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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長……”
儘管辦公室裡隻有兩個人，外麵還有警衛營的戰士站崗，基本不可能有人聽到他們的講話，張生還是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
“就在前線傳來大捷消息的這三五天裡，重慶方麵加快了與不列顛、合眾國和布爾什維克的貸款和商業談判。”
莫凡在大腦裡回憶著自己記憶中的信息，口中說道：
“詳細講一講。”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重慶與合眾國的談判已經基本結束，主要的內容就是貸款購買各類戰爭物資，暫時不清楚具體的貸款額度，隻是大概知道一點，重慶將用桐油貿易向對方貸款3000萬。
除了桐油貸款外還有金屬貸款，也就是用一些珍貴稀少的礦產資源作為抵押，換取貸款。”
見莫凡隻是思考，沒有說話，張生便接著說道：
“與不列顛方麵主要是信用借款，另外他們還同時與高盧、日耳曼和比利時等國談判，內容大同小異，都是為了借款。”
莫凡將自己腦海裡的信息梳理了一遍，桐油借款和金屬借款肯定是存在的，他上一世所學習過的知識裡沒有關於重慶與其他國家借款的信息，但這並不意味著不存在。
“貸款最多的是合眾國和布爾什維克，後者與重慶之間談判的主要是用貿易金額作為抵押的貸款，當然也包含礦產資源償還。”
張生頓了頓，道：
“軍委會準備將第五軍擴編為全國第一個機械化軍，並且將用蘇式裝備作為第五軍的主力裝備，這些裝備從哪裡來呢？
當然是用貸款來購買。
包含機槍、火炮和最關鍵的卡車、坦克。
大多數國家在與軍長您進行會談的同時已經派人前往了重慶，進展顯然比在我們這邊要快很多。”
莫凡剛剛從煙盒中抽出一支香煙，張生便已經劃燃了火柴。
吞雲吐霧之中，他快速思索著。
新一軍和南陽行政區是一麵旗幟，除了思想和和意識層麵，這麵旗幟在物質上隻能暫時影響到中原之地。
遼闊的中華大地，其他地方經濟依然低迷，老百姓生活依然困苦。
重慶無法從地方得到充足的財政支援，那麼便隻能走借貸這條路。
趁著日本人舔舐傷口的這段時間，用借貸資金整軍、恢複工業，無疑是正確的選擇。
莫凡主要在考慮自己是否也要答應史密斯少校等人的條件，向西方借貸。
他在經濟方麵的知識非常有限，腦海裡的科學係統也無法幫助到他，思來想去也無法下定決心，隻能等著回南陽與幾個副主任商議之後再決定。
“嗯，這件事情做的不錯。”莫凡吐出一口煙圈說道：
“儘快弄清楚貸款的具體細節，西方的這些資本家和銀行家從來不會發善心，實際上是一群吃肉不吐骨頭的餓狼，我們需要謹慎應對。”
張生對貸款一竅不通，自然也沒什麼想法。
“這件事情給了我們一個啟發。”莫凡熄滅香煙說道：
“軍情局不能隻著眼於國內，雖然國外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還有些遙遠，但是未雨綢繆嘛。
你儘快開始相關布置，但是不要和特彆行動小組有任何的關聯牽扯。
你應該已經拿到了軍統局戴老板給的那份名單，怎麼想的？”
張生早就在等待莫凡問這個問題，當下不假思索回答道：
“20人的名單隻是一個幌子，用於掩護那些隱藏得更深的特工。
既然對方大大方方的交出了名單，那麼我們自然也不可能按照名單抓人審問，隻能把他們安排在無關緊要的位置上，實時監控。
對方的這一手看似賣了軍長一個人情，傳達了一份善意，實際上卻是轉移了我們的注意力，增加了工作負擔。”
莫凡恍然點頭，
“那應該如何應對？”
張生看著莫凡的臉色，猶豫說道：
“現在還沒有與軍統撕破臉，行動的底線在哪裡，需要軍長給一個指示。”
莫凡偏頭看了張生一眼，略作思考道：
“我的眼裡容不得沙子，部隊要保持純粹純淨才能有戰鬥力。
對方竟然大大方方的交出了這20人名單，那麼很簡單，名單上的人一個不動，名單以外的一律以間諜論處。”
張生眼睛發亮。
軍情局老早就掌握了一批重慶潛伏在部隊和行政隊伍裡的鼴鼠，軍長之前從來沒有下達過明確的行動指令，如今情況大不同了，他們也終於可以動手了。
“比起軍統，我更加擔心的是中統，他們在對付自己人方麵手段更加陰狠。
如果在我們的隊伍裡查出中統的人，絕不手下留情。”
“明白！”張生鄭重頷首。
“把所有心懷叵測的人都剔除出我們的隊伍，以後這便是一支有著理想和光明遠大前途的隊伍了，同心協力，矢誌不渝。”
張生急忙站了起來，抬手向莫凡敬禮。
這在一定程度上是向軍統和軍統身後的老頭子攤牌。
實力決定一切，與其說主政中原是重慶給予的，倒不如說這一切都是莫凡用實力換來的。
張生重新坐回沙發上，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著，顯然在考慮。
“還有什麼顧慮？”莫凡問道。
張生使勁搖了搖頭，
“軍情局堅決服從軍長的命令，隻是有一個人的處置需要詢問軍長的意思？”
“誰？”
“政治部的王主任！”
“嗬！”莫凡嗤笑一聲，
“他啊，也是個身不由己的可憐蟲吧。”
張生說道：
“據我們掌握的情況，王主任在過去一年時間裡沒有向外界傳遞過任何情報，平時主要忙於政治部的事務。
他在軍統裡的級彆應該很高，也是目前為止我們掌握的在軍隊和行政體係內部職務最高的鼴鼠。”
政治部還有一個副主任，劉汝陽，主要負責新兵思想教育和行政區老百姓舊有觀念的改造工作。
新一軍的政治工作實際上是由主任王超親自負責。
王超個人的工作能力整個政治部有目共睹，甚至可以說新一軍的強大有他不可磨滅的功勞。
王超的所作所為莫凡都看在眼裡，老實說，他希望王超能夠一直領導政治部。
可是現實卻有些尷尬。
放在以前對王超身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如今形勢不同了。
莫凡沉吟著說道：
“他的事情你親自去處理，把他的過往和在新一軍裡的所作所為都問清楚，相信他應該會很配合。
一切弄清楚之後再來向我報告，不要擅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