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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陽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臣高陽,拜見陛下!”
武曌見到高陽,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有些緊張的道,“高卿,查的怎麼樣了?”
“朕這裡,也有一些消息。”
高陽迎著武曌的神情,直接拱手的道,“臣請陛下,直接對太後和丞相動手,誅殺這二人。”
“越快越好!”
“並且將這《葵花寶典》的毒計,張貼聖旨,安在徐相的頭上!”
一番話,高陽擲地有聲!
這事他可惦記太久了,徐玄機乃大乾宰相,用他來背鍋,這再好不過!
武曌聞言,整個人都坐直了身子,高陽的這一番話,太直接了,直接到令她不敢置信。
上官婉兒則是整個人都傻了。
高陽想了想十一皇子武軒的神情,他補充的道,“不光是太後和丞相,還有十一皇子武軒。”
“他也有取死之道。”
嗡!
十一皇子武軒也要死?
武曌直接站起了身子,她的一雙眸子盯著高陽,深吸一口氣的道,“高卿,將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朕吧。”
“太後寢宮,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何還牽扯到了十一皇子?”
武曌神色嚴肅。
高陽眼珠子一轉,他乾咳兩聲道,“臣便將臣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陛下吧。”
“這一切還得從林氏說起。”
武曌一愣,“林氏?”
“不錯,正是那個抬棺進諫的林氏!臣也沒想到,當時臣動了一點惻隱之心,竟牽連出如此大案!”
隨後,高陽便將事情的原原本本,全都說了出來。
武曌俏臉冰冷,忍不住重重砸了一拳龍案,“那陳強到底聽到了什麼,竟被如此追殺滅口?”
高陽搖搖頭,“這臣就不知了,太後也絕不會說,但先前臣就說了,臣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太後如果召見,不管有沒有證據,那都佐證了陳強之話!”
“更莫說,太後的態度已經是承認,甚至不惜送錢送茶,動用任何齷齪的手段,也要堵住臣這忠義之士的嘴!”
武曌臉色變幻,她邁步下來,極為痛心的道:“朕沒想到,太後竟真的跟父皇的死有關!”
“不過,十一弟是無辜的,為何連他也有取死之道?”
一說到這一點,高陽就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陛下,你聽臣的準沒錯。”
“這十一皇子,真有取死之道,這中間最多隻有一丁點的私仇!”
武曌聽出了言外之意。
能讓高陽這般肯定,那武軒身上有什麼秘密?
“什麼意思?十一皇子怎麼了?”
高陽歎息一聲,“哎,陛下你可不知道,臣去了太後寢宮,那是何等的屈辱!”
“那可是大乾太後啊,除陛下以外,世上最尊貴的人,她當即就對臣各種威脅,各種高高在上,對臣那是各種羞辱!”
“但即便是如此,臣還是探查出一個驚人的消息——十一皇子不是龍種。”
轟!
這個消息一出,瞬間就讓武曌站了起來。
她的雙眸帶著一股難以置信,一旁的上官婉兒更是被驚的差點腿一軟。
“此事你確定?”
武曌咬著牙問道,一身帝王之氣都在激蕩,這個消息勾起了她的無儘殺意!
高陽點頭道,“此事千真萬確,乃太後親口所說!”
“哎!先帝慘啊!”
武曌趔趄的朝後退後幾步,整張臉都極為難看了下來。
“陛下,雖然這個現實很有點殘酷,但臣還是希望陛下儘快接受,想好接下來的對策!”
“為了大乾,為了天下蒼生,這可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臣這可是孤身入局,甚至太後以後還會誹謗臣,肆意的抹黑臣,想給陛下的心頭留下一根刺!”
“臣可為陛下,為大乾付出了太多!”
高陽繼續的道,滿臉大義!
“太後以後會誹謗你?”
武曌聞言,抬起頭看向高陽問道。
高陽臉都不變的道:“臣揭穿了這一切,太後自然恨臣入骨,到時候人性使然,汙蔑和抹黑是正常的。”
“她巴不得臣好死了,跟她一起陪葬。”
“但不打緊,為了江山社稷,為了陛下,臣可以容忍一切的汙名!”
武曌神色動容,情不自禁的拍了拍高陽的肩膀道,“這事苦了你了。”
“你所做的一切,朕心裡都清楚。”
高陽腰肢挺的筆直,他再次直視著武曌的眸子道,“為了陛下,為了大乾,臣縱萬死又何妨!”
武曌轉身,聲音低沉的道,“太後身份高貴,徐相也乃百官之首,暗中還不知有何勢力!”
