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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彆爾哥羅德。
斯圖卡俯衝轟炸機尖銳的咆哮聲就像是死神在自己的耳邊尖叫，又好像是一個巨型的防空警報器在整個城市的上空拉響。
防守城區的是蘇軍第313步兵師。
這個步兵師此前經曆了多次大戰，部隊人數不足2000。
雖然是一個師的番號，但是兵員和裝備嚴重匱乏。
因此在第40集團軍向哈爾科夫北部地區推進的時候，第313步兵師被留在了彆爾哥羅德負責統籌後方的物資補給。
當得知納粹的警衛旗隊師和帝國師浩浩蕩蕩殺過來的時候，第313步兵師的師長德米特裡少將並沒有馬上撤退。
儘管雙方實力懸殊，但他依然指揮士兵重新加固防禦，一定要守住彆爾哥羅德。
畢竟這裡是第40集團軍、第六十九集團軍和第三坦克集團軍等前線部隊唯一的退路。
可是隨著斯圖卡俯衝轟炸機的出現，隨著那種震懾人心的咆哮接二連三地出現在城市的上空，德米特裡少將開始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在顫抖。
當斯圖卡俯衝轟炸機發出咆哮的時候，他甚至隻能躲在掩體裡，緊緊地抱著腦袋，捂著耳朵，不敢朝天空中望上一眼。
斯圖卡俯衝轟炸機在高速俯衝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所帶來的震懾，甚至比直接掃射和投彈還要令人驚恐畏懼。
它永遠帶來空前的壓迫感——遠處是嗡嗡的低鳴，隨著距離的拉近開始變成了刺耳的尖叫。
飛機接近地麵的時候，音調陡然升高，仿佛聲音本身就是一種可怕的武器，並且先於炸彈抵達。
這種可怕咆哮的聲音從天地間、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
地麵上的士兵根本無從躲避，他們隻覺得整個天地都籠罩著這種聲音，身體本能的想要鑽進地裡。
在以前的一些戰鬥中，部分布爾什維克的新兵在聽到斯圖卡俯衝轟炸機咆哮的時候，嚇得丟了步槍，頭也不回地向遠方逃命。
並且這不是個例，而是經常會發生的事情。
足以可見斯圖卡俯衝轟炸機在高速俯衝時所帶來的聲音對地麵的震懾。
這是一種死亡的象征，是一種可以直接擊穿心靈的心理武器。
而今天，彆爾哥羅德城裡不到2000名313步兵師的布爾什維克士兵正在反複承受這種壓迫。
他們從身心都在顫抖，感受著恐懼和絕望。
負責主攻彆爾哥羅德城區的是警衛旗隊師。
警衛旗隊師的師長為塞普·迪特裡希。
在過去的幾天裡，警衛旗隊師已經擊潰了不下10個師的布爾什維克軍隊，攜著大勝之威排山倒海地殺到了彆爾哥羅德。
斯圖卡俯衝轟炸機的聲音在布爾什維克士兵看來是死亡的象征，是絕望的代表。
但是對於黨衛軍的這些裝甲兵而言，它們卻是這個世間最美妙的音樂，是最強有力的支援。
塞普·迪特裡希師長站在坦克上，看著不斷俯衝投彈的斯圖卡轟炸機，嘴角高高揚起，眼神中滿是得意和自豪。
這些斯圖卡俯衝轟炸機在投完彈之後迅速地脫離戰場，幾乎沒有做任何停留，每個飛行員的動作都乾脆利索。
並非他們不願意在戰場上過多停留，而是因為斯圖卡在如今的空中戰場上，梅賽斯密特戰鬥機被梟龍戰機碾壓。
製空權隨時都有可能喪失，斯圖卡俯衝轟炸機失去了最強有力的保護，如果遭遇敵人的戰機，他們將很難幸存。
隨著轟炸機漸漸遠去，塞普·迪特裡希開始指揮警衛旗隊師的坦克衝向彆爾哥羅德。
在此前的轟炸中，布爾什維克人的防線早已經被炸得千瘡百孔，並且由於黨衛軍來得很快，防守的布爾什維克軍人還沒有來得及挖掘反坦克壕溝。
虎式坦克輕鬆地越過了敵人在城外構建的防線，追著潰兵的屁股一路殺進了城裡。
313步兵師的師長德米特裡在看到數量眾多的坦克迎麵衝來的時候，他徹底放棄了與城共存亡的想法，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不到2000名守軍在此前的轟炸中傷亡慘重，最終隻有1000人狼狽地從廢墟中跑出來，向後方的平原逃命。
警衛旗隊師隻付出了10人輕傷的代價，便輕鬆地奪取了彆爾哥羅德這座重鎮。
