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捉奸捉雙,抓賊抓臟,她這手上沒證據,倒還真是不好開口了。
“那看來是我看錯了,不過這一鬨騰飯菜也冷了,我回廚房重新準備。”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蘇安已經麻利的將桌上的飯菜全部都收了起來。
家裡一向是她說了算,一家子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隻是何王氏的神色之中帶著幾分不甘。
用了晚膳之後,蘇安借著遛彎的借口,將自己偷偷留下來的飯菜直接帶到了隔壁。
“謝神醫在嗎?”
蘇安站在謝清風的屋外,輕輕的敲了敲門。
她隱約聽到裡麵有點動靜,很快謝清風就出來了。
“蘇老板,咋的哪陣風把你吹來了,我可不是主子。”謝清風照常嘴毒了句,可下一刻目光便落在蘇安手中的飯菜上。
“喲這是又弄了什麼好吃的了?”
青翠欲滴的小青菜,金燦燦的炒蛋,還有一道紅燒肉。
看的人食指大動。
不過這會兒早就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了。
蘇老板怎麼這時候找過來了?
“不是什麼好吃的,我來找謝神醫是想讓神醫看看這飯菜裡有沒有被下毒。”
她將那些飯菜遞過去。
“下毒?”
一聽到這兩個字,謝清風眉頭狠狠一擰,眸中閃過抹毒辣。
“這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人下毒?”
難不成有人想害他們家主子!
見謝清風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蘇安趕緊搖了搖頭。
“是何王氏。”
她將今日在家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謝清風。
縣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怎麼那些潑皮無賴討債的時候卻偏偏叫她娘看見了呢。
何家人心腸狠毒,可不是什麼好貨!
“原來如此,讓我瞧瞧,這天下還沒有什麼毒能逃過我的眼珠子!”
謝清風臉色冷傲,從袖子上拆下一根銀針,插入了飯菜之中。
隻是那銀針都沒什麼反應。
他端詳了老半天,最後皺眉嘖了聲。
“這不對啊,蘇老板按你所說這飯菜裡應該有毒才是,隻是我不管怎麼看,這飯菜都不算是有問題。”
沒問題?!
蘇安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這怎麼可能呢?
她親眼看見何王氏撒了東西下去。
蘇安伸手夾了一筷子小青菜,立刻就往嘴裡送。
謝清風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見那小青菜已經入了口。
“嗯?甜的?!”
難不成是糖粉?
好端端的何王氏往裡麵加糖做什麼?
她心生警惕,正準備放下筷子。
就在此時,屋裡卻傳來什麼東西轟然倒塌的身影。
一陣壓抑著的低呼傳到蘇安的耳中。
“付準?!”
她絕不會聽錯,這絕對是付準的聲音!
謝清風也神情一變,大步流星衝進了屋裡。
“主子!”
屋子裡充斥著一股刺激的藥味,在屋子的正中央,放著一個足有半人高的浴桶。
付準赤裸著半身坐在浴桶之中,原本英俊的麵龐痛苦扭曲,眉頭緊蹙,雙手緊緊的抓在浴盆邊緣,青筋抱起。
他雙眼緊閉,濃密的眉毛不停的顫抖,臉色慘白,似乎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裸露出來的皮膚呈現出一種異樣而又的紅色。
汗滴從他的額頭滾落,劃過棱角分明的臉,滴落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深色的水漬。
謝清風衝上去,很快又從自己的衣袖上拆出了兩根銀針,分彆紮在了付準頭頂的百會穴以及前頂穴上。
付準痛苦的悶哼一聲,臉色變得愈發的慘白。
“怎麼會這樣?”
蘇安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會看見這樣的場景。
“還不是某些人逞強,奔襲幾千裡,豈是這般簡單的——”
謝清風冷哼了一聲,話還未說完就被付準打斷。
“謝清風!”
付準低喝一聲,額頭更添幾分的汗。
“行行行,不說就不說!”
謝清風有些無語的聳了聳肩,對蘇安做出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可縱使謝清風這話沒說完,蘇安也猜到付準變成這樣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眼眶有些紅起來,緩緩抬頭,愧疚地盯著付準。
“是因為我對吧?”
說著蘇安微微抬手,指尖輕微顫抖,想要去觸碰付準露在外麵的手腕,最後卻又無力的垂下了手。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無數根鐵絲狠狠的懸著,微微呼吸一下,便帶著酸澀的痛。
這大財神爺還真是……
總是讓她自責的不行。
“並非如此,你不必如此自責,我來浮遊本就是為了治病。”
付準的臉色慘白如紙,聲音嘶啞乾澀,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被硬生生的擠出。
“出去吧!”
他緊咬牙關,強忍著不讓痛苦的呻吟溢出,似乎用儘了全身的力量,這才說出了那三個字。
“我不!”
聽到付準趕自己離開,蘇安一咬牙,倔強地抓住了浴桶的邊緣。
“我不走!這事因我而起,難道你要我裝傻充愣的當什麼都不知道嗎?還是你覺得我是何成那種養不熟的白眼狼?”
蘇安的牙齒在唇邊咬出深深的齒印,她恨不得此時能以身相替。
又怎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
付準一愣,正準備反駁,下一秒卻被謝清風手中的銀針封住了言語。
“人家蘇老板都不介意,主子你個大男人有什麼可介意的?”
這可是增進感情的大好機會,就連他都看出來,主子怎麼就缺根筋不開竅呢?
“既然蘇老板要留在這兒,那就過來搭把手吧!”
蘇安重重的點了點頭,一抹眼淚,立刻就挽起了袖子過來幫忙。
“幫我按住他!”
謝清風將自己的針袋擺了出來,拿出七八根銀針。
蘇安深吸一口氣,按照他的吩咐,一把按住了付準。
他緊閉著眼睛,睫毛卻在不安的顫動。
手下是付準滾燙的手腕,蘇安隻覺得這股熱度狠狠的燙進了她的心裡。
眼看著謝清風將付準紮成了刺蝟,蘇安的眼眶也開始發紅,她一把彆過臉,努力地吸吸鼻子。
當眾心疼哭什麼的也太丟臉了!
卻沒發現,跟前的付準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蘇老板,你留在這裡看著火,彆讓柴火熄了,我這就去配藥,這藥浴需得泡夠足足一個時辰。可不能怠慢!”
謝清風交代了一聲,就急匆匆的離開了。