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1日，洛陽總參謀部。
副總參謀長範昌義、七十一軍軍長楊榮，七十二軍軍長吳靜山，七十六軍軍長張國海、後勤部主任李冷、政治部主任劉汝陽，行政體係的程厚之、梁立民等聚在總參謀部的小會議室裡。
重慶方麵的消息傳回來之後，大家首先是驚喜，驚喜之後是擔憂，聚在小會議室裡麵色凝重的討論著。
首先開口的是楊榮，他毫不避諱地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海陸空副總司令，他們真的會這麼大方嗎？
這會不會是某種圈套，是他們染指第一集團軍的開始？
這支軍隊是我們所有人殫精竭慮建設起來的，我們隻認莫凡一個總司令！”
軍隊體係的人聽到這話後都暗暗點頭。
讓總司令成為各個戰區的總司令，他們可以接受。
但如果反過來，他們也要接受重慶方麵的指揮，斷然不能接受。
吳靜山經曆的世事最多，他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緩緩說道：
“也許我們大家都把事情想嚴重了。
與其聽信那些虛無縹緲的傳言，倒不如完完全全的相信總司令。
總司令的所思所想連我們都難以窺見一二，更何況他人。
難道總司令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頭銜，就把他的所有心血和成果都交出去嗎？”
小會議室裡的眾人微搖腦袋。
程厚之看了大家一圈，說道：
“中原地區有我們的核心利益，總司令是絕對不會將這些利益讓出去的。
同樣，重慶的那位亦是如此，核心利益絕對不會出讓。
明麵上你好我好大家好，背地裡的鬥爭我們卻知之甚少。”
副總參謀長範昌義忽然想起一個人，他拍了拍額頭說道：
“大家難道忘記張大公子了嗎？
如今總司令的處境和他何其的相似。”
拿總司令和張大公子做對比，楊榮、張國海第一個不答應，翻了個白眼兒。
吳靜山的心情也頗為複雜。
範昌義知道自己的表達有誤，想要解釋，但越急越無法組織起完整的語言。
政治部主任劉汝陽道：
“副總參謀長的比喻雖然有些不太妥當，但是想來我們都明白他的意思。
總司令如今的處境的確有些相似，但是不同之處更多。
比如我們有完整的行政體係、教育體係、科研體係、工業發展體係和一支百戰百勝的軍隊。
最大的不同之處是我們有上億老百姓的支持！
這些所有的東西組合在一起，形成的力量在東方世界無人能及！”
不愧是政治部主任，一番話說的大家心裡非常的舒暢。
張國海說道：
“不同之處多於相同，這也就意味著我們的總司令絕不可能步張大公子之後塵。”
“既然知道重慶那邊也不會退讓，我們擔心也沒用。”
李冷道：
“要我說分開最好，維持獨立的軍政體係，各走各的發展之路，南北問題等到打敗侵略者以後再考慮。
現在合並，那邊覺得我們占了便宜，而我們又覺得我們自己吃虧。
如果要扯，恐怕是兩三年都扯不清。
不如就維持現狀，我們收複長江以北，他們收複長江以南。
剩下的問題日後再行解決！”
到了日後，自然是誰實力強誰說了算，在這一點上，會議室裡的眾人頗有信心。
一番分析之後，大家的心情果然就好了不少。
當然，無論一級上將和海陸空副總司令有多少真正的實權，隻是掛著這個名頭，便讓他們很開心。
最後劉汝陽站起身來笑著說道：
“我們先做好自己手上的工作，剩下的事情等總司令回來之後再考慮。
哈哈哈……重慶好像給我們每一個人都升官了，這至少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吧。”
小會議室裡響起一陣哄笑。
————
日本派遣軍總司令部。
西尾壽造繼續擔任派遣軍司令官，在國內形勢完全穩定下來之前，他的位置暫時不會有變化。
因為陸軍的上層知道，如今華夏戰場局麵換一個人來恐怕也改變不了多少，若使得局勢持續惡化，那便得不償失。
司令官雖然不換，但問題還是要解決一下。
原來的陸軍參謀部副部長，現在的陸軍參謀部部長，中島鐵藏中將再一次出現在南京的派遣軍總司令部。
中島上一次視察回去之後，西尾壽造和鈴木宗作等人就一直在等待他能帶來好消息。
等著等著，華北方麵軍就覆滅了。
中島此來並無其他目的，主要是為了穩定整個派遣軍的軍心士氣。
聽說中島要來，西尾壽造大將乾脆裝病，把所有的事情就交給了參謀長鈴木宗作。
西尾壽造的身體狀況本就非常嚴峻，在經曆了這麼多次的打擊之後，狀況更加嚴重，他躺在床上哎喲不斷，真像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中島鐵藏見狀也不好說什麼。
趁著西尾壽造思緒清楚，他大概講了一下國內的情況。
因為失敗過於嚴重，影響一直無法消退。
社會各界對這個結果難以接受，陸軍本部承受了極大之壓力。
在阿布信行和米內光政兩個短命的內閤之後，國內現存有聲望有能力的人紛紛拒絕站出來組閣。
阿部信行和米內光政聲名狼藉，國內百姓對兩人多有咒罵，甚至還有人不顧警察的阻攔往其家門潑糞。
晚節嚴重不保！
現在前線局勢糜爛，站出來組建內閤，無論是保守還是激進，都會招來無數罵聲。
天皇為此憂思白發，依舊無人願意承擔重任。
也許隻有等到國內的混亂結束之後才可能有新內閤。
鈴木宗作和中島鐵藏就坐在西尾壽造的床邊，討論著這些局勢。
他們自然也知道了莫凡新的身份。
華夏南北矛盾消除，同仇敵愾，這對於本就混亂的東京來說算是一個極壞的消息。
鈴木宗作告訴中島鐵藏，最近的談判基本上沒有進展，華夏人已經不吃那一套了，變得越來越精明。
中島鐵藏則要求繼續談判，至少為陸軍多爭取一些時間。
華北自治依然是談判的最大噱頭！
接下來派遣軍司令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穩定軍心、整頓防禦。
病床上的西尾壽造聽到後半段直接坐了起來，他實在是裝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