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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希匹！娘希匹！”
重慶軍事委員會的辦公室，老頭子憤怒異常，把桌上的茶杯、毛筆等全都摔到了地上。
“顧墨三無能！薛伯陵無恥！
國家耗資無數供養出來的軍隊竟然會不服從命令！
我不相信200萬的黨國軍隊中沒有一個人忠於國家，忠於領袖！
我不相信！
既然集團軍和各軍軍部不服從軍委會的命令，那就直接把命令下到師部、團部，總有一個人會服從領袖的命令，光複南京，光複南京啊！”
重慶一直都是陪都，真正的首都是南京啊！
南京對於在場的所有人，乃至整個政權來說都有著非常特彆的意義。
可是現在薛伯陵卻是服從了莫凡的命令，不向南京靠近，眼睜睜的看著日本人撤離江南，等著莫凡的部隊進駐南京。
老頭子咬牙切齒的怒罵：
“娘希匹，如果回不去南京，我們算什麼，割據政權嗎？
嗬嗬……笑話！”
軍委會參謀總長何敬之和副總長白健生站在老頭子的麵前，兩人腦袋微微低垂，不敢與老頭子對視，生怕他會詢問自己解決的辦法。
在過去的這幾個月，南北在輿論戰場上的鬥爭完全白熱化。
雖然軍委會根據何敬之的指示很少給予回應，但是軍委會不回應，其他一些傳統利益的代表紛紛站了出來。
這些人也控製著一些媒體，他們通過報紙廣播等宣揚自己的主張，為重慶整個利益團體辯解。
如果一直保持沉默，全國老百姓罵累了便會停止，可是一旦有人站出來，輿論便有了火力的傾瀉口。
在爭吵和議論中，重慶被剝光了身子，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大白於天下。
兩相比較之下，北方仿若人間天堂，南邊就是貪官汙吏橫行、百姓水深火熱。
可以說在這場輿論鬥爭中，重慶敗得一塌糊塗。
連續兩個多月，老頭子沒有一日有過好心情，幾乎是寢食難安。
現在看上去眼眶深陷，顴骨凸顯，瘦了不少。
何敬之等人並非屍位素餐，任何抵抗都沒有做，實際上他們已經傾儘了全力，聯合了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
可是最終仍然敗於四萬萬百姓之意！
整個重慶風雨飄搖到現在，他們根本不敢采取任何過激的行為，生怕激怒了老百姓和學生，落人口實。
日本人即將撤離江南的消息傳到重慶的時候，老頭子著實高興了一陣。
他現在仍然是領袖，隻要能夠重回南京，掌控法統地位，便可在這場鬥爭中扳回一城。
當他興高采烈的命令前線所有部隊全力向南京前進的時候，愕然發現部隊竟然不聽指揮了。
以前最信任和最嚴重的一些將領紛紛拒絕執行來自重慶軍委會的命令。
北平的莫凡沒有不停的催促，他的命令甚至都沒有直接傳遞到各個集團軍。
在高級將領中間隻是有這麼一個傳言而已，但就是這一個傳言，硬生生的止住了最精銳集團軍前進的腳步。
江南的這幾個集團軍都是去年舉全國之力打造的，士兵非常優秀，武器裝備也非常精良。
老頭子對他們寄予厚望。
當拒絕執行命令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老頭子心中的淒涼可想而知。
他在辦公室裡不停的踱步轉圈，口中喃喃不斷：
“在200萬軍隊中，肯定有人忠於黨國，忠於領袖……
你們一定要把他們找出來，讓他們去光複南京，光複南京啊……”
看著老頭子如此模樣，何敬之非常的心疼，心中對莫凡的怨氣值又提高了幾十。
兩人私下悄悄的交換眼神，都顯得非常的無奈。
忽然，轉圈的老頭子停了下來，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期待。
“陳辭修呢，快把他叫來，我相信他的十一軍一定會聽從軍委會的命令，要把這支部隊派到第一線，讓他們去南京。”
何敬之答應一聲後立刻讓人去喊陳辭修。
陳辭修是老頭子最信任的幾個人之一，但是為什麼他沒有在辦公室呢？
因為輿論戰結束之後，他已經預感到了最終的結果，刻意的躲了起來。
在焦急中等待了45分鐘的時間，陳辭修終於風風火火的來到了老頭子辦公室。
“十一軍在哪裡？
你親自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不要管莫凡，去光複南京。”
見到陳辭休之後，老頭子迫不及待的說道，並且還讓開了一個身位，讓陳辭修去打電話。
陳辭修看了看何敬之和白健生，喘著氣說道：
“校長，十一軍在漢口，距離太遠了，等他們趕過去已經來不及了啊。”
老頭子才不管那麼多，逼著陳辭修打電話。
陳辭修的電話剛剛打完，侍從室主任林蔚推門而入，他首先看了一眼屋內的場景，然後才斟酌語氣，對老頭子說道：
“校長，剛剛接到消息，江北的第5集團軍開始渡江了，日本人幾乎沒有阻攔。
第五集團軍從三個區域渡江，主力部隊今日恐怕就會完全渡過長江。”
這個消息太過震驚，大家都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老頭子。
老頭子在原地怔了十幾秒鐘的時間，然後顫顫巍巍的向沙發靠近，何敬之等人見狀急忙上前攙扶。
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何敬之等人紛紛出言勸慰。
過了幾分鐘，老頭子的身體狀況終於好了一些，大家重新閉口不言。
“看來南京是回不去了……”
聲音中帶著無儘的苦澀和淒涼，
“欺師滅祖，對國家對領袖背逆至此，嗬嗬……嗬嗬……”
何敬之等人根本不敢接話。
老頭子好似下定了某種決心，道：
“罷了罷了，明日我就宣布下野，以後的事情你們看著處理吧……”
“校長……”
“校長……”
幾人震驚無比。
老頭子抬了抬手，
“我沒用了，如果一直在這個位置上，最後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罷了，下野之後回溪口老……”
他想說回溪口老家安享晚年，不再過問世事，可是突然想到以後溪口老家會處在莫凡的控製之下。
眼中淒涼之意更濃，
“娘希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