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初？”江南王怔了怔，“那是誰？”
顧風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江陵第四豪門的湯少爺，臨死前說了一個“江”字？”沉默了幾分鐘後，江南王開口道，“中海不止有一個江南王府，還有一個薑家，也說不定，他想說的是薑家呢？
我倒的確聽說過，薑家之前到處尋找腎源，至於拿的是不是林若初的腎，本王就不得而知了。”
他話鋒一轉，接著道：“不過，這薑家不僅位列中海第十大豪門，家裡麵更是出了一位天之嬌女，非同小可！
你雖然在江陵挑翻了幾大世家，但這薑家，你卻未必招惹得起，若真要去找他們的話，不如等王妃回來，讓她從中斡旋。”
顧風疑惑道：“似王妃這等人物，若是想要找薑家，還需要斡旋？”
江南王道：“若是其他的家族，王妃態度自然可以強硬一些，但薑家畢竟不同，她家的那名天之嬌女，名叫薑念，是傲霜戰神麾下的愛將！
而傲霜戰神，統領江南三十萬大軍，是與我們王府平起平坐的存在！”
顧風捏了捏下巴，江南王所言確實不假。
王與王之間，也是有差距的。
像五師姐這樣，靠著軍功稱王，集『王』與『戰神』身份為一身的，畢竟鳳毛麟角。
大多都是像江南王這種，世襲罔替！
手中可以囤少量私兵，但真正的軍權，不可能握在他們的手中。
也正是因為如此，老江南王在沒有子嗣的情況下，想要保住王位，就隻能招人入贅。
畢竟女子不能世襲王位，若是五師姐以後結了婚，生的是個女孩兒，想要保住王位的話，也隻能讓人去入贅。
等生下新的孩子後，孩子自然是隨母姓，接任下一任王位。
相比於王爺們的世襲罔替，戰神們則往往是靠著軍功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他們統領大軍，權勢同樣滔天！
甚至有時候，能夠隱隱蓋壓王爺們一頭。
但是戰神有一個缺點，就是沒辦法世襲罔替。
就比如天成戰神，一旦退役，就丟失了大量的權柄！
而世襲罔替的王侯們，則可以憑借著時間，累積起足夠深厚的底蘊！
在這個世界，武者橫行，幽幽王府，一旦爆發出幾百年來的底蘊，誰又能說，不足以抗衡一支軍隊呢？
至於江南王府有沒有這樣的底蘊，那就不得而知了。
顧風淡淡道：“我會去查的，希望你沒有騙我。”
江南王連忙道：“我隻是提供一個線索，也未必就真是薑家挖了林若初的腎，另外，我也會徹查王府，看看是不是某些人背著我乾了壞事！”
顧風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出了王府。
這次來王府，也算是有所收獲。
不能百分百的確定是薑家人挖了林若初的腎，但，起碼有了明確的調查目標。
看來，得去巡域司一趟了。
抬腳正要走，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隨手接聽。
“你是顧風吧？”裡麵傳來一個陌生的女聲。
“嗯。”
“我是黃雨柔，蕭千雪的閨蜜，蕭千雪最近不是去了龍都麼，她留了些話，讓我帶給你。”
“你說。”顧風不動聲色的道。
黃雨柔道：“你先來法相寺，這些話很重要，得當著佛陀的麵跟你講！”
顧風眉頭微皺。
腦海中想起了之前眉山之上，蕭千雪奇奇怪怪的樣子。
他並不傻，自然看出了蕭千雪有心事。
隻不過對方不願意說，所以他也就沒有追問。
蕭千雪，要讓黃雨柔給自己帶什麼話？
為什麼不親口說？
想了想，終於道：“你發個定位給我。”
很快，定位就發了過來。
