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叮叮叮……”
關東軍司令部的電話響了起來,隻聽鈴聲一陣比一陣急促,周圍的人恰巧都在忙碌,暫時沒有人注意到這部電話。
副參謀長遠藤三郎非常的焦躁,他緊緊的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大步走過去,抓起電話沒好氣的喂了一聲。
隨著電話中傳出聲音,遠藤三郎心中的焦躁一下子消失得乾乾淨淨。
他臉上的表情先是凝重,然後還帶上了一絲慌張。
那邊已經掛了電話,但是遠藤三郎卻依舊拿著話筒,身體僵硬。
參謀長飯村穣中將察覺出異常,主動走過來問道:
“出了什麼事情?”
現在正在緊鑼密鼓的安排部隊撤退,可能有部隊沒有趕在時間節點之前順利撤退,被華夏人包圍了吧。
飯村穣在心中如此想著。
隻見遠藤三郎緩緩地放下電話,艱難轉頭,聲音有些沙啞說道:
“哈爾濱憲兵司令部打的電話,兩個小時前防疫給水部的秘密基地遭到華夏人的突襲,憲兵司令部配合情報機關總部組織了2000多人救援,但是遭遇了支那人的空中打擊,帝國勇士死傷慘重!
他們同時還報告,華夏人為了控製整個基地,竟然用飛機空投了上千名士兵。
空投的士兵和突襲的士兵已經彙聚到一處了,他們現在牢牢地控製著整個基地,憲兵司令部的人攻不進去。
也不知道石井四郎中將等人的情況!”
遠藤三郎艱難的說完之後,他看到參謀長閣下也愣住了。
作為關東軍最高級彆的將領,他們自然知道那個基地裡有什麼。
僵硬了十幾秒鐘後,飯村穣大聲的說道:
“讓他們無論如何也要奪回基地,救出石井四郎。
如果完不成任務,所有人不必撤退了,一律剖腹謝罪!
快,快給他們打電話!”
遠藤三郎剛剛有所動作,參謀長閣下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交代清楚,如果到天黑依然奪不回基地,那就用大炮,把,把整個基地都毀了!”
遠藤三郎震驚滿麵,他猶豫說道:
“要不要向大將閣下報告這件事情,或許還必須請示大本營。”
飯村穣擺了擺手,
“你先去打電話,我馬上去向大將閣下報告這件事情!”
遠藤三郎點了點頭。
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現在所有部隊都在著急忙慌的撤退,防疫給水部又出了這麼個事,讓整體的形勢雪上加霜!
防疫給水部不像普通部隊,說拋棄就能拋棄的。
它實在是太特殊了!
對於整個帝國和整個世界來說,它都太特殊了!
梅津美治郎正疲倦地攤在椅子上,有參謀人員向他報告各路大軍的撤退情況,他隻是微微的點頭。
事以至此,儘人事而聽天命矣。
飯村穣等到參謀人員彙報結束之後,才來到梅津美治郎的身旁。
“司令官閣下,哈爾濱出了點事情,比較嚴重。”
他沒有直接說防疫給水部,是怕司令官閣下一下子接受不了。
梅津美治郎聽出了飯村穣語氣裡的異樣,緩緩坐直了身體,臉色凝重無比。
“情報總部和哈爾濱憲兵司令部同時報告,防疫給水部的那個秘密基地已經被華夏的特戰部隊和空降兵攻占了。
石井四郎等人此前一直都在基地裡,現在不清楚他們是被擊斃還是被俘虜?”
梅津美治郎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不是早就讓他們撤退了嗎?
為何到今天都還沒有走,八嘎!八嘎!”
總參謀長回答說道:
“石井四郎一直要求等到分部的研究人員抵達之後一起撤退,他們原本的計劃是今夜隨南下的大軍一起離開哈爾濱。
然後去高麗建立新的研究基地!
但是事情剛好發生在今日中午,發生在部隊撤退的前夕。
雖然他們本身有600多的警衛力量,但是華夏方麵明顯動用了特戰隊和空降兵,那600多人根本不能保證研究基地的安全。
憲兵司令部和情報機關正在傾儘一切力量奪回基地,解救石井四郎中將等人。
但是他們同時也報告,華夏的戰機就盤旋在哈爾濱的上空,走了一波又來一波,給他們的攻擊造成巨大阻礙。
目前傷亡已經超過了1000人,可是依然沒能接近研究基地的圍牆。
我剛才已經命令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奪回基地,如果到天黑依然無法完成,那麼允許他們動用一切手段摧毀研究基地。”
梅津美治郎聽到這裡的時候眼睛微微睜大,擺手說道:
“不可,不可。”
隻見他的神態焦急又糾結,掙紮又惶恐。
“你是不是忘了那個研究基地是做什麼的?
