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箋被付準捏得微微發皺,他嗓音沉的發冷開口:“本王知道,信裡有蘇安的暗號,想必那裡早已被埋伏好了。”
“但那又如何?”
他闔了闔眸子,“準備一下,立刻前往百裡亭救人。”
“主子!”暗一眼神不可置信的震了震,急切阻止:“主子冷靜,明知有埋伏,那更不能貿然前往了!”
付準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自然知曉自己這個手下,對蘇安是多有避諱。
“休要多言,你隻需執行命令。”
話語如重錘般砸下,其中戾氣讓暗一不敢再勸。
心中卻忍不住暗罵,好一個惑世妖姬,把王爺迷得神魂顛倒,連危險都不顧了。
與此同時,山穀裡。
何成將信件送出後,看見此時蘇安毫無波瀾的蒼白臉色,不禁發出了聲怪笑:“蠢女人,你這麼心平靜氣的,是以為我沒發現你信裡的暗號吧?”
蘇安原本在閉目養神,聽到這話,她猛地睜開了眼,露出深深錯愕。
“什、什麼暗號?我聽不懂。”
終於看見她變了臉的模樣,何成心裡頓時湧起一種病態的優渥得勝感。
“我早就知道你這麼輕易安分,定有古怪,所以仔細找了你那點小把戲。”他眼中滿是嘲諷,“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瞞過我,才是天真的可笑。”
聽到這話,蘇安懵了兩秒,不可思議的問:“既然知道,那你為什麼不阻止?”
何成噗嗤一下,仰天大笑,“蠢貨,這當然是陽謀啊!”
“就算付準看到這個暗號,知道是陷阱,他也一定會來!他不是自詡深情嗎?我倒要看看,他為了你能做到什麼地步!”
蘇安心猛地一沉,幾乎可以想到,付準如他所說那般的反應。
倘若付準過來,就算知道有埋伏,但這山穀地勢根本難以探查,也隻能犯險!
一想到自己可能會害了付準,蘇安便不禁眼眶泛紅,暗暗祈禱他千萬不要來。
忽然下巴被猛地抬起,何成盯著她痛苦的麵色,眼中既有不甘又有嫉妒:“為什麼,為什麼要你要對那個殘廢死心塌地?”
“他身為王爺身份尊貴,可我現在,也是陛下身邊的得力人,馬上就能樹功立業,萬人之上!”
“蘇安,事到如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選擇跟我,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何成掐著她的下巴微微用力,話音都帶著蠱惑的意味。
蘇安譏誚的抬起眼,“哈哈,何成,老鼠就是老鼠,你這個陰溝裡的老鼠,被人帶進籠子,就以為自己成功爬上岸了?”
“不過還是要匍匐在彆人腳下,當個見不得光的臭蟲!”
她差不多已經摸透了,何成為什麼會變成所謂的使者。
想必是當初在牢裡,何成就沒有死,而是被皇帝帶走訓練成了皇家影衛。
前幾天客棧內,謝清風說的那影衛的毒,就是最好的證據!
因此她這些話可謂是殺人誅心極了。
而何成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鐵青,那是被戳中風光表麵的惱怒。
“蘇安,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彆以為我就真不敢殺了你!”
蘇安聞言,不屑的嗤了聲:“嘖嘖,急了急了,你除了威脅就不能換點新花樣?反正我也死過一遍,你這種低級計倆對我沒用,要殺就殺!”
大不了她飄回現代,老老實實當回自己的打工人。
但沒想到,何成莫名詭譎的笑了聲:“新花樣?我倒是想起來了。”
說罷,他便抽出腰間的軟劍,毫不猶豫的在自己的手心劃開一道口子,一種暗紅色看起來就不正常的血立刻從那傷口湧出。
旋即他一把捏住蘇安的下巴,用力掰開嘴,就把那血液朝著蘇安的口中喂去。
“咳咳!”蘇安猝不及防的吞了好幾口,瞬間惡心的想吐。
這是什麼變態的計倆?喂人血!
但不等她開罵,忽然腦海傳來一股股眩暈感。
雖然很微弱,卻依然讓她有種前所未有的古怪,那眩暈感就仿佛實在慢慢禪食她的精神,她眼神都恍惚了好一陣。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何成眯了眯眼,隻感到無限快意:“這毒血是影衛身體獨有的,沒有我的解藥,每個月毒發的時候,你就會生不如死。”
“蘇安,以後你就隻能聽我的命令!”
蘇安身體猛地一震,立馬想要摳喉嚨吐出來,卻被何成死死的鉗製著阻止。
她真是氣笑了,再也控製不住對這坨狗屎的憎恨。
“嗐”的一聲,惡狠狠的朝他臉上吐了口混著血的唾沫。
“給我下毒,你也就這點出息了,是不是還覺得自己特彆聰明啊?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招數來對付我一個弱女子,你可真是狗熊裡的英雄,卑鄙的牛逼啊!”
那極具侮辱性的一痰,以及那陰陽怪氣到刺耳的嘲笑,讓何成得意之色陡然僵在了臉上。
“賤人——!”
他高高抬起巴掌正準備扇下去,忽然這時,一侍衛緊忙過來:“使者,已經發現鎮北王隊伍了,王爺此刻就在百裡亭!”
蘇安神情微變,何成卻直接毫不猶豫的甩開她,冷笑道:“好,先按兵不動,本使者現在就過去。”
“要是情況不對,就將這賤人拿出來作人質,接著發動埋伏!”
百裡亭位於穀中入口,夜色如墨,四周靜謐得詭異,隻有亭中那盞孤燈在風中搖曳,散發出昏黃的光。
不多時何成便帶著兩個侍衛來到,一眼看見孤身處在亭中的付準,那麵容輪廓在黯淡的月色下勾勒出冷峻的弧度。
“王爺果然好魄力,敢獨自來救人。”何成邊說邊走進去,暗含嫉恨的盯著他。
區區瘸子,倒是裝的像模像樣!
付準一縷沁涼的眼風掃去:“不必囉嗦,說出你的條件,怎樣才肯放蘇安?”
何成發出一聲冷笑,在夜風中顯得奸佞刺耳。
“王爺還真是對那賤人情有獨鐘啊,我都不好意思拆散你們了。”
“不過嘛,我畢竟是有任務在身,也望王爺不要為難我,跟我回京城認罪,我便放了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