顧風一麵上了一輛出租車，一麵給自己的五師姐打了一個電話。
“師姐，你知道中海巡域司司主的電話嗎？”
“知道呀，我來中海的第一天，他就來拜訪過我了。”
“那你把電話給我一下，我讓他查一下薑家。”
花玉蘿疑惑問道：“查薑家做什麼？”
顧風便略略把原委跟花玉蘿講了一遍。
花玉蘿拍了拍胸脯：“這個電話，我幫你打，保證讓他不敢有一絲懈怠，加班加點的給我查！”
說罷，又話音一轉：“對了，小師弟，我已經跟寧玉希出來了，正說著要去一趟法相寺呢，你要不要一起去？”
“你們去法相寺做什麼？”顧風問道。
花玉蘿道：“聽說法相寺是傳承了上千年的古廟，在中海很有名氣，來過這裡的人，都要去拜一拜的，雖然師姐不信這個，但，圖個吉利嘛。”
顧風道：“我已經在去法相寺的路上了。”
“什麼？！”花玉蘿道，“你等著，我和玉希收拾一下，馬上出發！”
顧風來到相國寺門口，便看到了四處張望的黃雨柔。
在禦景豪庭，他曾見過一次這個姑娘，自然認得。
“黃姑娘。”他上前打了一聲招呼。
“你總算來了。”黃雨柔道，“走，進去吧。”
一路帶著顧風來到三樓，直接進入了一間廂房。
裡麵已經坐了不少人。
黃雨柔道：“這些都是我的同學，今天一起來法相寺祈福。”
顧風奇怪道：“祈福還要聚在一起？”
“你不是中海本地人吧？”名叫朱敏的女孩開口道，“這法相寺的三樓，一般是不對外開放的，隻有真正的豪門世家，才能來到三樓拜『至高佛』祈福。”
顧風問道：“一樓二樓的佛也是佛，拜誰不是拜？”
朱敏道：“那不一樣，至高佛聽說很靈驗，樓下的佛，都是給普通人拜的，早就被拜爛了，至高佛卻隻有世家豪門可以拜，你想想，連世家豪門都拜的佛，能不靈驗嗎？
普通人在一樓二樓就算磕破了腦袋也沒用，畢竟，他們磕到死，那還是普通人！”
朱敏一席話說的頭頭是道，還真像那麼回事。
顧風心中冷笑，不置可否。
什麼神，什麼佛，他壓根兒就不信。
偏偏這法相寺，佛門重地，普度眾生，本應把所有人都平等看待，卻分出了個三六九等。
普通人，隻能在一樓二樓拜，隻有豪門世家，能來三樓拜至高佛？
這是什麼狗屁規矩？
這時，朱敏開口問道：“雨柔，這是你男朋友？”
“不是，這是蕭千雪的男朋友。”黃雨柔說完一愣，連忙改口道，“不對，是蕭千雪的朋友。”
跟眾人一一打了招呼之後，黃雨柔把顧風拉到一邊坐了下來。
說道：“待會兒，在佛堂拜完了之後，我就轉述千雪留下的話。”
顧風道：“你也信這個？”
黃雨柔沉默片刻道：“其實我也不是很相信，但是，畢竟是很重要的話，我覺得在至高佛的佛堂之中，告訴你那些，會莊重一些。”
這時，一名錦服男子從外麵走了進來。
廂房內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喲，龍世祥，一年不見，又變帥了！”
“該改口了，現在得喊龍少！畢竟，中海十八大豪門，龍家已位列其一！”
“是啊是啊，如果不是龍家晉升豪門，我們現在又怎麼可能一起聚在法相寺的三樓？”
“不錯，這要是說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
“待會兒到了佛堂，必須拍照發個朋友圈。”
“什麼，你還要到了佛堂才拍照，我剛才在這個廂房已經拍了好幾張了！”
法相寺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而這些人擠破了腦袋來法相寺的三樓祈福。
似乎也並非是虔誠的佛陀信徒。
他們拜的，不過是自己的體麵，和對彆人吹噓的資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