裡麵的東西一旦釋放出來,汙染了哈爾濱倒沒什麼,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北線軍隊撤退都要經過哈爾濱。
但凡有一名士兵染上了病毒和細菌,就會將這些東西帶到我們的整個軍隊。
就算是撤離滿洲進入高麗也無濟於事,因為他們具有可怕的傳染性。
而懂得遏製和治療這些細菌和病毒的人已經全部被你炸死在了基地裡。
到時候幾十萬人染病,該如何處理?
你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啊,趕快撤銷命令!”
七三一部隊裡研究的那些東西連天照大神和上帝見了都害怕,如果將這些魔鬼釋放出來,所波及的絕對不止一個滿洲那麼簡單。
梅津美治郎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進入瘋魔的狀態。
雖然關東軍失敗了,但是他們依然還有幾十萬人,依然控製著高麗,帝國本土的工業和經濟還在欣欣向榮。
現在根本就不是同歸於儘的時候!
飯村穣急忙去撤銷命令,梅津美治郎緩步走到沙盤前,看著哈爾濱的位置,表情為難至極。
“石井四郎啊石井四郎,你這是給所有人出了一個難題啊。”
猶猶豫豫,梅津美治郎最終還是選擇向大本營報告這件事情。
……
哈爾濱。
原野是男少佐攙扶著秋吉威朗大佐躲在一輛卡車後麵,立刻喚來醫生,給大佐閣下檢查身體。
現場一片混亂,殘肢碎肉滿地,慘叫哀嚎的人數不勝數。
此前為了用最快的速度奪回基地,憲兵司令部的人並沒有考慮戰術,而是讓士兵們四麵八方的圍上去,人員非常聚集。
最後的結果便是,華夏的飛機丟下一枚炸彈,炸死一大片。
第一批抵達的2000多人死傷已經超過了六成,戰場慘烈至極,很多士兵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在第一批之後又來了1000多人,隻是他們不敢再攻擊了,協助搶救戰場上的傷員。
頭頂依然有飛機在盤旋,一旦找著機會便會俯衝下來,用機炮掃死一大片。
秋吉威朗大佐咳出的血液都是黑色,軍醫檢查之後搖了搖頭:
“大佐閣下受的肯定是內傷,但是無法判定具體傷在哪裡,必須回醫院詳細檢查。”
原野是男揮了揮手。
現在是什麼情況,大佐閣下怎麼可能離開前線!
儘管已經受傷了,但是秋吉威朗的神態依舊很是著急,隻因他是整個哈爾濱最了解這個基地實情的人。
“咳咳咳……”
喝下一些水,但是大半又咳了出來,大佐閣下抓著原野是男少佐的手。
“司令部知道了嗎?我們還有沒有援軍!”
原野是南鄭重點頭,
“大佐閣下您不要著急,先休息一會兒。
長春方麵的命令已經下來了,不惜一切代價奪回基地。
司令部會從撤退的部隊中抽調一部分趕來支援我們,但是沒有說他們什麼時候會到。”
見到大佐閣下將目光投向周圍的憲兵,原野是南補充道:
“憲兵部隊基本上都在這裡了,可是軍官和士兵沒有打過硬仗,麵對這樣的情況,他們也無計可施。”
抬手指了指天空。
“威脅最大的還是頭頂的這些飛機,火炮和機槍根本不敢開火。”
秋吉威朗躺在地上,胸口劇烈的起伏了一陣。
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清楚,各處器官都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但是一時半會兒肯定死不了。
如果奪不回基地,他才真正毫無活路可言。
他掙紮著坐了起來,眼珠子快速轉動,思考可行的辦法。
“秋吉威朗大佐在哪裡?”
秋吉威朗大佐?”
遠處有人喊他的名字,原野是男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憲兵部隊的少將指揮官。
他答應一聲,緊接著那名少將便在幾名士兵的保護下來到了車後。
少將看著秋吉威朗淒淒慘慘的樣子,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秋吉威朗深吸一口氣,忍著疼痛說道:
“少將閣下,我的傷沒事,還是趕快組織士兵把基地奪回來!”
