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日本陸軍來說，野戰重炮兵旅團畢竟屬於戰略性質的部隊。”
參謀長周泉對莫凡說道：
“淞滬會戰的時候，日軍野戰重炮兵第五旅團的重炮幾乎被軍長帶領模範營炸了個乾淨。
日本陸軍武裝一個野戰重炮兵旅團非常費力，如今出現在潢川戰場上的野戰重炮兵第一旅團是所有重炮旅團中成軍最早實力最強的。
東九邇宮稔彥王現在最大的壓力是救援第三師團和第十師團，若這兩個師團還沒有解救出來，野戰重炮兵第一旅團便遭受重創，那麼他無法向大本營向日本天皇交代。
因此野戰重炮兵第一旅團受到重兵保護也在情理當中。”
日軍野戰重炮兵旅團屬於高度專業的炮兵部隊，不僅火炮和器械裝備充足，人員方麵的配置也是最優秀的。
儘管南陽很早以前就開始有意識的培養部隊各軍種的人才，但現在莫凡依然沒有能力武裝一個野戰重炮兵旅團。
周泉看著地圖說道：
“飛龍特戰隊偵察發現，在商城與白露河之間有一個小村子，叫做雙柳樹。
日軍將雙柳樹作為臨時的彈藥中轉基地，這裡的彈藥數量雖然不多，但至少有兩卡車的毒氣彈。
飛龍特戰隊的偵察員親自看著小鬼子將毒氣帶運入雙柳村。
郭立軍和兩個中隊長以及龐全富連長的意思是，對小鬼子野戰重炮兵第一旅團使用毒氣彈。”
莫凡眯了眯眼，略作思考便明白了郭立軍的打算。
飛龍特戰隊無法直接攻擊日軍炮兵陣地，或者說直接攻擊要付出巨大的傷亡。
在沒有能力完全將炮兵陣地摧毀的情況下，如何使得重炮旅團喪失戰鬥力呢？
使用毒氣彈就是最好的辦法！
雖然毒氣彈無法摧毀敵人的重炮，但可以讓使用重炮的日軍士兵或傷或死，讓重炮旅團癱瘓。
“特戰隊已經做好了準備，先攻擊鬼子兵力薄弱掃的雙柳樹，繳獲毒氣彈，之後再根據天氣情況選擇合適時機向日軍炮兵陣地發射毒氣彈。”
周泉說到這裡的時候欲言又止，表情有些糾結。
莫凡見此模樣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我的周大參謀長喲，你還真以為日本人是堂堂正正之師嗎？
在淞滬，在南京，在徐州，甚至在不久之前的富金山，日軍部隊在攻擊的時候一旦遇到阻礙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使用所謂特種炸彈！
武士的對決也隻是一個笑話，倭寇及其民族永遠都是肮臟齷齪的。
你在日耳曼吃了幾年的洋麵包，不會真的相信洋人說的那套吧。
想一想，如果飛龍特戰隊不襲擊雙柳樹，最後那批毒氣彈會被用到哪裡？”
周泉苦笑著搖頭，
“可……可毒氣彈畢竟是國際社會明令禁止使用的啊。”
莫凡擺手：
“周大參謀長，咱們麵對的是不講究任何規則，沒有任何道德的倭寇，戰場上無所不用其極。
再說了，這毒氣彈可不是我們新一軍的，而是他日本人自己生產自己運到戰場上的。
不要婆婆媽媽，做小女人之態，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畢竟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心中秉持著中西共有的道德，周泉臉上的表情依然很不自然。
莫凡也不指望他能馬上接受這些事情，原地走了幾步後說道：
“當然了，這種事情如果傳出去有損我們天下第一軍的形象，你我二人就當做不知道，馬上給郭立軍回電：
隻要能夠讓鬼子的重炮旅團喪失戰鬥力，老子才不管他們使用什麼辦法！”
“是！”
周泉剛剛轉身便見何敬之從大門口處走了進來，急忙立定行禮。
何敬之的臉上掛著微笑，熱情的回應周圍的參謀們。
“何總長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是否帶來了軍委會的指示？”莫凡微笑迎上何敬之，微微抬手敬禮。
何敬之擠出一個笑容，隨後又對莫凡眨了眨眼，然後便笑著走入了自己的辦公室。
莫凡皺了一下眉頭，但也很快跟上何敬之的腳步。
辦公室裡隻有兩個人，何敬之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見，他握著莫凡的手說道：
“莫凡老弟，老頭子有命令，要求儘快結束戰鬥。
第九戰區殲滅106師團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我來的時候老頭子說了，你莫凡根本沒有半個月時間。
速戰速決啊！”
莫凡的眼睛微微睜大，道：
“日本人登陸廣州了？”
何敬之愣了一下，隨即重重點頭：
“莫凡老弟反應機敏，一下子想到了關鍵！
呼，的確如此，昨天晚上，確切的說是今日淩晨，日本第二十一軍登陸廣州灣。
廣州城周邊隻有一個軍的防禦部隊，日本人來得非常突然，守軍根本來不及反應，廣州肯定是守不住了！”
“我之前不是建議軍委會將北調的部隊重新調回南方嗎？”莫凡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道。
何敬之歎息著搖頭，
“現在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廣州淪陷之後日本人肯定會將我國沿海完全封鎖，切斷我國獲取外部物資的通道。
南方情況緊急，軍委會不得不為以後考慮，讓你速戰速決，目的之一是儘可能的節省戰爭物資，以備日後。”
事情沒有完全出乎莫凡的預料，國家兵力以及所有的戰爭儲備都在向第九戰區和第五戰區集中，其他方向的防備力量自然會因此而削弱。
他眉頭緊緊地擰著。
“唉……”何敬之又歎息了一聲，道：
“日寇這招釜底抽薪差點就達到目的了，還好漢口沒有淪陷，局勢還沒有惡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老頭子說了，到目前為止第二次會戰中日雙方打了個平手，我們殲滅106師團，失去一個廣州。
但若部隊再接再厲，殲滅或是重創第三和第十兩個甲種師團，就算讓日本人占了廣州，這一戰我國也是大勝。”
莫凡輕輕頷首，依然沒有說話。
何敬之又抓住了他的胳膊。
“莫凡老弟，這些天的戰場報告我全看過了，各個方向的攻擊都很順利，日本人被持續不斷的壓迫。
我也明白現在還不是最佳的總攻時間，可是局勢突變，我國也拖不起了。
就算部隊多付出一些傷亡代價，隻要能夠早一些將包圍圈裡的兩個師團殲滅，犧牲也是值得的。”
莫凡看著何敬之，道：
“何總長，我們可能會因此多犧牲上萬人！”
何敬之死死抓著莫凡的胳膊，搖晃了一下，道：
“為了勝利，必須有所犧牲。
莫凡老弟，慈不掌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