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檀視線淡淡的往門口看了一眼，顧言的身影離開，又平淡的收回。
和顏講得興致頭上，笑著衝陸聞檀撒嬌，“我想吃那個豆腐。”
菜在陸聞檀那邊，和顏以為，他會親密的幫她夾過來。
結果，陸聞檀隻是將桌子轉了過來，讓她自己夾。
看起來沒什麼問題的做法，可和顏臉上的雀躍又細微的裂縫。
她和陸聞檀聯係過這麼一段時間，能感覺得出來，他的心情、興致，明顯沒有剛剛那麼高了。
他剛剛還興致的聽著，偶爾跟著應一句，心情顯然不錯的。
現在，是怎麼了呢？
和顏舀了豆腐，斯文小口的品著，沒人看得出來她在想什麼。
陸野放下餐具，跟他的人設一樣隨性，“我去抽根煙，癮來了。”
出了包間，往另一頭掃了一眼，邁著閒適的步子去吸煙室。
一邊拿了手機，打給顧言。
顧言出來確實是來接電話的，叢溫打給她，把她從衛生間走廊叫到了外麵。
“叢部長是有事找他？”手機收回了手心。
叢溫微笑，“我就找顧秘書你。”
然後道：“有份文件，要顧秘書送到泰河去，陸總今晚處理。”
顧言微蹙眉，想起陸聞檀之前跟她說的，周六讓她去泰河等。
“我這會兒走不了。”她就這麼走了，顯得她很不禮貌。
叢溫也不急，“一會兒吃完飯過去就行。”
顧言其實不想去。
“你直接送過去不行麼？”
叢溫看了一眼時間，無奈，“真是不巧，我今晚還有事，給顧秘書送文件過來都是耽誤了。”
說著，他把一個車鑰匙塞進了顧言手心。
說是文件就在車上，她一會兒開這個車過去就好。
顧言低頭看了一眼掌心的車鑰匙，好像是叢溫自己的車？
不等她說什麼，一抬頭，發現叢溫人都不見了。
而顧言身後傳來陸野的聲音，“你跑這兒站著做什麼？”
她驚了一下，車鑰匙順勢放進了上衣兜裡。
她今天穿的西裝裙兩件套，下了班就被叫來了這裡，自然沒換衣服。
她的上衣兜還可以，能放點兒東西，看不大出來鼓囊。
“你怎麼出來了？”顧言回過身瞥了他一眼。
陸野視線若有所思的打量她，“不舒服？臉色這麼差。”
差麼？
她抬手摸了摸臉，勉強一笑，“有一點，可能排卵期……你也不懂。”
顧言擺擺手，沒打算跟他廢話。
陸野嘴邊叼著煙，這會兒擒到了手上，目光落在她臉上。
“你有喜歡的人麼？”冷不丁的問。
顧言心頭一怔，轉頭看他，怎麼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她抬腳往裡走，“底層人連麵包都快解決不了，談什麼愛情？”
陸野緩著步子跟進去，“最近不是準備結束協議麼？你我好歹有過一程，萬一有喜歡的人，我撮合你一下。”
顧言心底狐疑，但沒表現出來。
他要是知道她有喜歡的人，恐怕就不是撮合了吧？
陸野哪有那麼好的性格。
所以顧言什麼也沒回答，繼續回包間。
聽到陸野在身後問：“明天回老宅？協議沒作廢，樣子還是要繼續做的。”
顧言這才看了他，“你跟老爺子提沒提我們的事？”
陸野滅了煙，挑眉。
沒提。
“等小叔和嚴家的婚事定下來再說，他會容易接受些。”
兩人再回到房間時，嚴甚軍和陸聞檀似乎在聊生意上的事。
顧言安靜的坐回她的位置，陸聞檀聽著嚴甚軍說話，並沒有來看她這邊。
隻不過，她坐下後，陸聞檀好像很順手的把她左前方的水杯拿走了。
杯子裡的水已經涼了。
陸聞檀添了熱的進去，看樣子竟然順勢就要湊到他唇邊喝了。
顧言心底驚著，不得不出聲：“小叔……”
和嚴甚軍說話的人側首看來，眉眼間除了淡漠和疏離，什麼都看不出來。
她指了指他指尖的水杯，“是我的，您拿錯了。”
陸聞檀倒是波瀾不驚，看了一眼手裡的杯子，順手又給她放了回來，說：“我再倒一杯。”
顧言以晚輩的姿態，恭謹的雙手把杯子接過來。
陸聞檀拿了旁邊、他自己那個杯子，也倒了點熱水，繼續跟嚴甚軍交談著。
嚴甚軍是生意人，很健談，甚至是有點能扯。
但陸聞檀似乎不介意，聽得耐心，好脾氣的跟著應和兩句。
最後道：“嚴總若是想投，我跟一股，以和顏的名義走，算是一點見麵禮。”
很簡單的一句話，嚴甚軍卻幾乎壓不住的欣喜。
這頓飯沒白吃，看出了陸聞檀是真的心疼和顏，錢的事，陸聞檀根本不放在眼裡。
這對嚴甚軍來說，真是雪中送炭！他的公司那幾個窟窿，陸聞檀動動手指也就堵上了。
於是，吃完飯出了酒店，嚴甚軍把和顏往陸聞檀那兒推，“陸總喝了不少，顏顏你送送！”
和顏自是願意的，可惜陸聞檀的司機已經等著了。
叢速已經把車開了過來，他不跟叢溫一樣圓滑，純粹直球，“嚴總帶妻兒回吧，四爺這邊有我，和小姐以後跟四爺相處時間還多，不差這一晚。”
硬生生把人家想和陸聞檀回彆墅培養感情的機會給捏破了。
陸聞檀倒是給挽回了一點麵子，看了和顏，“你喜歡後山溪穀，抽空了過去散步。”
和顏這才明媚的笑起來，露出潔白的虎牙。
和顏去挽了一下陸聞檀的手臂，類似撒嬌。
當著眾人的麵，揚起笑意，“今天我們兩家正式見麵愉快，咱倆關係總算也不再是資方和受助女學生了，是不是……”
“可以稍微親親一下？”
和顏說這個話的時候，目光看似隻有陸聞檀一個人，卻第一個注意的就是一旁的顧言。
如果顧言和陸聞檀沒什麼，她聽到這些不會有任何反應。
事實上顧言確實沒有反應，因為她找了陸野說話，看似恰好，實則就是為了不去看陸聞檀跟和顏。
送走了嚴家三人，顧言還沒說話，陸野滿不正經的開了口，“我送你回去，長這麼漂亮可不安全！”
她瞥了一眼。
陸聞檀有叢速送，她落單，陸野要送，她沒辦法拒絕。
陸聞檀倒也沒說什麼，跟他倆以長輩在姿態略頷首，就轉身鑽進轎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