少將擺了擺手,看著秋吉威朗淒慘的模樣,猶豫幾秒鐘後開口道:
“剛剛接到報告,在我們所有人離城後約一個小時,華夏的特工人員和一些遊擊隊模樣的人,加起來有個三四百吧,他們攻擊了機場。
他們的行動得到了空中飛機的配合,現在機場已經失陷了。”
秋吉威朗沒想到華夏人還有餘力攻擊機場,眼睛瞪得滾圓,幾秒鐘後又劇烈咳嗽了起來。
正常情況下,一旦機場示警,城裡的部隊要立刻趕赴支援。
可是今日所有的部隊都到了這裡,機場得不到支援,失陷隻是時間問題。
少將又說道:
“已經有華夏人的飛機在機場降落了,隨飛機到來的有2000多名士兵。”
秋吉威朗的眼睛瞪得更大。
又來了2000多人,以憲兵隊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奪回機場。
甚至如果華夏方麵主動攻擊的話,城市都要保不住。
華夏人早就把一切算得死死的,他們既無法奪回基地,也無法搶回機場。
“華夏的飛機一直都在降落機場嗎?”
少將知道秋吉威朗的關心,道:
“第一批的2000人主要負責機場的守衛,還在不斷有飛機降落,並且都是運輸機。
也就是說華夏方麵正在源源不斷地將兵力投到機場上,他們隨時可能離開機場攻擊城市,如果控製了鐵路和公路。
從北邊退下來的部隊隻能選擇繞道哈爾濱!”
在這些撤退部隊的後方,華夏的裝甲部隊緊追不舍。
撤退部隊抵達,也就意味著華夏的裝甲部隊抵達。
“完啦!”
兵敗如山倒!
秋吉威朗大佐看了一眼太陽的位置,忍著咳嗽的欲望說道:
“其他方麵不管了,少將閣下,一定要奪回基地,奪回基地啊!
此事關乎帝國臉麵,關乎天皇聲譽,拜托了!”
少將向遠處的基地看了一眼,重重點頭道:
“我明白!”
基地內。
飛龍特戰隊大隊長郭立軍和空降兵部隊中校指揮官秦海鬆看著日本人在遠方排兵布陣,兩人神情略顯嚴肅。
“日本人這是打算拚命了!”
郭立軍說道:
“空中的支援會持續多長時間,你們能不能頂住?”
秦海鬆放下望遠鏡,道:
“機場那邊應該已經動手了,我們最多隻要堅持四個小時的時間。
看小鬼子這種樣子,堅持四個小時應該沒問題。”
郭立軍點頭,
“那我暫時不轉移戰犯,你們先頂著,頂不住的時候特戰隊又上!”
“好!”
郭立軍離開大樓,進入了日本人的地下研究所。
因為擔心日本人狗急跳牆,特戰隊員把所有的戰犯、研究資料以及危險的病毒全部轉移到了地下。
郭立軍進來的時候戰士們還在整理資料。
資料全部是用日文書寫的,戰士們基本看不懂,隻能將所有帶字的東西都歸到一個地方。
這個研究基地裡一共有1000多名研究人員,特戰隊攻擊的時候打死了兩三百,剩下的身上多少都帶著點傷,隻是一時半會死不了。
因為研究人員都穿白大褂戴口罩,為了解除他們的抵抗,手腳多少都會挨兩槍。
石井四郎是頭號戰犯,他得到了特殊的待遇,受傷後特戰隊的軍醫還對他進行了急救。
總參謀部重點關注的10名戰犯被單獨看押,不給他們任何自殺的機會。
郭立軍走到石井四郎的身邊,揪著他的耳朵查看了一下傷勢,老鬼子用眼睛瞪著他。
“老家夥精神狀態不錯,看來是死不了了。”
郭立軍對劉延慶說道:
“手頭的工作結束之後,也看一下那些普通的研究人員,能彆死儘量彆死!”
劉延慶呲了呲牙,
“這些狗日的比惡魔還要殘忍,是不能讓他們這麼輕鬆的死逑。
既然外麵的戰鬥用不上弟兄們,我一會兒就帶著大家去給狗日的好好“治療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