記得在看到船上的南洋軍居然是同胞時,心情是何等的激動,他們們爭相跳下海迎接,遊了數百米後爬到艦上,分享相聚的喜悅。很快登陸艦就靠港了,艙門打開的瞬間,成千上萬的人就蜂湧而出,見狀,周大發一邊揮動著警棍,一邊吹著哨子,讓人們恢複秩序。“排成隊,不要擠,不要擠,避免踩踏……”儘管哨子聲很刺耳,可仍然沒有人理會他,早就習慣了這一切的周大發,立即取出左轉手槍,對著空中扣動了扳機。“砰!砰!”拉連兩聲槍響,終於這些急不可待的人們冷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排成隊,沿著欄杆的向前,和家人失散的到左側的等待區……”在周大發和同事們的指揮下,碼頭上的秩序慢慢恢複了下來,跟在人群中的劉中洲在向前走去的時候,雙眼總是看著那個警察,相貌似乎有些麵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正維持秩序的周大發,在注意到有人看自己時,往人群中掃了掃,突然,驚喜道。“你,您,您……”看著熟悉的相貌,周大發的稱呼也在不斷的變化著,直到最後,才說道。“您是劉教授!對,對,劉教授!”“警官,您是……”劉中洲打量著眼前的這人,很麵熟卻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我,我是八十八師的周大發,被關在租界的時候,在“孤軍營”見過劉教授,您當時還幫我們……”不等他說完,旁邊就有人驚聲道。“我的天!是孤軍營的兄弟。”原本擠擁著通關的人們,無不是擠到欄杆邊,連連詢問著他怎麼到了這,還有他們都到了哪。在得知他們被鬼子帶到拉包爾做苦力時,人們立即大聲咒罵著鬼子,在知道在這裡還生活著三十三名孤軍營的弟兄時,眾人無不是長鬆了一口氣,多少總有一些人活了下來。“故人”之間的意外重逢,讓碼頭上氣氛輕鬆了些許,讓這些初來乍道的人們稍稍安心。或許這裡並不是南洋本島,但至少還是南洋。在劉教授分彆時,周大發沒忘記對他叮囑道。“劉教授,你們到了住的地方後,會有警察上門查問,到時候您隻需要仔細回答他們的問題就行,我在港口警務處工作,往後有什麼事,您直管來找我就行。”........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