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就在一堆人疑惑不解時,孟隨塵突然又笑了一聲,隻是這一笑,怎麼看都有些滲人。
“孟哥,出,出什麼事了?”
孟隨塵沒理陳駿,垂眸看了一眼手上邊框屏幕碎裂,已經黑屏的手機,唇角的笑意有些說不出的諷刺。
曲磐音倒是會挖牆角,都挖到他頭上來了,不會真忘了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了吧。
“你們繼續。”
撂下這句話,孟隨塵就出了門。
孟隨塵一走,氣氛又熱了起來,隻有喬聞逸,盯著孟隨塵走的方向,神色擔憂。
“喂,怎麼,你看上孟哥了?彆怪我沒提醒你,孟哥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陳駿一扭頭,就見喬聞逸看著孟隨塵離開的方向發呆,嗤笑了一聲,好心勸了一句。
畢竟是自己打賭要追的人,話說這賭約原本是在孟哥頭上的,孟哥一向玩得起,也就這次讓他頂了,真是奇怪。
喬聞逸沒接話,隻是垂下頭,捏緊了手裡的杯子,他擔心的,根本就不是孟隨塵。
見喬聞逸又不理人,陳駿自討了個沒趣,也不再說話。
一上車,助理就把新買的手機裝好後遞給了孟隨塵。
“小孟總,票已經買好了,還有,謝先生現在在b國hc酒店,謝先生和曲少爺目前係雇傭關係,酒店也是曲少爺那邊安排的。”
其實下來的過程中,孟隨塵就已經冷靜了下來。
想到自己剛才的驟然失態,孟隨塵轉了轉手上的手機,他差點兒忘了謝樹的身份。
這次b國的時裝秀,孟氏也收到了邀請,隻是孟隨塵一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早知道謝樹會去,那去一趟,倒也不費什麼時間。
就算知道了兩人的關係,孟隨塵心頭還是有些發堵,什麼雇傭關係,需要在一個屋子裡。
還是說,是曲磐音那個家夥,故意的。
曲磐音不是什麼好東西,孟隨塵當然很清楚這一點,跟外界傳言曲家上下都極其寵愛這個小兒子不同。
從小到大,曲瑾霄都相當忌憚曲磐音,也就是這兩年曲磐音進了娛樂圈,兩人的關係才看似平和了一些。
不過真算起來,曲瑾霄沒少在曲磐音那裡吃過虧。
聽說曲家最近懷疑曲磐音不是曲家的親子,曲瑾霄最近似乎也在暗地裡找什麼人,恐怕這傳言不是假的。
之前孟隨塵不關心曲磐音的身份,但是現在,要是曲磐音敢撬他看上的人,那就彆怪他不念兄弟情分了。
而另一頭,謝樹看了一眼桌上被掛斷的手機,又收回了目光。
照片已經修完了,正在往外導。
身後,曲磐音撐著椅子後背,看著屏幕上已經修好的自己的照片,笑了笑。
謝樹修圖的速度很快,曲磐音幾乎看了整個過程,聽陳啟明說謝樹不過才學會修圖沒多久,驚訝之餘,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人是謝樹,又不奇怪了。
畢竟能被孟隨塵看上的,又會是什麼普通人呢。
想到剛才那通電話,曲磐音唇角笑意擴散,眼底劃過一絲惡意。
本來他隻是有些好奇被孟隨塵看上的人是怎麼樣的,但現在,不得不承認,謝樹這人,的確有點兒意思,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阿樹,辛苦你了。”
目光下移,這個角度,曲磐音恰好能看清楚謝樹露出的那節修長有力的脖頸,以及頸側脈絡明顯的青色血管。
謝樹在室內戴著眼鏡,黑色的鏡架掛在耳後蒼白的皮膚上,極致的色差讓曲磐音輕滾了滾喉。
不但有意思,長相也很完美,不過比起長相,曲磐音還是更好奇謝樹渾身遊離在外,似乎什麼都不在意的氣質。
“是我該做的。”
曲磐音出錢,他拍照修圖,本身就是一場交易。
所以曲磐音提出要看他修圖的時候,謝樹沒有拒絕,曲磐音對謝樹來說,是甲方,甲方自然有權利對他的修圖提意見。
拿到照片,曲磐音也很有分寸地沒有多留,坐在另一頭快要睡著的張慧這才驚醒,跟著曲磐音走了出去。
隻是臨走前,多看了謝樹幾眼。
“這長相,不來娛樂圈真是可惜了。”
張慧搖了搖頭,想到謝樹開門那一瞬間,自己被驚得合不攏嘴的模樣,差點兒要以為曲磐音是不是背著她跟某個新簽的藝人談了什麼地下戀愛了。
謝樹的長相,很難不讓人誤會。
“不可惜,阿樹他,不適合娛樂圈呢。”
張慧的聲音不大,走在前麵的曲磐音卻聽得清楚,轉過頭,笑著對張慧說了一句。
“張姐,你說對嗎?”
明明對方是笑著問的,神態跟平時彆無二致,但對上曲磐音燈光下驀然變深的眼珠,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感猛地從背後升起。
“對,對,少爺您說的沒錯。”
張慧打了個寒顫,垂眸躲過了曲磐音的視線。
再抬眼時,隻能看見曲磐音走出一段距離的背影,還是跟平時一樣,仿佛剛才的恐懼感,隻是她的錯覺。
應該是她的錯覺,少爺謙遜有禮,溫文爾雅,平時待她們又好,她剛才居然有些怕小少爺,看來是最近忙糊塗了。
曲磐音走後,謝樹看著手機上,他讓1001找到的位置。
b國紅燈區,原來宏安老板,洪潤天的兒子,在這兒。
拿上帽子口罩,謝樹換了一身衣服,出了門。
b國的紅燈區魚龍混雜,越過路邊幾個狀況不明的流浪漢,謝樹扣上衛衣帽子,揣著兜走了進去。
謝樹的打扮並不突兀,在這裡,不少混混都是這副樣子,但比起謝樹,他們更像是陰溝裡見不得陽光的臭老鼠。
肩膀猛地被撞了一下,謝樹微愣了一瞬,隨即抬眸,迅速擰住了那人的手腕。
“拿出來。”
發音標準的b國語從謝樹嘴裡吐了出來,因為有口罩,又多了幾分沉悶感。
眼見形勢不對,那人另一隻手迅速掏出了一把刀,朝著謝樹的麵門揮舞了過來。
周圍人似乎早就對這樣的情形見怪不怪了,各自做著自己的事,連眼風,都沒瞥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