當消息傳到沃羅涅日方麵軍司令部的時候，方麵軍司令員戈利科夫、方麵軍參謀長米哈伊爾·卡紮科夫、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朱可夫以及政治委員尼基塔和參謀主任阿爾費羅少將，所有高級將領悚然大驚。
彆爾哥羅德失陷意味著第3坦克集團軍、第40集團軍和第69集團軍已經被納粹軍隊包圍。
朱可夫懊悔地捶了捶腦袋，他之前實在是過於天真。
早知如此，就不應該等待喀山的命令，直接讓前線的部隊後撤。
"現在還能怎麼辦？馬上命令前方的部隊突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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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哈伊爾·卡紮科夫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說道：
"時間拖得越久，部隊的傷亡越大，後果也越發嚴重。"
司令員戈利科夫大將看著朱可夫元帥問道：
"還有沒有挽救的辦法？"
朱可夫元帥沒有回答戈利科夫，而是直接詢問參謀長米哈伊爾·卡紮科夫：
"瓦圖京大將指揮的西南方麵軍現在是什麼情況？"
"西南方麵軍正在努力向哈爾科夫方向靠近，但是他們被第四裝甲集團軍阻擋，推進非常困難。"
米哈伊爾·卡紮科夫臉色痛苦地說道：
"指望他們救援沃羅涅日方麵軍恐怕非常困難。
西南方麵軍現在已經有些自身難保了。"
朱可夫上前一步，雙眼死死地盯著地圖。
"從哈爾科夫向彆爾哥羅德方向撤退，路途遙遠，並且這一路之上基本沒有掩體，沒有可以依托的大型城鎮。"
"從這個方向撤退，風險太大，部隊就算能夠順利突圍，恐怕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最佳的選擇是向南方撤退，主動與西南方麵軍靠攏。"
戈利科夫聽完之後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連連點頭。
"馬上命令第三坦克集團軍和第69集團軍向南方突圍，同時請求西南方麵軍派精銳部隊策應和接應。"
米哈伊爾·卡紮科夫將軍立刻去傳達命令。
10多分鐘之後，他臉色難看地走了回來。
尼基塔見狀忍不住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情？"
米哈伊爾·卡紮科夫搖頭說道：
"第三坦克集團軍回電，他們在哈爾科夫城區與納粹的維京師和骷髏師交戰，雙方已然絞殺在了一起，無法脫離戰場。"
"第69集團軍昨日便嘗試向南方突圍，但是遭到了黨衛軍骷髏師的瘋狂攔截，部隊付出巨大的傷亡代價，但是成功突出去的兵很少。"
"現在兩個集團軍都被困在了哈爾科夫，想要突圍的難度呈指數級增長。"
戈利科夫的臉色蒼白如紙，他已經能夠想象，等到這場戰鬥結束之後，輕則他將被撤職，重者將被送上軍事法庭。
在眾人絕望和痛苦的時候，朱可夫依然堅定地說道：
"最關鍵仍然是西南方麵軍，隻有他們持續不斷地向哈爾科夫攻擊，吸引儘可能多的納粹部隊，才能給包圍圈裡的沃羅涅日方麵軍爭取突圍的機會。"
"戈利科夫將軍，你親自給瓦圖京大將打個電話。"
聽了朱可夫的話之後，戈利科夫不敢猶豫，立刻去打電話了。
朱可夫看著地圖，臉色也很不好看。
本來是攜大勝之威發起的大反攻，可是戰局瞬間逆轉。
現在戰場上非常被動。
一旦失去了主動權，在麵對曼施坦因的時候，他們將更加絕望。
曼施坦因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阿爾費羅少將也看著地圖，他幾次欲言又止，但最後仍然是忍住了。
他本來想建議朱可夫元帥向東方的遠征軍求援，可是想到現在雙方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尤其是那租借港口的事情出現之後。
他們不能欠太多的人情，否則以後隻能拿民族的利益去償還。
哈爾科夫城區。
第三坦克集團軍的司令員雷巴爾科臉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因為天氣極度炎熱，也因為戰局極度焦灼，突圍無望。
