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畫麵實在是太珍貴啦，太珍貴啦！”
政治部主任劉汝陽看著中日雙方的戰機在天空中鏖戰，忍不住激動的說道：
“不要擔心膠卷不夠用，要把這些畫麵全都記錄下來！”
中外記者團所處的位置距離石嶺關還有一段距離，但是由於日本第三飛行集團傾巢而出，第一集團軍飛行聯隊的飛機也幾乎全部升空迎戰，山西中部的天空基本都成了空軍的戰場。
雙方的戰機在天空中追逐狗鬥，不時就有飛機被擊落，有的被淩空打爆，有的冒著黑煙一頭紮向地麵。
爆炸的地方距離記者團並不遠，轟隆隆聲音傳來的時候，記者們的身體會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緊接著又把鏡頭對準硝煙和天空。
這些畫麵都將被剪入《新北伐》紀錄片，不久之後展現在全國全世界人民眼前。
可以說他們當下正在記錄曆史，政治部主任劉汝陽清楚地知道這些畫麵的重要性，因此他才會這般激動。
莫凡的指揮部暫時設在太原北郊的一個道觀裡，副參謀長範昌義不斷向莫凡和陳辭修報告空戰的情況。
“我們的戰鬥機大隊幾乎全部升空作戰，在數量上具有優勢。”範昌義神情亢奮的說道：
“由於敵我雙方飛機的性能差異不大，隻要具有數量優勢，我們便能控製整個空戰的節奏。
目前空軍的詳細報告還沒有出來，當下所知的都是地麵觀察員肉眼看到的情況總結。
第一大隊和飛鯊大隊首先與日軍機群.交戰，擊落日方16架戰鬥機和8架轟炸機。
第二大隊和教導大隊分散迎敵，大約擊落21架敵機。
我們有六架戰鬥機被日本人擊落，擊傷的在八架左右。
前線部隊在第一時間就派出搜索隊去營救跳傘的飛行員。”
因為知道日軍第三飛行集團如今的實力，莫凡並不擔心他的飛行聯隊會在空戰中吃虧。
日軍方麵不僅沒有軍心士氣，甚至連足夠的飛機都沒有。
陳辭修在心中做了一番計算，問道：
“空戰已經進行了兩個多小時，還在沒有結束嗎？”
範昌義點頭，
“雙方的機群可能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遭遇，起飛的時間也不同，因此空戰恐怕短時間不會結束，極有可能持續到今天晚上。”
陳辭修若有所思，
“多田駿肯定指望著這些航空兵幫助他脫離困境，把日本人的飛機全部敲下來，等於敲碎了多田駿心中最後一絲希望！
拖延時間對我們有利！”
日軍主力部隊全部聚集在一起，不僅沒有足夠的彈藥，連吃飯都是個大問題。
如今入關的關東軍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支援，第1集團軍、第4集團軍、第33集團軍、第34集團軍等國軍部隊完全控掌握主動。
範昌義當下將空軍轟炸機大隊投擲凝固汽油.彈的打擊畫麵大致的描述了一下，
“地麵上的人群毫無還手之力，如螞蟻一般逃散。
這十幾萬小鬼子本來就是潰兵凝，凝固汽油.彈給他們的心裡造成重創，三毛部有的人覺得不動用毒氣，也可輕鬆的把十幾萬小鬼子殲滅。
總司令，您的命令是什麼？”
莫凡看著道觀牆壁上懸掛著的不知哪位祖師爺的畫像，緩緩說道：
“毒氣彈肯定是要用的，不過可以不用像最開始計劃的那般讓毒氣彌漫整個雪原。
明天早上坦克部隊和炮兵部隊便可就位，到時候先來一次毀天滅地的炮擊，然後在日軍中心區域投擲一批毒氣彈。
讓毒氣散發酵一會兒，中午的時候各個集團軍同時行動。
一天的時間肯定無法結束戰鬥，畢竟那是十幾萬人。
就算是十幾萬頭豬，咱們抓也要抓上幾天幾夜。
明日戰鬥的目標是把日本人最後的組織和建製擊碎，然後再緩慢收拾殘局。”
的確，抓十幾萬頭豬日軍官兵的都得費一番力氣，更何況那是長腿的有思想的小鬼子。
最艱苦的戰鬥已經過去，但是最後一役也不輕鬆。
————
1月13日傍晚。
溫度越來越低，北風越來越寒冷，日軍官兵的心也越來越絕望。
白天的時候他們看了一場精彩激烈的空戰。
第三飛行集團各個飛行員的努力地麵上的日軍官兵都看在眼裡，那些飛行員是真正的勇士，他們在天空中戰鬥到最後一刻。
某些時候，地麵上日軍官兵甚至被天空中殊死拚搏的飛行員所激勵。
可是心中升起的戰意和鬥誌持續的時間很短，等到這兩者都消失之後，他們變得比昨日更加絕望。
眼睜睜的看著一架又一架飛機栽向地麵，在爆炸中化為烏有，絕望的日軍士兵感覺自己正在被一點點的殺死。
時間來到傍晚，天空重新恢複寧靜。
地麵一片安詳，甚至有些死寂。
日軍士兵抱著槍坐在臨時挖掘出來的壕溝裡，眼神麻木空洞。
準備決死攻擊的三千名士兵也一下子失了勇氣，麵麵相覷之後沉默無言。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接下來他們將麵臨的是什麼？
死亡還是恥辱？
凜冽的北風中，麻木的日軍官兵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
華北方麵軍司令官多田駿暈厥了幾次，這會兒正躺在一塊門板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行軍毯。
渾渾噩噩中，他聽到邊上的人在討論。
“從太原突圍的時候，選擇從小路翻山越嶺繞過支那人的阻擊線，是最佳的選擇。
不用像現在這般進退不得，像群蠢豬被第1集團軍肆意蹂躪。”
“現在憑我們自己肯定是無法突圍了，隻希望關東軍早點趕來。”
“有句老話是靠山山倒靠人走，今天早上關東軍那邊就說鐵路和公路被華夏人破壞，他們走不了。
指望他們趕來支援根本不現實。”
“沒本事突圍，又等不到支援了，還能怎麼辦？投降嗎？”
討論到這裡便再也進行不下去了。
他們相信高高在上的天皇陛下此刻肯定也在為自己憂慮，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隻能得到一些心理安慰。
有的人認為投降是個不錯的選擇，先把命保住了再說。
但是大多數軍官都不願意投降，隻是在心裡想到這兩個字他們便羞愧難當。
多田駿依然閉著眼睛，他也在想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