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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4日淩晨四點。
正在休息的莫凡被副總參謀長範昌義叫醒，範昌義神色古怪地將一封加急電報交到莫凡的手上。
莫凡晃了晃腦袋，又揉了揉眼睛，這才把電報湊到麵前認真閱讀。
看完電報上的內容之後，他一下子變得精神。
抬起頭來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範昌義。
範昌義明白總司令的意思，點頭說道：
“已經確定過了，這封電報就是從重慶軍委會發來的，電報中所述之事我讓軍情局核實，的確有這麼一回事。”
莫凡把電報交給範昌義，然後從床上爬起來，走向外麵的指揮室。
大多數人都去休息了，指揮所裡隻留下少量的值班軍官。
莫凡又看了一遍電話上的內容，然後對範昌義說道：
“這樣，你去把成長官也叫起來。”
範昌義離開之後，莫凡一手拿著電報，一手摩挲下巴，臉上神情耐人尋味。
不多時，睡眼惺忪的陳辭修走進指揮室，莫凡對他輕輕一笑，然後將手上的電報交給陳辭修。
陳辭修兩眼就看完了電報上的內容，和莫凡預料的一樣，他滿臉的驚訝，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這……”他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言語，張口結舌一陣之後才道：
“這是真的嗎？
如果日本人真的舍得用整個華北來交換包圍圈裡的這些官兵，那麼我們完全可以答應他們啊。
校長有什麼指示？”
莫凡沒有說話，副參謀長範昌義說道：
“電報就是從軍事委員會發來的，我想校長的意思已經足夠明顯了。
電文裡沒有任何指示，那就是把最後的決定權交給了總司令。”
陳辭修相信在這樣大的事情上莫凡不會冒充軍委會欺騙自己，因為根本沒有那個必要。
他皺起眉頭，在大腦裡快速的思索著。
“十多萬人換一個華北，這很值得。”
莫凡搖頭輕笑，
“陳長官，以你對校長的了解，如果日本人真的用整個華北來交換這10多萬官兵，他會不心動嗎？
會把這個最後的決定權交給我？”
陳辭修的表情有些僵硬，他皺眉思索片刻之後苦笑著搖頭。
“如果這個條件是真實的，軍委會肯定已經和日本人開展進一步的談判了。”
莫凡笑著點頭。
陳辭修忍不住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莫凡朝著範昌義點了點頭，後者這才詳細說道：
“從我們掌握的一些零散情報推測，在第三飛行集團決死空戰失敗之後，日本派遣軍總司令部和大本營都知道短時間內他們沒有能力營救和維權裡的這10多萬人，故而開始想些歪點子。
情報顯示，政治談判的指示是直接從東京發過來的。
也許在我們睡覺的時候，日本東京召開了緊急內閣會議。
具體情況至少要等到天亮之後才能知道。”
短暫的驚愕過後，陳辭修的腦子也開始認真思考了。
“也就是說日本人打算以談判為幌子，給援軍抵達戰場爭取時間？”
範昌義點頭，
“小鬼子大本營十有八九就是這樣的打算。
他們本來還想利用一下我們和重慶之間的關係，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沒想到校長看穿了日本人的詭計，根本不和對方囉嗦，直接把電報發到了我們這裡。
日本人的目的非常明顯，隻有傻子才會上當。”
範昌義和莫凡的推測基本上就是實情。
用華北交換10多萬日寇，條件雖然誘人，但是實現起來卻千難萬難。
與其為了一個不能夠100%實現的條件與日本人周旋，反倒不如把當下的戰果儘收囊中。
殲滅這十多萬日軍精銳之後，光複整個華北指日可待。
這一次老頭子沒有犯糊塗，沒給日本人任何機會。
想清楚了其中關節之後，莫凡對範昌義說道：
“給軍委會回電，日寇此計貽笑大方，我軍攻勢不會受到任何影響，明日將對包圍圈內的敵人發起總攻擊，請校長和軍委會諸位長官靜候佳音。”
等到電報發出去之後莫凡又說道：
“既然日本大本營還懷揣著最後的一線希望，我們不如明日一早便將這些希望徹底掐滅。
傳令各部隊，拂曉前做好攻擊準備。
轟炸機大隊負責在日軍核心區投擲毒氣彈，正麵攻擊以裝甲第1師和裝甲第2師為核心。
其餘部隊在包圍圈外準備天羅地網，包圍圈裡的這10多萬頭豬很快就要東.突西竄了。
對了，彆忘了提醒主攻部隊帶好防毒麵具。”
“是！”
莫凡最後對陳辭修說道：
“你也給老頭子發一封電報，將所見所聞如實報告。”
陳辭修愣了一下，隨即明白莫凡的良苦用心，鄭重點頭。
日軍左翼，第34集團軍指揮部。
淩晨五點左右，值班的通訊參謀收到了北伐總指揮部的命令，過了幾分鐘後，命令來到了總參謀長羅列的手上。
羅列看完命令之後急忙去把睡夢中的胡壽山喚醒。
離開溫暖的被窩，胡壽山打了個哆嗦。
“攻擊計劃不是早就確定了嗎？這個命令有點突然啊。”
羅列已經和北伐作戰總指揮部溝通過了，當下說道：
“這不單單是莫凡的意思，也是重慶的意思，要求速戰速決。”
胡壽山皺眉思考半晌，沒有任何收獲，甩了甩腦袋說道：
“現在距離攻擊要求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立刻給各個部隊打電話，讓他們在拂曉前做好準備。”
“是！”
34集團軍的任務是守住左翼，防止潰兵的衝擊，不參與主攻。
主要是考慮到34集團軍防毒麵罩有限，若參與主攻，萬一士兵們殺得興起，衝入毒氣圈得不償失。
幾乎同一時間七十一軍、七十二軍、七十三軍、第四集團軍以及守在石嶺關上的新編第四師都收到了命令。
在多田駿苦苦等待天亮，等待派遣軍司令部和大本營新消息的時候，他周圍的國軍將士已經完成了攻擊前的準備。
當第一抹曙光出現的時候，上千門火炮開始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