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乾巴巴笑了笑,沒有絲毫隱瞞,一來二去說了個精光。
蘇安聽得瞠目結舌,這才知道,裡麵居然牽扯出了當今皇帝!
她頓時又有些後悔了,哭笑不得的扯了下嘴角。
何德何能,真是何德何能啊!
果然大腿不是那麼好抱的!
牡丹看她神情,立即人精的安慰道:“蘇姑娘也不必太擔憂,皇帝遠在白玉京,山高水遠,縱是盯上了你,如今暫時也奈何不得。”
付準眉眼沉沉,“有我在。”
蘇安有那麼一點被安慰到,不過事到如今,杞人憂天也沒用,隻得見招拆招了。
“對了,我不是還在坐牢嗎,就這麼堂而皇之被救走……”
話沒說完,牡丹忙邀功的笑說:“區區小事,我來解決,蘇姑娘就安心歇著吧。”
隨即得到付準的眼神示意,她忙一陣風的離開,滿是殷勤。
蘇安又是一陣咂舌,誰能想到跟牡丹化友為敵,接著又化敵為友。
但她現在不是歇息的時候,棘手事解決完,便跟付準告彆,急匆匆回了家。
店鋪裡,自從蘇安被關進牢獄,一家子都憂心忡忡,心不在焉。
看到有人來,李桂花愁得連眼皮子都沒抬,正想喊張三去招呼。
“娘,是我!”
直到蘇安走近前,帶著些許鼻音的喚了句,頓時讓李桂花驚喜的抬起頭。
“小安?!你、你……”
看見熟悉的閨女,李桂花眼圈霎時便紅了,激動迎出櫃台。
“你個小沒良心的,可把娘擔心壞了,怎麼放你出來了,那案子是不是結了?”
一連串擔憂的問話,轟的蘇安又是腦暈又是幸福。
這才是家的感覺嘛!
“大姐!”
這時聽到李桂花驚叫聲的三個小豆丁,紛紛從後廚跑出來,看到蘇安頓時一窩蜂撲了上去。
“大姐,姐夫說他很快就能救你出來,沒想到是真的!”蘇廷不敢置信的抹了把眼圈,嗚嗚叫嚷道。
蘇江一雙黑瞳也紅紅的,卻是懂事的拉住了三弟,“大姐,到底怎麼回事,你跟咱們說說。”
蘇月可不管,哽咽的抱緊了她,“大姐說,快說!月月擔心!”
被一家子緊張的盯著,蘇安啞然失笑。
說肯定是說的,不過有些事還得隱瞞。
她一口氣攬住三娃,帶著李桂花,一股腦往後院去,“走走,大姐這就跟你們好好絮叨!”
家人團聚,少不得噓寒問暖,溫馨一片。
另一邊醫館。
牡丹處理好牢門那邊,很快返回,跟付準稟報。
“王爺,眼下該如何回複皇帝的密信?”
書房裡,付準聞聲睜開眸,眼神刹那間晦暗深沉。
“此事隱瞞不了多久,皇帝既然起了心思,那你便實話實說,敲山震虎。”
牡丹一愣,沒想到王爺不收斂,居然還要鋒芒畢露。
那年輕帝王再怎麼說,也是一國之君,如今坐穩了王座,更是不容小覷。
“這恐怕不妥……”
付準輕嗤一聲,不緊不慢叩著檀木桌,“做好你該做的,還需本王教你?”
“蘇安,本王自是護得住。”
牡丹一驚,“是。”
兩日過後。
飛鴿攜著一封密信入宮,被迅速呈上金鑾殿。
“陛下,浮遊縣影衛來信。”總管太監福海,低著頭聲音尖細的稟道。
身著華麗龍袍的皇帝,端坐在龍椅之上,年輕的麵龐輪廓分明,線條剛毅英俊。
隻是那透露出對天下掌控的磅礴野心,為他眉眼添了份毒辣。
接過密信看後,他眯眼吃了一驚,“想不到,朕那皇叔居然真的動了情,倒是奇聞。”
“福海,你說該是怎樣的女子,才能撩撥冷心寡欲的皇叔心弦?”
福海小心翼翼低著腦袋,“鎮北王茹毛飲血的武人一個,心辣手狠,能得鎮北王垂青的姑娘,怕是有過人的膽識。”
皇帝摩挲著下顎,一雙鷹隼眼中燃起了勃勃興致。
“嗯,這話倒是不錯,何況她竟然不嫌棄皇叔一介殘廢,真是有意思,朕可謂越發好奇了。”
“也罷,那朕就微服私訪,去瞧瞧那好嬸嬸到底有什麼魅力!”
“什麼!”
福海聽得大驚失色,尖利的聲音忙勸道:“陛下不可啊,那浮遊縣千裡迢迢,路上艱辛,您貴為一國之君,須得保重龍體才是!”
“嘖。”皇帝不耐煩的攏起眉,臉色陰沉下,“千裡迢迢,那殘廢去得,朕就去不得了?”
“廢話少說,即刻去安排吧!”
見皇帝打定主意,福海無奈隻得匆匆退下。
……
浮遊縣裡,蘇安的案件,由於沒有阻攔,很快便被查得水落石出。
何成夜晚逃獄,殺害倪大貴,還妄圖嫁禍蘇安企圖瞞天過海。
判死刑,秋後問斬!
何成渾渾噩噩的從公堂被丟回牢裡,臉色早已嚇得青白交加。
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明明一切都進行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變天了!
怎麼會這樣!
“我要見牢頭,把徐大同叫來!”
想到了關鍵人物,何成頓時垂死中跳起來,瘋狂拍打牢門。
“嚷嚷什麼?”
徐大同嗑著瓜子吊兒郎當的走來,他關鍵時候反水救下蘇安,得了大量好處,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何成宛如看見救星般,惶恐的大叫道:“官爺,官爺你救救我,我願意把所有錢財都給你,你再放我走吧,我不想死啊!”
聞言,徐大同眼睛頓時精明的亮了下,“你還有錢?”
何成看到希望,越發賣力的點頭,“有!上次我卷走了倪大貴的家底,都被我藏在外頭了,隻要官爺肯放我,都是官爺的!”
他本想著等自己的牢獄期一過,再出去撈那些家底大富大貴,可現在命都要沒了,他哪還敢藏私!
“東西藏哪了,你告訴我,我得去瞅瞅值不值,才能考慮要不要放你走吧?”
徐大同笑嗬嗬道。
何成不疑有他,焦急的一股腦吐出來,畢竟這牢頭雖然貪錢,但好幾次都是收錢辦實事的,肯定錯不了。
隻是,他眼睜睜看著徐大同離開,後來一連幾天,都沒再看到徐大同人影,他臉色瞬間慘白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