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石南溪醒的比平日早。
醒來後感覺頭昏沉沉的,身體也酸脹軟綿,她坐起身,按了按眉心,昨夜幾乎沒睡,做了一夜的夢。
夢裡不是上一世酒店捉奸,暴打渣男,手撕小三,就是目睹康熙與陳答應在她跟前上演某顏色動作片,然後她在旁邊大吐特吐。
想到夢裡的畫麵,石南溪胃又有些不舒服了,她拉響拉鈴,楊嬤嬤很快掀開珠簾走了進來。
“娘娘,您醒了!”
說話間看到娘娘憔悴疲憊的樣子,趕緊加快腳步,拿過迎枕放到娘娘身後,又去小桌子上倒了一杯溫水,等看著娘娘喝完,才輕聲開口:
“娘娘,可要再倒一杯?”
石南溪將杯子遞給楊嬤嬤,這才感覺舒服了點,她靠在迎枕上,搖了搖頭,沒看到紅纓,不禁問:
“紅纓呢?”
楊嬤嬤把杯子放回桌子上,聽到這話,回道:
“紅纓不知道您今兒醒的這麼早,跑去小廚房吩咐師傅給您燉些滋補的湯去了,很快就會回來。”
石南溪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臉色緩了緩,這時,突然想起什麼。
“西西沒事吧,它昨兒被貓薄荷吸引走,最近幾日會精神不振,你叮囑青兒仔細照顧。”
秦嬤嬤走過來。
“娘娘莫要擔心,西西那邊老奴昨晚就交代了青兒,青兒為此昨晚特意守在西西屋子裡,早上老奴還去看了西西,瞧著好了些,您啊,該操心自己,您臉色看著很不好。”
楊嬤嬤辦事石南溪放心,隻是她想到這已經是第二次有人利用貓薄荷引走西西了,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必須想辦法,不能再被人鑽了空子。
可貓薄荷非常常見,特彆是一路去木蘭圍場的路上,到處都是山林,若有心人很容易獲取。
把這個問題告訴楊嬤嬤,楊嬤嬤本來就想提醒娘娘西西的事,見娘娘自己已經意識到了,她欣慰的同時也有些犯愁。
就像娘娘說的那樣,貓薄荷太常見了,隻要有心人想利用西西,都能弄來,她們又沒辦法將所有的貓薄荷銷毀,想了想,隻好道:
“老奴也暫時想不到法子,不如先給西西帶上牽引繩,讓紅纓或青兒時刻握著牽引繩,到時就算西西再次被貓薄荷或其他東西引誘刺激,也能及時阻止。”
石南溪覺得這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但也暫時沒主意。
“那便暫時委屈西西了。”
就在兩人說話間,紅纓拎著挑盒走了進來,一進來,就四下打量,確認沒有其他人,她立刻放下挑盒,快步走向床邊。
“娘娘!”
“怎麼了?”
看到紅纓反應,石南溪不禁坐直了身體,眼睛直直的看著紅纓,猜測出了什麼事。
紅纓緊張的舔舔唇,小心的從袖子中掏出一個紙條遞給主子,同時解釋:
“娘娘,這個紙條是紫霞剛剛偷偷塞給奴婢的,她剛剛去膳房領物資,半路卻被一個莽撞的小太監撞到了。
那小太監趁機偷偷塞了這個紙條給她,她不敢聲張,回來後也沒直接奔向您這裡,而是先去廚房,正好看到奴婢,故意借著打招呼,偷偷將紙條塞給奴婢,又說了前因後果。”
石南溪看著手上的紙條,眯了眯眼,大腦飛速運轉,想不到會是誰給她遞紙條。
想不到,便直接拆開了紙條,等看到紙條上寫的內容,她瞳孔驟然一縮,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一旁秦嬤嬤敏銳地發現主子的異樣,立刻道:
“娘娘,紙條上寫了什麼?”
石南溪沒說話,沉著臉,將紙條遞給了楊嬤嬤,楊嬤嬤一目十行,等看完同樣變了臉。
紅纓不識字,不知道紙條上寫了什麼,看著娘娘和楊嬤嬤的反應急得不得了,忍不住問:
“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
楊嬤嬤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娘娘,見娘娘沒說話的意思,便跟紅纓解釋。
紅纓聽完,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一臉不敢置信:
“什麼?烏……”
話沒說完就被楊嬤嬤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同時給紅纓使眼色,紅纓被捂住嘴,但此時也反應了過來,嘴上嗚嗚嗚地點頭。
楊嬤嬤見此,這才鬆開了她嘴。
紅纓被鬆開嘴,卻顧不得喘著氣,急切地壓低嗓音問:
“娘娘,您說紙條上說的是真的嗎?烏蘇答應要告發您和郭絡羅濟爾哈朗私通,可是您根本與那位沒一點關係,烏蘇答應這是要故意誣陷您啊!”
她聲音止不住的顫抖,牙齒都在打顫,這可是私通,古代女子名聲大於天,更何況是娘娘是皇上嬪妃,一旦被誣陷成功,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石南溪何嘗不知道私通的後果,可正是因為知道後果,她才更加冷靜。
衝動生氣發怒解決不了問題,更何況無論這個消息是真是假,至少她現在提前有了防備。
“冷靜下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確實紙條上寫的消息是真是假。
若是假,對方有什麼目的,若是真,不提烏蘇答應怎麼誣陷本宮,就說平嬪怎麼知道烏蘇答應即將誣陷本宮與郭絡羅濟爾哈朗私通的,是不是她也有參與或就是幕後黑手?
還有遞紙條的人是誰,有什麼目的,都要一一查證。”
聽到娘娘這麼有條有理的分析,紅纓漸漸冷靜了下來。
楊嬤嬤聽完,神色凝重,此事太過重大,她想了想道:
“娘娘說的極是,當務之急,先弄清楚消息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所說的私通是什麼時候,咱們必須儘快查證,老奴先下去調查。”
說罷,就要急匆匆的離開,石南溪卻叫住了她。
“等等嬤嬤。”
楊嬤嬤停下腳步,
轉過身:
“娘娘?”
石南溪看著楊嬤嬤,語氣冷靜的叮囑:
“紙條的事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其他人,包括青兒、小如子也不準透露分毫。”
楊嬤嬤一愣,沒有因為娘娘的話生氣,青兒以前是她的心腹,但如今兩人都是娘娘的人,還有小如子也一樣,她隻是被娘娘話中的深意驚到了。
“娘娘,您是懷疑咱們身邊有奸細?”
石南溪垂下眼睫。
“想要誣陷本宮與郭絡羅濟爾哈朗私通,不是一張嘴就能誣陷的,肯定有人配合,不然根本不可能成功。”
順著去想,果然如此,楊嬤嬤恍然又凝重,她當即躬身保證道:
“娘娘放心,老奴曉得了,絕對不會透露分毫。”
石南溪嗯了一聲。
“咱們就當作不知道這件事,一切暗中行事。”
等楊嬤嬤出去,石南溪讓紅纓拿了一個蠟燭過來,將紙條點燃。
看著火舌舔舐了紙條,很快將紙條燃燒殆儘,淡淡的火光中,石南溪眼眸漆黑如墨,倒映著赤紅的火焰,仿佛壓抑著在猛烈的火山,隨時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