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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中旬,東線的戰場上早已經大雪紛飛,整個世界被厚厚的積雪所覆蓋,抬眼望去入目皆是銀色。
鋪天蓋地的積雪將滿目瘡痍的大地所遮蓋,如大地傷痕一般,縱橫交錯的戰壕和連綿數千裡的戰炮彈坑消失不見,大地好像得到了一些修複。
在第三帝國的陣地中,士兵迪姆和埃裡克兩人正蜷縮著,他們距離彼此都很近,在狹窄的空間中,儘量用體溫溫暖彼此,避免被凍傷凍死。
放在平時,兩個正常的大老爺們絕對不可能挨得這麼近,這麼近的距離會讓他們彼此都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可是在這天寒地凍的世界裡,早已經顧不得那許多,隻要能夠保持體溫,一切都可以忍受。
進入冬季之後,第三帝國的軍隊全部轉入防禦,放棄了進攻,這對於連續作戰數個月的第三帝國士兵來說本應該是個好消息,可他們卻萬萬沒有想到,氣溫直線下降,從最開始的零下十幾度到如今零下四十幾度。
前後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所有的防寒工作都來不及準備。
氣溫下降得太快,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層麵,都麵臨著巨大的考驗。
最近這段時間,整片陣地都處於沉默狀態。
隻有冬日的風雪在哭嚎咆哮,幾乎所有的生靈都蟄伏了起來。
如迪姆和埃裡克等士兵,除了必須的吃飯上廁所以外,他們一天幾乎不會動彈。
運動不僅要麵對寒冷的天氣,還必須消耗身體裡的熱量。
因為幾十年上百年罕見的寒冷天氣,後勤部門對此準備嚴重不足,無法將禦寒物資和食物補給送到第一線的陣地上。
因此迪姆和埃裡克每天吃不飽穿不暖,沒有任何軍事行動,隻能蜷縮著避免被嚴寒凍死。
在他們渾渾噩噩之時,外麵忽然傳來了一些若有若無的驚呼,埃裡克艱難的睜開眼睛,打起精神去聆聽那些聲音,他好像聽到了太陽之類的詞彙。
埃裡克掙紮著從狹窄的防炮洞中鑽出來,緊接著眼前便是一亮,他看到了有大半個月沒見過的太陽。
戰壕裡的氣溫也不再像昨日那麼寒冷了,雖然依舊保持零下十幾度,但是沒有讓人感覺刺骨冰寒,勉強可以承受。
埃裡克轉身將同伴迪姆也叫了出來。
儘管此時此刻的太陽無法將寒冬完全驅散,士兵們甚至感覺不到陽光的溫暖。
但是對於憋屈在防炮洞裡的他們來說,陽光就好像是上帝聖潔的光芒,直接澆灌在了他們的心靈上,讓他們重新感覺到了生命。
戰壕裡傳出一陣又一陣享受的呻.吟。
埃裡克多麼希望從今以後天氣變得越來越暖和,不要再有嚴寒和風雪,可是這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莫斯科的寒冬曾經讓拿破侖大敗而歸,如今出現的太陽隻能是嚴寒冬日的一絲慰藉,等到這是慰藉過去,寒冷依舊。
趁著太陽出來的時候,各個連隊抓緊時間將隊伍裡的傷員送往後方,這段時間感冒、肺炎、氣管炎、凍傷的士兵實在是太多了。
在陽光下治療了兩個小時,所有人意猶未儘之時,天空中忽然傳來了熟悉的嘯叫。
迪姆和埃裡克等人聞聲大驚,立刻翻滾身體,手腳並用的向防炮洞裡爬去。
嘯叫聲越來越密集,緊接著一枚枚重磅炮彈砸在陣地上,整個世界都開始顫抖搖晃起來。
熱浪將雪花融化,淅淅瀝瀝地落在地上。
爆炸聲來得很快,結束的也非常的突然,在迪姆和埃裡克反應過來之時,各連隊指揮官已經吹響了戰鬥的哨音。
迪姆和埃裡克艱難的從防炮洞裡出來,然後趴伏在戰壕上,將目光投向前方。
茫茫雪原之上,披著白色風衣的布爾什維克士兵擺出戰鬥隊形,向陣地緩緩逼近。
埃裡克下意識的拉動槍栓準備推彈上膛,但是他的動作卻硬生生的停了下來,因為槍栓已經被凍住了。
基層部隊缺乏足夠的防凍液和潤滑液,槍栓被凍住的情況實在是太常見。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剛剛能夠拉動槍栓,左翼陣地卻突然崩潰了。
下意識將目光投過去,看到了上千名身披白色風衣,腳踩滑雪板的布爾什維克士兵衝上了陣地,他們的衝.鋒槍不停的掃射,潔白的雪麵上殷紅點點。
當下的戰鬥本來就不是他們所熟悉的,隨著左翼的陣地開始崩潰,整條戰線上的士兵全部向後方逃跑。
…………
基輔,第三帝國的前線總指揮部。
陸軍總參謀長哈爾德輕輕地按了按自己的單片眼鏡,然後便對小胡子、戈培爾、斯佩爾、禮賓特洛夫、博克元帥等人說道:
“最寒冷的時候,氣溫直接下降到了零下40度,逼近零下50度。
這種極端天氣已經出現了五六次。
其他時間,氣溫保持在零下20度到零下40度之間。
據統計,過去幾十年莫斯科地區都沒有出現過這麼寒冷的天氣。
上一次恐怕還是拿破侖東征之時。”
聽了這些話後,小胡子臉色沉重,甚至還有隱隱的怒意。
其他人或半眯著眼睛,或是皺眉思考,沒有人接話,總參謀長哈爾德接著說道:
“氣溫降得太快,後勤部門沒有充足的準備,導致前線部門極度缺乏禦寒衣物,各類重型裝備極度缺乏潤滑液、防凍液。
沒有糧食和禦寒的衣物,士兵凍死和凍傷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非戰鬥減員已經超過了30萬。
很多人出現嚴重感冒,很多士兵被凍掉了手指腳趾,必須截肢。
沒有充足的防凍液,導致燃油凝固,發動機無法啟動,各類裝備的電池性能極度下降,坦克基本開不起來,我們的機械化部隊全部趴窩!
連大炮的炮閂都被凍住了,很多火炮無法使用。
元首,諸位將軍,莫斯科的天氣情況我們始料未及,在這樣的天氣裡作戰,不僅要挑戰身體的極限,還必須挑戰生存意誌!
按理來說天氣對敵我雙方本是公平的,可布爾什維克,尤其是那些從遠東調過來的部隊,對寒冷的天氣適應性遠超帝國軍隊。
我們必須儘快做出改變,否則將極有可能出現一場全線的大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