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道大聲吼著,然而聲音的顫抖已經透露出他的恐慌。
“怎麼沒有證據?”付準黑眸沉水,居高臨下的冷然看著他。
此時四周下屬們立刻高呼回應:“我等願為王爺作證!夏遠道當眾刺殺王爺,罪不可恕!”
付準微微點頭,看向夏遠道的眼神宛如看著隻螻蟻。
“可聽到了?人證俱在,還有話說?”
夏遠道臉色變得鐵青慘白。
萬萬沒想到自己對蘇安倒打一耙,可付準轉頭便也來個欲加之罪!
明明隻差一步……可恨!可恨啊!
知道自己已經再無生機,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絕望的瘋狂,哈哈大笑:“付準,你殺了我,北胡絕不會放過你們,大楚遲早要亡!”
“那你怕是白日做夢。”付準輕嗤了聲,猛地揮劍,劍身劃破空氣,發出道凜冽呼嘯聲。
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鮮血飛濺,夏遠道的頭顱瞬間滾落在地,那瞪大的眼中還殘留著驚恐與不甘。
付準眉眼劃過了輕蔑,旋即看向周圍的下屬,聲音沉穩而威嚴:“將夏遠道刺殺之事如實上報朝廷,今日之舉,是為了大楚的安寧,不容置疑。”
“是!”
過了中午,蘇安順著風聲便聽聞了付準被刺殺的消息,霎那間心都漏跳一拍。
顧不上自己還沒休息好,急匆匆就朝著付準所在的房間奔去。
“主子,蘇姑娘朝這邊跑來了。”
付準在地牢裡沾了身血氣回來,正沐浴完換上衣袍,便聽到暗一的稟報。
“跑來?”
莫非是聽到他放出的那刺殺的消息…
他唇角微揚,剛讓侍從退下,來到屋內,恰好蘇安火急的推門闖入。
“付準!聽說你被夏狗賊刺殺,沒事吧?!”
聽到蘇安氣喘籲籲的聲音,飽含著擔憂,付準心頭的那絲趣味便越發濃烈起來。
他倚在輪椅上虛虛的咳嗽幾聲,隨後配合著體內的內力運轉,暫時滯澀了自己的氣血,讓臉色看上去透出不正常的蒼白。
仿若上等的羊脂玉,卻失了那溫潤的光澤,顯現一種令人心揪的衰弱感。
“咳…我無甚大礙,隻是一時不察,中了些內傷。”
守在外頭的暗一赫然間目瞪口呆:“……”
啊?什麼?
王爺迷糊了,都開始說昏話了??
那夏遠道分明連動手的一絲可能都沒有!
但屋內的蘇安卻不這麼以為。
一眼看見付準這張毫無血氣的白雋麵龐,她頓時有種把夏遠道的屍體扒出來,再宰一遍的衝動。
“那陰險的狗東西,聽說你一刀就結果了他,真是便宜他八輩祖宗了!”
蘇安咬牙切齒的,但看付準難受的蹙著眉,又有些緊張問:“神醫看過了嗎?情況嚴不嚴重?需要我做些什麼?”
一連三問讓付準啞然了下,沉吟著開口:“隻要休息一番便好,若是能輔以按摩調理經脈,興許會好得更快些。”
“按摩這簡單,我扶你上床躺好。”
聽到這話的蘇安當仁不讓,將輪椅推到床榻邊,一手輕輕搭在付準的肩上,另一隻手繞過他的後背扶他起身。
她微微用力,付準便借力從輪椅上撐起,身體不可避免地朝著蘇安傾斜。
“勞煩你了。”
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付準偏這時低笑開口。
呼吸拂過耳畔,帶著撩人的溫熱,讓蘇安的臉頰頓時一紅。
“你救我這麼多次了,我又不是狼心狗肺的,當然要舍身照顧啊…”蘇安腦袋熱烘烘的,下意識嘟囔。
待扶到床上時,手指不經意按到付準的胸膛,那堅實滾燙的觸感讓蘇安心跳再次紊亂,觸電般的縮回手。
這這!
明明剛才她還是出於儘義務的心理,怎麼突然就控製不住自己小鹿亂撞了?
蘇安囧了囧,下一刻卻被一隻蒼勁的手拉住了手腕。
付準深邃的黑眸瞧著她,要笑不笑:“不是要幫我按摩,反悔了?”
蘇安:“……”
單身久了,看著這隻骨節分明的手都覺得眉清目秀。
不不,她可是正人君子!
蘇安不斷說服自己,低著撲紅的臉,掀開付準衣袍,“大爺躺好,我這就為你按腿!”
柔嫩的手指先從付準的小腿開始,有節奏地按壓著,時而揉捏,時而輕拍,試圖舒緩那想象中的筋脈內傷。
付準垂著眼,看著她紅彤彤宛如蘋果般誘人的臉蛋,以及腿間那柔軟微妙的觸感,喉結重重滾了下。
絲絲曖昧從床榻綿延。
窗戶外,暗一眼角狂抽,一言難儘的望天。
他那鐵血王爺去哪了?
怎麼每次遇見蘇姑娘,王爺就變得如此…膩歪掉牙!不忍直視!
他要換人!這個值守誰愛守誰守!
“對了,你審問夏遠道有問出什麼嗎?他怎麼會突然刺殺你?”
還不知外麵某人瘋狂吐槽的蘇安,忽然想到正題。
一邊按摩一邊抬眼,疑惑的投去目光。
付準聞言,掌心緊了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
他微抿唇,淡定開口:“夏遠道狼子野心,妄圖擾亂國安,刺殺我不過是他計劃之一。以為殺了我,便能打開入侵大楚的門。”
然而聽完這話,蘇安眼中的詫異更甚了。
“就算再大的狼子野心,他應該也不會選擇在牢裡動手啊,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夏遠道能潛伏這麼久不暴露身份,必然是能隱忍的,又怎麼會做傻子都不做的事。
奇哉怪哉。
“嗯…”付準的視線些許遊移,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道:“已死之人不必再為之費心,倒是陛下的使者不日便到,這番朝廷盤問,想必非同小可,你也需有心理準備才是。”
好歹是麵對過大風大浪了,蘇安對自己這點自信還是有的,當即點頭保證。
而過了兩日,蘇安便跟著付準,在客棧門口見到了這所謂的使者。
對方全身黑衣,巾帕蒙著臉,隻露出一雙陰冷的眼睛,仿佛鉤子般尖利滲人。
而身後跟著一眾皇家侍衛,披盔戴甲,氣息皆充滿了敵對不善。
黑衣使者大步踏前,莫名的目光先是掃過蘇安,似是狠狠的頓了頓,旋即才直刺向付準。
“鎮北王,還不速速跪下領旨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