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石南溪的營帳裡,她此刻正在聽小如子的回稟:
“娘娘,如您所料 ,您這兩日每次去西邊小山坡看日落時,一個小太監會偷偷跟在您身後。”
紅纓當即精神一振,狠狠的摩拳擦掌。
“好哇!娘娘,看來對方進了您下的套裡了,有了這兩日的習慣在,對方必定料到您今日傍晚一定還會去西邊的小山坡,她們若要下手,肯定也會選擇那裡。”
敢誣陷娘娘私通那樣的大罪,看她怎麼讓烏蘇答應自食惡果,還有背後的平嬪也彆想逃。
石南溪眼中冷靜深沉,她向來不是聖母,敢對她伸出手,不隻是爪子,整個人都給她剁掉。
就在這時,簾帳被掀開,楊嬤嬤快步走了進來,附耳在石南溪耳邊低語。
石南溪聽完眯了眯眼。
“隆科多說要與皇上痛飲一杯?而皇上每年都會在木蘭圍場被人灌醉?”
楊嬤嬤點頭,
隨即分析:
“娘娘,老奴私以為隆科多即便大膽到敢安排佟佳婉如爬皇上床,但卻不敢真的對皇上動手腳,一旦真的動了,以皇上性子,即便是親外祖家也不會輕易放過,代價太大了,但若是……”
“若是皇上自己喝醉酒,意外寵幸了佟佳婉如,佟佳婉如又是完璧之身,皇上肯定要給佟佳婉如、以及佟佳氏一個交待的。”
石南溪神情冷靜的接過楊嬤嬤的話,楊嬤嬤點頭,是的,就如娘娘說的那樣。
若彆的臣妻意外被寵幸了,私下處理了就行,但佟佳婉如身份太過特殊,根本沒辦法私下處理。
“佟佳氏、不,那位隆科多倒是打的好主意。”石南溪毫無情緒道。
聽到這話,楊嬤嬤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什麼。
“娘娘這話言外之意是說佟佳婉如爬床的事佟佳氏其他人不曉得?”
石南溪放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要摸什麼,卻摸了一個空,她這才想起西西被康熙派人抱回去了。
她不動聲色的變了一個動作,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口茶,才不動聲色道:
“隆科多才剛過而立之年,就已經被授為一等侍衛,又被提拔為鑾儀使,兼正藍旗蒙古副都統,雖有皇上表弟的身份加持,但本身聰明,又能力卓絕。
隻要安排好了佟佳婉如爬床的事,皇上隻會懷疑卻抓不住證據,佟佳氏其他人又是真的不知道,最後隻會私下處理,甚至還要補償安撫佟佳氏。”
紅纓聽到這裡忍不住道:
“那位隆科多大人好生厲害,但這樣厲害的人為什麼會對妻子那麼薄涼冷血,任由一個小妾將妻子做成人彘?”
實在是將人做成人彘的事太過慘無人道,那位寵妾還害死了楊嬤嬤一家,她實在不明白隆科多為何要寵愛這樣惡毒的女人?
石南溪在現代見多了能力卓絕,卻薄涼寡情的男人,平靜道:
“能力與品性從來不掛鉤,有能力的男人很多薄情,那句,最是負心讀書人就是最好的寫實。”
說著想到什麼,叮囑小如子:
“派人盯著隆科多的嫡子嶽興阿,要防止他中途變卦,若變卦了,采取第二方案。”
古代孝字大於天,隆科多到底是嶽興阿的阿瑪,雖然安排的是禦前救母,但隆科多身為赫舍裡氏的丈夫,怎麼可能不知道赫舍裡氏的處境,子告父,可是違背倫理道德,又是超品國公府,勢力滔天。
若對方中途反悔,石南溪也不會怪罪。
小如子立刻應下。
隨著一件件事安排下去,石南溪靜靜等待下午狩獵隊的歸來。
與此同時,有心人也在等待狩獵隊伍歸來後的篝火宴會。
隨著時間過去,侍衛一趟趟從密林裡送獵物回營地,膳房忙的熱火朝天。
未時(下午三點)剛過,一身鎧甲的康熙終於領著眾皇子將士回來了,每個人馬上都掛著獵物,其中康熙在狩獵的第一日好運的遇到了一隻純色白狐,還成功獵到了它。
“皇阿瑪真真勇猛無比,兒臣自愧不如。”
大阿哥身體挺拔魁梧,才十九歲的他比其他阿哥個子更高更壯,膚色也更深,此時他一臉真誠信服的讚美康熙。
康熙身披堅實沉重的鎧甲,帶著與之配體的帽子,胯下的馬上掛滿了獵物,其中一隻白色狐狸格外顯眼。
他拉著韁繩,聽到大阿哥的話頓時哈哈大笑:
“朕今日是運氣好遇到了, 老大,你也不錯,第一日就獵到了一隻梅花鹿。”
梅花鹿比較大,由大阿哥的侍衛在運,大阿哥聽到皇阿瑪的誇讚不掩得意,咧嘴道:
“兒臣今日第一日獵到梅花鹿,便獻給皇阿瑪,鹿肉滋補,皇阿瑪每日操勞政務,算是兒臣的一片孝心。”
康熙聽了更加開心,另一邊太子看到這幕,不由拉緊了韁繩,老大就喜歡展示他的騎射功夫,不過是個莽夫而已,他眯了眯眼,視線掃到那隻白狐時,突然插話道:
“皇阿瑪,兒臣見這隻白狐隻傷到前腿,身上的狐皮很是完整,倒是極為適合做成一件大氅,皇阿哥可是要送給哪位娘娘?”
聽到太子的話,眾人的注意力轉了過來,康熙沒有否認,他在看到這隻白狐的第一眼,就想拿來給小姑娘做一件白狐大氅,馬上就要到冬天了,白狐皮特彆保暖。
“太子眼力不錯。”
康熙笑著誇讚。
在場人見此心中有數了,隻是一隻白狐隻能做一件白狐大氅,這次跟來的娘娘卻不止一個,不知道哪位娘娘有此殊榮得皇上親自獵的白狐?
大家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那位被皇上獨寵的嫻妃娘娘!
大阿哥立刻看向太子,嫻妃與他額娘惠妃不太對付,太子對大阿哥的目光微微一笑。
你討好皇阿瑪又如何,你額娘惠妃還不是要被嫻妃壓一頭。
大阿哥見此回了一個輕蔑的眼神。
他額娘會不會被嫻妃壓一頭還不好說,但嫻妃卻是你曾經的未來小姨子,你可是被好兄弟搶了嫡福晉。
太子看懂了大阿哥的眼神,眸光頓時冷了下來,朝隊伍邊緣處的四阿哥看去。
隊伍邊緣處,四阿哥默不作聲地騎著馬,馬上的獵物隻有幾隻兔子和野雞,沒有發表任何言語。
察覺到有人看自己,他回看了回去,見是太子,看清對方眼中的恨意,他眼睫劇烈一顫,不覺攥緊了韁繩,低下了頭去。
這也讓四阿哥沒看到太子恨意的眸子中閃過的殺意,等他解決了老大,就是輪到老四了。
表麵熱鬨的隊伍,實則暗流湧動。
很快回到了營地。
篝火宴會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