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毅安是身心舒暢的回到了家。不對,現在應該說是官邸。在一定程度上來說,這棟三層高的維多利亞式的建築,並不是他的家,僅僅隻是官邸而已。幾十年前,這裡是北婆羅洲公司行政專員的官邸,現在是南洋共和國的總統府,當然,也是公司行政專員官邸以及國王的行宮。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李毅安還是非常節約。可實際上,已經開始設計新的總統府了,當然新的總統府絕對不可能是維多利亞式的,為此相關部門還特意從唐山招來了建築設計師。隻不過……現在總統府還停留在圖紙上。這邊剛回到的官邸,積壓了幾天的事務,就接踵而來,簡直就沒有一刻輕鬆的時刻,內政外事,諸多的事情一一聽取彙報,加以處理、決策,等到一切都結束之後,已經下午將近一點了。直到這時候,李毅安才恍然發現自己還沒有吃飯,這邊正準備讓人準備午餐的時候,那邊又有突發事件上。“……大約有7000餘名青年師生,現在就滯留在芝罘,他們今天上午才與我們駐芝罘的辦事處聯係,希望能夠暫時撤往南洋,當時辦事處僅隻剩下了幾名留守人員,正在進行處理最後的善後事宜,他們詢問,應該如何處置。”聽著林家超的報告,李毅安的眉頭緊蹙著,說道。“我們在附近有船嗎”答案是否定的,那裡可是渤海裡頭,附近真的沒有船。“把他們接過來,如果我們沒有船,那麼,就詢問一下附近有沒有其它國家或者航運公司的船。”李毅安直接了當的說道,“不要怕花錢,我需要的是人!”需要的是人!畢竟,對於婆羅洲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人。在這個最後的窗口期裡,幾千人那也是人。在接下來的幾個多小時中,從官邸秘書處到航運公司,不斷的通過電話,電報與各個航運公司聯絡,終於,在當天傍晚時分,傳來了一個好消息。“先生,有一艘加拿大籍的貨輪,剛剛駛近仁川港,不過船上裝有貨物……”不等徐聞誌把話說完,李毅安就說道。“把貨物買下來,讓船行駛到芝罘,貨直接卸到港口上,然後把人帶回來。”“先生,船上裝的,裝的是軍火,是加拿大軍火商從仁川裝運的……”嗯……聞言,李毅安不由的一愣,說道。“我需要的是人。”什麼軍火不軍火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需要那艘船把人帶過來,這可是最後的窗口期了。7000名青年,不僅僅是勞動力,還是生育力,這7000人,他們的後代可以繁衍幾萬人,甚至十幾萬人,對於婆羅洲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了。“是,卑職明白了!”在徐聞誌退出去之後,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傍晚六時四十三分了。李毅安不禁靠在軟椅靠背上,眉頭輕挑道。“軍火……”看似凝重的表情,卻又帶著一絲……悟的了表情,誰說在特殊的情況下,不能遺棄一些東西呢有時候,迫不得已,也是可以扔下一些東西的嘛,比如說現在這種情況。……從時光進入4年,伴隨著著戰火的蔓延時,一艘艘滿載著移民的船隻,從沿海、沿江各港將數以十萬計的移民運往南洋,在這些移民船上,不乏躲避戰火的流亡學生。“福克斯.萊斯號”是從芝罘起程的最後一艘船,這艘5700噸加拿大籍貨輪的甲板上、艙室裡,但凡是能夠落腳的地方,這會都站滿了人,足足7000餘名乘客,都是來自膠東各地的青年師生,除了少數帶隊的老師之外,大多數都是學生,年齡大的不過二十歲左右,最少的僅僅隻**歲,所有人的神情都顯得有些茫然。為了躲避戰火,他們一路奔走,最終踏上了這艘遠赴南洋的船。“真不容易啊!”站在艦橋邊的走廊上,張穆武忍不住用毛巾擦了下額頭的汗水。“要不是正好有艘南洋的船在海上,估計咱們就全完了,”他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原本已經沒船了,後來作為校長的他親自到碼頭與南洋勞務公司的人接洽,說是有幾千名名師生需要離開芝罘。“可不是,也是咱們走運,當時咱們去的時候,勞務公司就隻剩下幾個人正在焚燒文件,其它的人都撤了,要是再晚去一個小時,咱們恐怕就走不了。”“哎,真沒想到,南洋那邊居然如此厚道,滿滿一船物資,就那樣直接丟棄在碼頭,然後,增加艙板,就是為了帶咱們離開。”提及丟棄在碼頭的物資時,眾人皆是一陣感慨,那麼多物資白白的扔掉,換成誰,誰不不心痛啊。可是南洋那邊,卻一點都不心痛,他們願意用物資換人!“這是艘加拿大船,不是南洋的船,”一旁有人提醒道。“可不就是嘛!這船是南洋花錢雇的,花的是真金白銀!”“聽勞務公司的徐科長說,這艘加拿大船和船上的物資,是南洋花錢買的,聽說是那位李總統親自下令的,他們花了四百多萬美元!”聽到這個數字時,所有人無不是一陣乍舌,這筆巨款,所代表的不是錢,而是南洋那邊對他們的恩情。如此仁義的舉動,又怎麼不讓人感慨呢“隻是不知道,此次流亡南洋之後,我等何時才能再回家鄉啊!”又有人在一旁搖頭長歎,隨後其它人的神情,也變得凝重,他們就那樣望著陸陸的方向,隱約的似乎還能夠看到陸地的山影,看起來很近,似乎也非常遠,那裡就是家鄉的山和水啊。這一走,不知多久才能再回家。次日上午,“福克斯.萊斯號”加入了一支由六艘船組成的船隊。船隊是從膠州灣出發的,與這艘在碼頭臨時貨輪不同,那兩艘船都是可以在普通港口甚至海灘搶灘的坦克登陸艦,船上同樣也擠滿了各地的難民,其中不乏流亡學生,有大學生,有中學生,甚至還有許多小學生。所有的船都是相同的……擠滿了人,人擠著人,人挨著人,雖然日頭正高,可這麼多青少年在一起,但是少年人的心性總是會忘記憂愁,很快甲板上就是一片歡聲笑語,他們在那裡唱著歌,似乎對於他們來說,這一去隻是和學長們早年間一樣,這隻是暫時的離彆,再過幾年就可以回家了。家,就在他們身後,故鄉的山河也在他們的身後。船就這樣一路從黃河過東海,經台灣海峽入南海,到了海的另一邊……........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