他引以為殺手鐧的獵豹坦克陷入了巷戰之中，強大的力量發揮不出來。
頭頂不斷傳來斯圖卡俯衝轟炸機那震懾心魄的咆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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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巴爾科感覺越來越煩躁。
"司令員同誌，我們又損失了一個坦克連。"
"司令員同誌，敵人的虎式坦克擊毀了我們的t-34坦克，t-34坦克的火炮無法擊穿虎式坦克的裝甲。"
"司令員同誌，藥品和糧食已經消耗殆儘。"
"司令員同誌，我們坦克的炮彈儲備已經不多了，再打下去，t-34和獵豹坦克都沒有炮彈可用。"
在斯圖卡的咆哮聲中，參謀人員不斷地向雷巴爾科報告壞消息。
雷巴爾科抓起水壺咕咚咕咚地給自己灌了幾口。
灌完之後仍然覺得不過癮，把水壺中殘存的水一股腦地淋在了腦袋上。
一陣清涼感襲來，雷巴爾科煩躁的心情得到了一些緩解。
他俯身看著地圖，眼睛眯成一條縫，眉頭緊緊地皺著。
在陷入重重包圍之前，他們便在哈爾科夫的城區中與納粹維京師的戰鬥小組展開了貓捉老鼠的遊戲，這個過程持續了5天的時間。
下水道裡的老鼠還沒有被完全捉出來，維京師和骷髏師的主力部隊便出現了。
雷巴爾科和第69集團軍的司令員卡托科夫都想過突圍，但是他們的士兵根本無法突破骷髏師組成的防線。
骷髏師的納粹官兵以瘋狂和狠絕著稱，他們武器裝備精良，單兵素質高，第69集團軍的官兵根本不是其對手。
最讓雷巴爾科絕望的是城市巷戰。
因為維京師的殘兵在這座城市裡當老鼠當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對城市的下水道、對廢墟的各個角落非常熟悉。
巷戰開始之後，維京師便給第三坦克集團軍造成了大量的傷亡。
很多坦克在維京師的反坦克小組攻擊之下被擊毀或是擊傷。
對於巷戰裡的布爾什維克軍人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和煎熬。
骷髏師的師長赫爾曼·普裡斯之前以鐵血手段鎮壓和剿滅遊擊隊，通過這一係列的軍功晉升為骷髏師師長。
此人瘋狂嗜血，在他參與的曆史行動中基本上沒有留下任何的俘虜。
8月29日，骷髏師師長赫爾曼·普裡斯親自指揮虎式坦克組成的戰鬥小組從南線突破了第三坦克集團軍的防線，直接突進了市中心的捷爾任斯基廣場。
坦克在前方開路，誘使廢墟中布爾什維克的各個火力點暴露出來，然後以火炮遠程攻擊。
火焰噴.射器、火箭筒和其他爆破小組跟隨坦克一起清剿廢墟裡的各個角落。
瘋狂的赫爾曼·普裡斯甚至命令士兵將受傷的布爾什維克的政委掛在坦克的炮管上，以此來威懾守軍。
在他的瘋狂攻勢之下，市中心廣場很快就被攻占了。
但是赫爾曼·普裡斯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腳步，他指揮部隊繼續向前推進。
麵對那些躲在工廠區裡的69集團軍官兵，赫爾曼·普裡斯直接命令士兵放火，不與布爾什維克人正麵交戰。
在兩天的時間裡，骷髏師先後攻占市中心廣場、南部工業區，同時清剿了多條下水道。
第三坦克集團軍和第69集團軍的部隊，隻能選擇在夜間發動一次又一次的突圍。
布爾什維克嘗試從下水道和排汙管道向城外突圍，但是維京師的士兵比他們更加熟悉這些地下通道。
在各個通道的出口提前設了埋伏，突圍部隊傷亡慘重。
隨著時間的推移，戰爭的天平已經完全向黨衛軍方向傾斜。
瘋狂的赫爾曼·普裡斯在攻占了第三坦克集團軍防守的總醫院的時候，俘虜了數百名傷員。
赫爾曼·普裡斯毫不猶豫地命令士兵屠殺了總醫院裡的所有傷員，聲稱是對斯大林格勒的報複。
不僅如此，他還命令將整個醫院徹底焚毀。
在連續多日的戰鬥中，哈爾科夫變成了鋼鐵墳場。
街道和廢墟瓦礫中間堆滿了燒焦的坦克殘骸，無數建築都在燃著熊熊大火，久久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