“宮中醜聞如何能傳,但若不揭開這一切,十一弟便是朕的弟弟,此事真是棘手!”
高陽臉上露出笑容,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道,“食君之祿,憂君之事,太後雖然尊貴,十一殿下雖然棘手,但臣已經為陛下準備了幾十條毒計!”
“這都問題不大!”
“證據那是正派才要的東西,臣這完全不需要!”
他都給徐玄機聞了二十來個屁,又輕薄了太後,還知曉了這一切,太後和徐玄機搞不好就想要滅他的口。
身為毒士,自要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這個道理高陽太懂了,但他也並非是垂涎太後美色,所以這才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實在是他也沒法選。
林氏若不告訴他這個消息,太後和丞相很可能聯合起來宮變,把持武曌,趁機將其廢了,另立新帝。
他既然知道了這一切,那就隻能站在武曌的這一邊,畢竟武曌對他不錯,對整個高家也極為器重。
甚至他都沒法暗中調查。
武曌在他的輔佐下,平糧價,殺榮親王,還出手擊退了大楚,民心正盛,整個大乾一片欣欣向榮!
再給武曌時間,這對太後和丞相更加不利,高陽擔心的就是宮變!
所以他必須得提醒武曌,免得武曌大意失江山,丞相和太後勾連,這對一個新君來說,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但一提醒武曌,這件事也就擺在了明麵上,證據可以沒有,但事情的真假一定要辨出來,還得儘量穩住太後和徐玄機。
當然,最重要的是高陽知道,武曌是一個極為果決之人!
榮親王可是吃了答辯,進宮尋求武曌做主的時候被拿下,這尋常人誰乾的出來這事?
高陽滿臉的期待。
丞相之位,很不錯啊!
“不!”
“不行!”
武曌忽然抬起頭,對高陽搖了搖頭。
高陽直接人麻了,“陛下不信臣的本事?”
彆搞啊,武曌要是不動手,太後和徐玄機搞不好要滅他的口!
“朕自然信高卿,高卿的本事朕也很清楚,但……”
武曌直接丟出一本厚厚的折子。
“這什麼東西?”
武曌深吸一口氣道:“此乃太醫院給太後上藥的折子!”
高陽翻開一看,發現這記載十分久遠,乃是十年以前的記載,並且上麵的藥方,堪稱密密麻麻,都是各宮各殿的用藥記載。
他不解的抬起頭,盯著武曌。
武曌深吸一口氣道,“十五年前,幽州蕭家一門兩女,生的美豔無雙,遠近聞名,長女蕭玉淑被送入宮成為秀女,次女蕭晴生來叛逆,喜歡練武,隨家中商隊遠赴七國做生意,但對齊國皇族一見鐘情,不顧一切留在了齊國,蕭家老爺子聽聞此事,被生生的氣死,蕭家滿門朝父皇請罪,跟次女蕭晴斷絕關係。”
瞬間。
高陽瞳孔一縮,手裡的記載都仿佛開始燙手了!
“十年之前,朕的母妃因病去世,大乾後位因此空懸,那時的蕭玉淑還不是皇後,隻是一介貴妃,生性文靜的她存在感並不強,她身子孱弱,三天兩頭就病,對朕也極好。”
“父皇雖有雄心壯誌,但子嗣極少,除朕以外,母後誕下的一子夭折,其他妃子誕下的皇子,也接連夭折。”
“並且接連幾年,都無皇子誕下,大乾當時無後,堪稱動搖國之根本,所以母後去世後,在父皇的示意下,百官的默許下,整個後宮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誰先誕下龍子,誰就為後!”
“蕭玉淑去了一趟求子廟,回來後僅一個月就懷上了龍子,之後誕下龍子,被立為大乾皇後!”
“並且很奇怪的是,蕭太後自從誕下十一弟後,原本孱弱的身體就恢複了,極少用藥,宮中人人都說,是十一弟帶來了福分,朕當年……也對此深信不疑。”
“但現在看來,這背後的人挺多,這雙幕後黑手也比想象中的要更大!”
高陽看著武曌,臉皮抽動。
這特麼,似乎草率了!
“朕聽聞,蕭氏姐妹生的差不多,唯有背上的伏龍痣,以作區彆!”
“要動太後和丞相,令天下信服,就要證據,朕要直接拿下太後嗎?但萬一朕猜錯了呢?”
“屆時,如何收場?”
武曌眉頭緊鎖,自言自語的道。
這時,高陽深吸一口氣道,“陛下,此事臣……或許能替陛下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