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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5日,南陽縣城裡人山人海。
城中央的廣場上已經搭起了一個審判台,抓獲的俘虜頭目正整齊的跪在審判台一側。
大量的百姓向審判台擁擠,有的人手中還抓著土塊、菜葉和臭雞蛋。
今日是對土匪俘虜進行審判的日子。
四五天以前行政公署就在大力的宣傳這件事情了,因此知道的人很多。
上午10點,審判正式開始。
公審大會由模範師政治部副主任劉汝陽主持。
看著台下密密麻麻的人頭,感受著他們熱切的目光,劉汝陽手心冒汗。
如何開好這次審判大會,他和行政公署方麵討論了許久,他自己也演練過很多次了,但是此刻難免緊張。
他走到話筒前,對廣場周圍壓了壓手。
鬨哄哄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目光完全聚集在劉汝陽身上。
劉汝陽頂著壓力,攤開稿紙,開始講述審判大會的流程。
百姓們聽得一知半解,很多人都是來看熱鬨的,劉汝陽說了許多專業名詞,老百姓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隻是踮著腳尖張望。
一番長篇大論結束之後,百姓又鬨哄哄起來,所有人都想看到土匪被槍斃。
劉汝陽清楚大家等待的目的,他很乾脆的揮了揮手。
匪首陳四麥被兩個憲兵壓著走上審判台。
麵對一眼看不到邊的人群,陳四麥心中驚恐萬分,身體不停的顫抖著。
陳四麥這股土匪主要活躍在鄧縣和南陽之間,很多老百姓和鄉紳地主都深受其害。
見到他被五花大綁的壓上來,圍觀的人群頓時變得洶湧,有人破口大罵,有人將手中的土塊和爛菜葉扔向審判台。
劉汝陽和幾個主持審判的行政公署官員遭了池魚之殃,身上或多或少挨了幾下子,臉色非常難看。
負責維持秩序的警察不斷的推搡人群,阻止憤怒的百姓向審判台靠近。
劉汝陽撣了撣身上的土渣,開始大聲的宣讀陳四麥的罪行。
宣讀結束之後,讓老百姓來進行最後的審判。
人群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劉汝陽的意思。
大家彼此交換著眼神,非常的困惑。
忽然,有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喊道:
“斃了他!”
這個聲音出現之後,周圍許多人如夢初醒,紛紛跟著高喊。
最後全城的聲音彙成兩個字:
“槍斃!!!”
陳四麥被嚇得暈厥過去,等他再次清醒過來時,冰冷的槍管已經頂到了他的後腦勺。
“砰!”
“模範師和行政公署的此番作為大收民心啊。”
聞世才、吳秋、劉興舉三人也擠在人群中,聽著周圍整齊的叫好聲,劉興舉感慨的說道:
“如果各縣都進行這樣的公審,用不了多長時間,老百姓就會認識到南陽行政區真的天翻地覆,土匪造成的災難不複存在。”
南陽行政區的變化吳秋感受的最為深切,看著周圍的百姓,聽著他們大聲的喊出槍斃,他心中感覺彷徨無力。
聞世才道:
“國家危難,理應用非常手段,我倒覺得這沒什麼不好的,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還可以啟發民智。
這些土匪過去燒殺搶掠,無所不為,如今終於遭到了報應,讓老百姓心理舒暢一些也是好的。
行政公署成立之後政令清晰明確,規劃和發展有條不紊,莫主任和行政公署的幾個副主任思路是非常清晰的。
咱們南陽行政區恐怕真的要摘掉貧窮落後的帽子了。”
聞世才心情不錯,臉上一直掛著微笑。
隨後拉上來的幾個土匪也被激動憤怒的老百姓判處了槍斃,一聲聲清脆的槍響之後是排山倒海的歡呼聲。
漢娜小姐,曼徹斯特衛報記者田伯烈,已經正式加入模範師的安樺語,站在審判台的邊上不停地拍照記錄。
人群的洶湧讓安樺語覺得有些畏懼,這是她第一次覺得麵前的也是一股空前強大的力量。
看著一個又一個土匪頭目被判處死刑,看著越來越亢奮的人群,安樺語覺得口乾舌燥。
漢娜小姐和田伯烈很難參與到這樣的大會中,兩人雖然也覺得震驚,但是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
他們的看法和人群差不多,土匪都應該千刀萬剮。
人群嘶吼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安樺語覺得有些頭暈,急急忙忙離開審判台。
“你沒事吧?”
莫凡看到審判步入正軌,劉汝陽能夠穩住場麵,也就準備返回模範師師部,剛好撞到了悶頭狂跑的安樺語。
安樺語的心臟劇烈跳動著,臉色慘白的說道:
“師……師長……我沒事,他們……”
安樺語指著洶湧的人群。
莫凡輕聲說道:
“南陽的老百姓苦土匪久矣,今日的表現雖然有些過激了,但是也在情理之中。
身體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記者站還有其他人能夠代替你。
我對你寫的戰地通訊稿印象深刻,很快又要打仗了,到時候我還要見識你文字的風采。”
安樺語頭暈目眩的感覺稍稍消退了一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莫凡對著她點了點頭,然後邁步離開。
副師長孫可大邊走邊說道:
“還是師長有先見之明,今日審判的都是罪大惡極的土匪頭目。
要是把那些小嘍囉也拉到審判台上,激動的百姓怕是不會管那麼多,通通要求槍斃。”
莫凡搖頭,
“並非什麼先見之明,隻是人性本來如此而已。”
進入模範師師部之後,莫凡對孫可大和吳靜山說道:
“老孫,老吳,軍委會早些時候發來電報,讓我到漢口參加軍事會議,說是老頭子點名要求的。
看來小鬼子方麵已經等不及了,漢口就是他們的下一個目標。
這場會議我是一定要參加的,你們留在家裡準備一件事情。”
“什麼事?”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莫凡坐下說道:
“對土匪的審判結束之後白河女兒也該上演了,這兩件事情能夠讓我們儘快穩定行政區的民心,讓老百姓信任我們。
但是我的要求不止於此,還要讓老百姓看到我軍強盛的風貌。
漢口軍事會議結束之後我軍肯定要離開南陽奔赴戰場,我希望你們準備一場閱兵儀式,在6月初我軍離開的時候給百姓感受真正的強軍。
這個儀式也可以叫做出征儀式,各縣縣長和保安團軍官都要來參加。”
吳靜山心思頗為深沉,他眼珠微轉,很快明白了莫凡的用意。
出征的時候進行閱兵,要求各縣各勢力的代表前來觀看,恩威並施,震懾宵小。
兩人當即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