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要自救。
她看得出來,張大誠是礙於容墨白在場,不願家醜外揚。
但是為了抱孫子,他遲早會答應張鬱東的一切要求。
既然張大誠要看容墨白的臉色,那麼她剛好趁機表明態度。
“棠棠,是真的嗎?”柳英一臉驚訝。
她給蘇棠介紹了不少相親對象,蘇棠一個也沒看上過。
蘇棠堅定地點頭,一副癡心不改的樣子:“嗯,我心裡隻有他,絕對不會嫁給其他人。”
容墨白突然冷笑一聲,抬步向客廳走去。
“墨白,你等一下。”張大誠立即跟上容墨白的腳步,隨意掃了一眼蘇棠:“叔叔知道了,你先上樓換身衣服。”
張大誠隻想敷衍了事,讓鬨劇儘快結束。
抱住容墨白的大腿,才是當務之急。
容墨白離開後,珍妮弗再次露出本性。
她雙手抱胸,走到蘇棠和柳英麵前,假意提醒:
“彆忘了,你昨天可是喝過藥的。彆生出什麼怪胎來,丟人現眼。”
“什麼藥?”柳英果然追問蘇棠。
蘇棠狠狠地瞪著珍妮弗,警告她不要亂說話。
珍妮弗卻笑得更加瘋狂,她甩了甩頭發,笑著往客廳走:“讓人……意亂情迷的好藥。”
柳英抓著蘇棠,質問:“你男朋友讓你吃的?”
蘇棠用力搖頭:“不是。”
柳英想了想,激動地問:“是張鬱東?珍妮弗?還是張大誠?”
“媽,你彆亂猜了。”蘇棠還想隱瞞。
可是,柳英太了解蘇棠了。
她立即轉身,衝進了客廳,這些年所有的壓抑,全都爆發了出來:
“張大誠,你這樣害我女兒,你還是不是人?你現在就跟我去離婚……”
“你在胡說什麼?”張大誠眉頭緊鎖,連忙迎上她,生怕她跌倒。
“我女兒蘇棠,沒吃張家一頓飯,沒用張家一分錢。你們為什麼這樣對她?”柳英越說越激動,對張大誠拳打腳踢:
“我嫁給你之前,乾著保姆的工作,拿著保姆的工錢,我問心無愧。嫁給你之後,棠棠勤工儉學,自力更生,沒有要過我一分錢。我心疼她都來不及,你們卻把她當生育工具。”
“你是不是瘋了?莫名其妙發什麼火?”張大誠也動了怒。
“莫名其妙?你兒子給我女兒下那種藥,你說我怎麼了?”柳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憑什麼你們可以這樣對她,就因為她媽是你們家的保姆?”
“你彆激動,這樣對胎兒不好。”張大誠一聽這話,心裡有了大概。
他立即軟了下來,低聲安撫:“不要總說保姆、保姆的。這件事,我一定查清楚,給你和蘇棠,一個交代。”
珍妮弗站在旁邊冷哼一聲。
張大誠對柳英,的確是真心誠意。
這是蘇棠一直忍耐張家兄妹的原因,也是珍妮弗不斷給柳英母女找茬的原因。
“媽,你先陪我去換身服吧。”蘇棠上前攙扶柳英,不想讓她太激動。
轉身抬眼間,她撞上了容墨白探究的目光。
柳英回房間後,情緒穩定了不少。
“棠棠,你搬出去住吧,今晚就走。”柳英拉開衣櫃,開始給蘇棠收拾衣服。
蘇棠早有搬出去住的想法,隻是她放不下柳英,柳英也放不下她。
經過這一遭,柳英突然醒悟,張家比外麵更危險。
“我現在不能走。”蘇棠摁住柳英的手。
她剛得罪了張鬱東和珍妮弗,她一走,恐怕他們會把怒氣發到柳英身上。
“你放心吧。有你張叔叔在,他們不敢。”柳英明白蘇棠的心思,她忍著淚,笑道:“再說,你現在長大了,出去闖闖也好,說不定媽媽以後還要去投靠你呢。”
蘇棠心情沉重,沒有回話。
柳英頓了頓,又問:“你男朋友,會對你負責吧?”
蘇棠下意識拉了拉身上的西服,愧疚地撒著善意的謊:
“嗯,他會的。”
容墨白一向很有責任心,可惜,她不配擁有。
“那就好。”柳英輕撫蘇棠手背,欣慰地笑著:“你有個依靠的人,媽媽也放心。改天方便了,讓他來家裡吃飯。”
蘇棠強忍心酸,默默點頭。
容墨白的冷笑、諷刺、審視,全在蘇棠腦海裡揮之不去。
那個人,怎麼可能成為他的男朋友,更不可能以她男友的身份來吃飯。
在柳英的督促下,蘇棠換完衣服,就離開了張家。
她沒有立即找住處,而是拖著行李箱,順著馬路釋放迷茫的情緒。
恍惚間,她看見了一家藥店。
她輕撫小腹,想起了珍妮弗說的話。
拿著避孕藥,走出藥店,蘇棠被人從身後攔腰扛起。
驚慌失措間,她聞見了某人獨有的清冷香氣:“容墨白,放我下來。”
容墨白強勢地把她扔進後座,奪走了她手中的避孕藥。
蘇棠覺得今天的遭遇已經夠憋屈了,現在出了張宅,她一點也不想裝了。
她坐直身子,語氣不善:“還給我。”
容墨白站在車門外,臉色暗沉,他居高臨下地審視她:“你這麼討好張家,得到了什麼?”
他認為她在討好張家?
他也認為柳英帶著她嫁入豪門,是為了錢?
“你不知道嗎?他們領了證,我也是張家財產的繼承人了。”蘇棠一臉無所謂的笑:“你說我得到了什麼?”
看著眼前五官美豔,眼神清純的女人,容墨白眼中浮出幾分蔑視和恨意。
這份蔑視,在蘇棠看來,是在擔心她會賴上他。
蘇棠嘲諷一笑,伸手探向避孕藥:“放心吧。剛才在張家隻是情勢所逼,我不會拿孩子威脅你。這不,我都買藥了。”
容墨白突然抬臂,把避孕藥精準地扔進了車旁的垃圾桶。
他俯身坐進後座,順手甩上了車門。
蘇棠驚訝地看著他,不明所以:“你這是做什麼?”
容墨白坐在蘇棠身旁,目視前方,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把行李箱拿上,跟我走。”
“怎麼,容總想包養我?”蘇棠不可置信地笑著。
容墨白看向她,黑眸騰起一絲暗紅色的幽火:“你不就是圖錢嗎?你不是很精明嗎?張家的財產有多少?值得你這麼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