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兒?”
高天龍看著麵前的高陽,一張蒼老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心頭掀起驚濤駭浪!
幾乎是瞬間。
高峰,呂震、趙破奴三人也齊齊站了起來,一雙目光注視著高陽所在的方向。
呂震直接倒退幾步,目露驚駭。
“如此神出鬼沒,甚至都沒驚動定國公府內的部曲,高家小子,你頭七回門了?不對啊,時間還沒到啊!”呂震有些慌亂的高聲道。
“峰兒,掐我一下,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幻覺?”高天龍一邊看著高陽,一邊對旁邊的高峰沉聲道。
高峰聽聞此話,雖然心頭一樣震驚,但還是朝高天龍說道,“父親大人,這我哪敢……”
“啊!啊啊!”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高天龍就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朝著他的手臂用力擰了一下。
高峰本能的尖叫出聲!
“疼是真的,這不是幻覺!”
“也不是頭七回門!”
高天龍看向高陽,老淚縱橫,一雙威嚴的眸子幾乎在瞬間,有了光彩。
這世上最殘忍的事,莫過於讓一個人看到了希望,再毀掉這份希望。
這比什麼都要來的殘忍!
原本定國公府一門雙紈絝,一個比一個離譜,他都心灰意冷不抱希望了,剩下的日子就打算活一日算一日,庇護定國公府。
但高陽不再藏拙,定國公府誕生了一個黑色的麒麟子,毒計頻出,這讓他看到了希望。
雖然表麵沒說什麼,但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高陽被無情教劫持的消息傳來,那一刻心頭的怒火,他幾乎平生都未曾有過。
高陽走入房間,照直朝著高天龍走去,直到來到高天龍的麵前,“祖父,孫兒不孝,讓祖父擔心了。”
高天龍盯著高陽一張臉,似要將高陽的一張臉都牢牢的記住。
“回來就好,平安就好!”
一旁,高峰盯著高陽,眼裡也閃爍著晶瑩,他重重一拍高陽的肩。
“孽畜,老子揍小子,天經地義,為父還沒好好的揍你這臭小子,你這臭小子想死?老天都不答應!”
高陽:“……”
“父親大人,孩兒本來很感動的。”高陽無奈的出聲道。
這時,高陽也看向呂震和趙破奴開口道,“呂爺爺,趙爺爺。”
呂震回過神來,眼裡滿是驚歎。
“他母婢的!活的,真是活的!”
“臭小子,四天了,除了這脖子當初被劫持留下的一點傷痕,你居然一點事都沒有,這怎麼做到的?”
呂震不可思議的開口說道。
趙破奴也出聲道,“簡直匪夷所思,那無情教可不是一群好惹的家夥。”
“他們在長安藏匿的極深,你怎麼逃出來的?”
高陽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他摸了摸下巴道,“這何須逃,是無情教的人親自送我回府的。”
“甚至害怕我不走!”
呂震嘖嘖的指著高陽道,“這小子,臉皮還是一如既往的厚!長安城的城牆都沒你厚!”
高陽開口道,“呂爺爺,這還真不是小子吹。”
“難道這是真的?”
呂震盯著高陽不似開玩笑的模樣,語氣漸漸變了。
但這等事,他呂震活了一輩子,簡直聞所未聞啊!
接著,高陽就將被擄走到無情教大本營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漸漸地。
高天龍臉色怪異,高峰臉色怪異。
呂震和趙破奴臉色逐漸變了,一雙眼睛瞪的渾圓。
一番話說完,整個大堂瞬間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足足過了半晌,呂震才艱難的開口道,“小子,你是說太後雇無情教殺你,結果無情教在你的心理攻勢下,你在那好吃好喝了四天,還被封為了禦龍使,監管天下三十六堂,七十二殿,甚至能睡全教上下?”
高陽點點頭,開口道,“簡單來說,是這樣。”
呂震:“……”
眾人:“……”
呂震深深的看了高陽一眼,忍不住的驚道,“你這臭小子,老夫是真服了。”
“但既然脫離險境,那三萬兩還給個毛,他大本營在哪,老夫直接帶兵全都滅了!”
“這還能給銀子?”
高陽搖了搖頭,“狡兔三窟,那無情教教主並不傻,本官一走,他們也就得罪了太後,這不太像沒有後手!必定會立刻撤離,進行轉移!”
“派兵能一網打儘還好,不然就是打草驚蛇,以幾萬兩銀子令他們成為我大乾的一把尖刀,當趙縞之計爆發,無情教必定隨之崛起!”
“這些銀子,我能數十倍的賺回來!”
呂震盯著高陽從容的姿態,開口道,“我怎麼感覺你這臭小子,比以前要更加謹慎,更加可怕了?”
高陽出聲一笑,“吃一蟹長一智,自要更加謹慎,更加小心,要知錯就改!”
“畢竟生命隻有一次,不能重來。”
高天龍眸子深邃的道,“陽兒,既然你回來了,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高陽聞言,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宣紙。
上麵從左到右依次寫著一個接一個的名字,蕭太後,徐玄機,王忠,盧文,崔星河,白欣欣,紅龍使,王老,李隆……
“既然我回來了,那一些人也該下地獄了!”
高陽眸光冷冽,他走到一旁的桌子,拎起桌上的毛筆,然後重重劃過蕭太後和徐玄機的名字,眸子裡泛著一股冰冷的光。
明日早朝,該他了!
屋外的風刮來,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吹起幾人的衣角。
呂震和趙破奴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他們知道,明日的早朝,有人要倒黴了!
呂震更是盯著高陽手上的宣紙,腦海中莫名閃過一個念頭。
閻王點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