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單元門的那一瞬,寧溶像是踏入了另一個世界一般,如果說外界的溫度有二十七八度的話,那麼單元樓內的溫度絕對在十度以下。她隻穿了一件粉色背心,一條白色牛仔短褲,腳上是白色球鞋。身上背了一隻黑色小包,用來放手機和錢包。
這身裝扮在外麵的烈陽下剛剛好,在這種環境下,就顯得穿的有些少了。
她沒有急著找103室,而是先打量了一下四周。樓內看著比樓外更破舊,到處都是深褐色的痕跡,遍布蛛網和一些蟲蟻。牆麵上,到處都有鮮紅的大字,她勉強隻能辨認出“救救”這兩個字。其餘的更像是一些圖案詭異的塗鴉。
單元樓裡有著無數間看著相似的房間,每一個房間看上去很相似,不同的是房間上麵的號碼數。大部分房間都緊緊關閉著,有的房間外麵則是貼上了橫條,像是禁止進入一般。
她往左右兩側看去,兩邊就像是沒有儘頭似的,房間像是一直延伸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寧溶認為這裡大概是利用了視覺上的錯覺,營造出了一種房間有無數間的震撼效果。
她正打量的功夫,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慌失措的問好聲,“你……你也是來玩遊戲的嗎?”
她回過身。
隻見她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看上去精神極度緊繃,眼神倉皇,額上滿是冷汗。
寧溶在大學期間也是玩過劇本X的,有些劇本X是恐怖本,還有靈異本。為了讓玩家更加身臨其境,更有體驗感,從玩家決定參與的那一刻起,其實玩家就一腳踏入了店家的營銷中,甚至,就連本打完都不算是真正完了。
DM還有相關售後。比如,在網上宣揚一些奪人眼球的消息,比如打完這個本之後身邊出現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以此來吸引更多的人來玩……但這些,也都是營銷的一環罷了。
總之,主打一個營造氛圍感。
同理,從她踏入這裡的那一秒起,所謂的《一千零一個噩夢》遊戲應該就已經開始了。
寧溶隻把眼前的中年男人當成pc,她揚了下手裡的遊戲邀請函,回答說,“是啊。”
中年男人有些意外於她平靜的語氣,“你……你不緊張嗎?”
寧溶冷笑一聲。
緊張?
不,她此刻內心滿是怒火!就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岩漿隨時可能噴發。她可以忍受周遇景的忙碌,但她不能忍受周遇景的欺瞞!
她還要去找103室,沒空和這個中年男人寒暄,她語氣淡淡,“祝我們都能玩得儘興。”
中年男人:???
說罷,寧溶步履堅定地朝裡走去。鑒於她今天打了七個電話都沒人接,周遇景此時極有可能就在這裡“玩遊戲”。看來這個“遊戲”,是真的很吸引他,以致於讓他連接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和寧溶想的一樣,從她踏入這裡的那一刻起,遊戲確實已經開始了。而她的表現,也統統落到了遊戲觀眾眼裡。
【玩的儘興?真是特彆的告彆語。】
【截至目前,她好像是第一個這麼說的玩家,有趣。】
【希望她的命和她的嘴一樣硬。】
【讓我來看看這位新的倒黴鬼叫什麼。等等……周遇景?她也叫周遇景?】
【明顯不是啊,所以她拿了周遇景的遊戲邀請函就來了?】
【我悟了,估計是一個不知道遊戲本質的倒黴鬼,她大概以為這是什麼沉浸式密室遊戲吧。為她默哀一秒。】
【就我好奇她和周遇景是什麼關係嗎?!】
寧溶沒一會兒功夫就找到了103室,看著就一扇普普通通的鐵門,隔音效果倒是意外的不錯,至少她站在門外的時候,沒有從裡麵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所以這扇門後會是什麼?!她又會看到怎麼樣的場景?
寧溶深吸一口氣,表情冷靜地伸手扭開門把手。在一直跟著她的中年男人誇張的尖叫聲裡,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打開了門。
開門的下一瞬,她手中拿著的遊戲邀請函,在某一瞬間,“周遇景”三個字,扭曲變形,變成了“寧溶”。
-
等寧溶再睜眼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晚上,而她也從那棟看上去年代久遠的工業樓到了荒山,在她微微蹙眉思考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她麵前浮起了一個個字體。
“姓名:寧溶
遊戲身份:隱形富豪
注解:你穿著打扮看著普普通通,整日以廉價衣衫出現於人前,其實是家裡有幾十棟房出租的頂級富豪。
可解鎖技能:有錢能使鬼推磨;用錢砸人;給你五千萬,現在給我……
備注:技能搭配鈔票使用,效果加倍。”
寧溶:……
她大概知道有些事情和她料想的不一樣了。到了這時候,她心頭的怒火也消失的差不多了。目前擺在她麵前最大的問題是,身份和技能是什麼?又有什麼用?這個遊戲,到底是什麼性質的?
正當寧溶適應眼下的場景時,她身側突然傳來了一聲小小的驚呼,“誒?周遇景?”
她倏地扭頭,一個擒拿直接扣住了對方的手腕。
年輕男人忙舉起手做投降狀,“抱歉,我還是第一次遇到純新人,所以沒忍住看了一眼邀請函上的名字。”
為了公平,他自我介紹道,“陸聞。”
寧溶麵無表情,“看看你的。”
年輕男人無奈道,“如果你是想看我的遊戲邀請函,那很抱歉,我沒隨身帶著。”
對玩家而言,遊戲邀請函是極為重要的東西,它賦予了玩家的身份,平時沒事的時候,都會被玩家妥善安放。他友善提醒道,“你還是把邀請函放好吧。”
畢竟,邀請函還有其他用處,若是遺失,也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寧溶將邀請函收起,“謝了。”
對話告一段落,陸聞還是忍不住靠近湊近乎,“你叫周遇景?”
寧溶看了他一眼,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怎麼?”
陸聞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瞄了她一眼,“就是,我剛好知道一個叫周遇景的,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同名的了。”說完,他憨笑兩聲。
原來是這樣。看來這個遊戲世界,比她想的還要小。
寧溶直覺陸聞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八卦,又像是好奇,但除此之外,倒是沒有什麼惡意。
她斟酌一番後,說,“周遇景是我男朋友。”
陸聞啊了一聲,啊完之後,他忙尷尬地朝寧溶笑了笑。
和他一樣表現驚訝的,還有直播間裡的觀眾朋友。
【周遇景的女朋友?怪不得她手上拿著的是周遇景的邀請函!所以她是做什麼來了?】
【還真有女朋友啊?我一直以為這是他為了拒絕倦倦特意找的說辭,因為周遇景根本沒有詳談過他的女朋友,所以真的很像是他憑空捏造了一個女朋友一樣。】
【我之前還說周遇景是在玩欲擒故縱……】
【好好好,正牌女友來了。】
【我怎麼覺得正牌女友是來捉那什麼來的?】
【看她剛才到現在這氣勢洶洶的樣子,還真有可能。】
【但是倦倦在新人玩家排行榜上排第十一耶,是這一批新人裡勢頭很猛的一位,我懷疑這位正牌女友馬上就要給人挪位置了。】
寧溶敏銳地從陸聞的表現中察覺到了什麼。她微微皺眉,那張和身材極不相符的漂亮臉蛋上,露出了一個淺淡的微笑,“怎麼?你有什麼想告訴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